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過去的自己真傻

  霍一珩的世界線被推回到了三年前。

  那個時候他和莊嘉寧還相安無事，她也沒有離開，更沒有後邊發生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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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嘉寧問了醫生，他現在這種情況，只能循序誘導著恢復，驟然刺激他就會出現之前那種精神緊張引發生理疼痛的狀況，嚴重的話會很危險。

  這會霍添坐在霍一珩床邊，雙手支在拐杖上，沉聲跟他說著話。

  他身後站著的徐美不敢插嘴，聽了一會突然轉過頭來怨毒地看了莊嘉寧一眼。

  莊嘉寧能理解她，畢竟自己心疼了半輩子的兒子，為了個她瞧不上的女人受了傷，她怎麼會不恨。

  霍一珩靠坐在病床上，臉色雖然還有些泛白，但一雙眼睛平靜無波，已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和內斂。

  「爺爺，你別擔心，有嘉寧在這照顧，我過幾天就能出院。」霍一珩說完還抬頭瞧了她一眼。

  老爺子未吭聲，他已經知道霍一珩失憶的事，所以目前也不宜多說什麼。

  怕擾了他休息，說了一會話霍添就出門了，臨走前將莊嘉寧一併叫出去。

  莊嘉寧跟老爺子單獨坐在車廂后座，她在一旁微低著頭心裡有些忐忑。

  「嘉寧，從前的事不論是誰的過錯，至少這一次一珩他沒有負你。如今他這個狀況，你絕對不可以再刺激他。」

  「我知道。」莊嘉寧抿了下唇。

  「下午我會安排他轉院回盛城，你跟著一起回去吧。」老爺子下了決斷。

  她沒有提意見的立場，只好點點頭。

  回到盛城。

  霍家給霍一珩安排在了私人醫院，那病房看起來更像是一間五臟俱全的總統套房，房間很大，廚房衛生間會客區也一應俱全。

  甚至有一張專門用來給莊嘉寧陪護休息用的大床。

  霍一珩坐在靠窗的病床上，手裡看著嚴行帶來的一些項目文件，面容沉靜。

  如今他失憶了，公司原來他經手的事只能重新一件件撿起來，這個過程必須迅速且不動聲色。

  商場如戰場，霍氏這樣產業關係縱橫交錯的大集團，內里的暗潮洶湧更是非常人可想像的。

  莊嘉寧收拾得差不多，見他一時半會應該是完不了，又給他身後墊了兩塊軟枕。

  「我回趟家，你想吃什麼一會我一起帶來。」她站在他床尾處看著他。

  霍一珩將視線抬起來，收起了睿智冷靜的神態。

  他把電腦合上放到一邊，伸手將她拉到身旁坐下，握著她手腕的拇指在她手腕內側輕輕摩挲著。

  「你最近對我怎麼這麼疏遠。」他表情認真，似在考慮這個問題。

  其實莊嘉寧已經在盡力嘗試著回到三年前兩人相處的狀態，但這對她來說還是太難了，心裡一旦有了隔閡，態度不自覺間就會有微妙的變化。

  「你不是不喜歡你工作的時候我打擾你。」她隨口找了個藉口。

  霍一珩微偏著頭，認真觀察著她的神色：「不對，不是這個原因。」

  他向後微靠了靠：「你說你出國了兩年是怎麼回事？」

  自從上次他被刺激得不得不打鎮定劑才能平靜下來，莊嘉寧就沒敢再提過這件事。

  這會他主動問了，她反而面色一緊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因為，書心在國外有點事，所以我要去那邊幫她處理。」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敢抬頭看霍一珩，他眼神輾轉了一會，心裡隱隱猜到她沒有說實話。

  「聽說你自己開了工作室，為了帶你妹妹？」

  「嗯。」她站起身，想要結束這個話題。

  霍一珩仍握著她的手腕：「工作室還有其他藝人嗎？」

  莊嘉寧拿起了掛在床邊衣架的提包：「還有一個，叫楚文揚。」

  她明顯感覺到手腕上一緊，心下一驚趕緊去看他的表情。

  霍一珩看著他們兩手交握的地方，眉先是皺著，隨著她的目光落下來，他的表情又慢慢舒展開來。

  「我想吃你做的鮮蝦粥。」他鬆開了手，仿佛並沒有把她剛剛的話放在心上。

  莊嘉寧得了自由，收回手又看了眼他的神色，最後終於拿上衣服出了門。

  她先是回水上華府簡單收拾了點自己的換洗衣物，隨後就去了景山別墅。

  大門的密碼還是那串數字，莊嘉寧進了門發現一切跟她走的那天仿佛沒什麼不同。

  她沒細看，直接快步上樓，去了霍一珩的房間。

  房間裡只是少了一些她的東西，她找出一個小的手