第十六章 長逝入君懷

  書寫完畢。

  水仙兒收好筆，微微一笑，美麗的眸子看著一臉疑惑的王以歌。

  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左手上天道之力凝聚成針，刺破了右手的拇指。

  鮮血流出，輕輕地印在了宣紙的落款上。

  最後，她雙手拿住宣紙，很是鄭重地將其遞到王以歌的面前。

  聲音依舊輕輕的，但卻很清楚，一字一句，全場的人都能清晰聽見：「月亮的光芒，來自於太陽。而仙兒的太陽，就是以歌哥哥你。這是仙兒親手寫下的婚約，以後，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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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王以歌腦袋瞬間空白，直接呆立在原地。她，居然親手寫下婚約，給自己？

  這突然的變故，讓他感覺自己是在做夢，根本不敢相信。

  在場的人也都被水仙兒的話語直接石化。剛剛才被廢掉的婚約，現在她，居然自己親手又給寫回去了？！

  而更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的，是王東陽父子。

  在水仙兒話音落下的瞬間，王白的臉色瞬間慘白，王東陽更是身子顫抖，像是中風了一般抖了幾下，然後兩眼一黑，居然直接是昏了過去。

  王白急忙上前抱住自己的父親，眼睛裡，露出無比兇惡的光芒看向王以歌，前後強大的反差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王以歌，你個廢物，憑什麼和仙兒在一起！你要敢接下婚約，以後你我勢不兩立！」

  他突然的開口，也讓大家都回過神來。王白的心思，在場的人誰都知道，無數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轉動著。

  本來還呆呆的王以歌，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一笑，臉上升起一抹玩味掃了掃王白。

  跳下戲台，在眾人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地伸出雙手，從水仙兒的手裡接過婚約。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看著水仙兒，舉著婚約，彎身行禮道：「生將結連理，死亦長相思。」

  言下之意，我同意了！死了都不後悔的那種！

  另一邊，苗玲嘴裡念叨著「生將結連理，死亦長相思」，若有所思。

  水仙兒溫婉一笑，清麗淡雅，傾城傾國。

  王以歌大笑一聲，看著這麼漂亮的女友，一時間把持不住，一把將其抱在了懷裡。

  溫玉入滿懷，清香浸心脾。

  那一刻，全場鴉雀無聲，無數少男的心碎落遍地。賓客們也都啞然，這世界到底怎麼了？一個天才，為什麼就認定了一個廢物呢？雖然吧，他的精神挺令人感動的，大家對他也改觀了不少，可，畢竟是個廢物，無法證道，在這樣的世界，生存可是很難的！兩人在一起，未來會大打折扣的。

  只有苗玲，笑著捏了一下身旁喬華軒的腰肉，看著那擁抱在一起的男女，眼裡的憂鬱之色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看著這一幕，王白渾身發抖，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他忘記了王東陽的告誡，直接抬手，天道之力快速凝聚出一道刀光，射向王以歌。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抱在一起的兩人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王白！你敢！」王之陽大喝一聲，他離得近，但反應過來時，也已經來不及。

  「豎子！」水無林也察覺到了，大吼一聲，慌張地看著那刀光飛出。

  那刀光斬在不是修者的王以歌身上，後者可能會直接殞命！

  不過，他的身邊，有水仙兒。

  後者一把推開王以歌，單手一揚。在眾人驚訝的目光里直接將那刀光握在了手裡。

  然後，轉身。

  眼神在那瞬間，變得冰冷無比：「以後，誰要再敢欺負以歌哥哥，他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這句話，居然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

  話音落下，刀光出手。

  其速度，比起之前快了數倍。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是穿過王白的右手，將其整個手掌都卸掉！

  這一幕，讓無數人心中頓時膽寒。快、准、狠！

  誰都沒有想到，水仙兒那向來都淡然與世無爭的另一面，卻是如此的果決！

  關鍵是，她警告了所有人，她在殺雞儆猴！

  身旁王以歌抖了個激靈，看著王白那被削掉的手，直接傻眼。

  她好兇啊！完了，我以後不會是個耙耳朵吧？

  「啊！！」王白痛苦地坐在地上，他懷裡還躺著自己昏倒的父親，此時一道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尖刀一般，將他最後的理智都快淹沒。

  原本被王東陽拉攏的兩個長老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因為王之陽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在警告著。

  水無林冷冷地看著王白父子兩，一開始，就是他們在挑動是非。他也深知父子倆是什麼貨色，如今事情變成這樣，王白甚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暗下殺手，水家，如何還能容得下他們？

  「來人，將這兩人轟出去。以後，水家的大門再也進不得他們倆。」他看著王白被削掉的手說道。

  隨即轉身看向王之陽：「王兄，沒意見吧？」

  王東陽是王之陽的親弟弟，將他們轟出水家，自然還是要給王之陽一些交代。

  「沒事。他們咎由自取。」王之陽也是一改以前的那種溫和性格，冷著臉嚴肅地看著地上的王白：「水家不收拾你們，回去以後，我也會收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自家人出手，你可真給王家長臉啊！」

  王白默默低下頭，眼裡布滿血絲，這一刻他突然冷靜了下來。

  用體內的天道之力將傷口止血，然後一手撿起自己的手掌，一手抱住自己的父親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拖著步子朝門外走去。

  賓客們都識趣地沒有說話，看著王白離去的背影，全場變得靜默。

  城主喬華軒在場，王家是第一大家族，這裡又是水家主場，得罪誰都不好。

  「各位，出了點小插曲，讓大家受驚，實在是抱歉。」王白走後，水無林對著客人們抱拳道：「請大家稍作歇息，我讓下人們清理一下，待會兒美酒佳肴會再次奉上。」

  「為了表達歉意，水家也會給每位客人一些補償，就當做是精神損失費吧。」

  水無林說話間，下人們已經開始清理現場了。

  那些被水仙兒的氣息震開打亂的桌椅飯菜散落一地，亂糟糟的。

  賓客們紛紛笑了起來，表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水仙兒的正品道魂，一時間，大家的話題又都回到了水仙兒的身上。

  面對一道道再次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水仙兒恬靜地笑著，然後一把將王以歌拉到自己身邊，說道：「其實，大家不用如此捧我。因為……」

  她看了一眼王以歌，繼續道：「在我的感應里，我所能凝聚的道魂品級最高也就凡品。只是，以歌哥哥剛才的唱的曲，讓我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那種對世俗的偏見的對抗，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決心，與天博弈的雄心，在他的感染下，我才發掘出了全部的潛力。所以，」

  「我能凝聚出正品道魂，最大的功臣，其實是以歌哥哥。」

  說到這裡，她衝著王以歌甜甜一笑，「那一紙婚約，就是最好的報答。」

  這句話是對著王以歌說的，也是說給在場的人聽的。

  她要讓眾人明白，自己親手寫下婚約，不是衝動，不是女孩子的叛逆，而是思考後成熟的選擇。

  而這一席話，也再次將眾人的目光拉回到了王以歌的身上。

  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快也太震撼，讓大家根本來不及去反應和消化什麼。

  現在安穩下來後，王以歌的曲再次迴蕩在眾人腦海里。

  此時，再看向那少年的時候，眼裡多了許多的讚許和認同。

  能夠在逆境之中，找到自己的方向，並且為之而努力。

  儘管他是個廢物，但，也有閃亮發光的地方。也該獲得一些尊重和理解。

  再說回來，他唱的曲，可比起那些青樓小曲要強太多了。

  借曲抒情，以曲達意，搭配上那恰到好處的配樂，直擊聽眾的靈魂，讓人頭皮發麻。

  「哈哈哈，小侄女真性情！以歌侄兒，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我先說一句，你的曲，我喜歡！」喬華軒一如既往地爽朗大笑，隨手拿起一壺酒，灌了一口。

  王以歌喜上眉梢。周圍的目光，明顯已經改變了許多。

  更重要的是，阿米告訴他，系統連續升了兩級！

  這代表著，在場的人，至少有一大半，被自己的歌曲征服，產生了信仰之力！

  那不如，趁熱打鐵？

  在場的人可都是證道修者啊！他們所能產生的信仰之力可是普通人完全不可企及的啊！如果全部吸收的話，系統說不定還能再升級一次呢？

  興奮地搓了搓手，他對著喬華軒拱手，又對著在場的眾人行禮後，最後目光落在身旁水仙兒清麗如蓮的面龐上，展開絢爛的笑容，道：「既然大家都這麼喜歡，那，我就再唱一曲。這一曲，也送給仙兒妹妹。」

  聞言，大家都來了精神。他還有曲子能唱？！

  水仙兒更是微微蹙眉，然後臉色微紅，怯生生地低下了頭。

  在場的賓客們欣喜之餘，看向水仙兒的時候，又是有點後怕。

  誰能想到，現在這般模樣的水仙兒，剛才動起手來卻是那麼的嚇人？這美麗的花朵下，可是藏著刺呢。

  在眾人的期待眼神中，王以歌翻身跳上戲台，單手一番，手裡多出一把吉他。

  然後，站在了音樞旁邊。

  眾人初次見到這般模樣的樂器，雖有些疑惑，但卻無人開口詢問。因為他們更期待的是對方接下來的表演，又會帶來什麼樣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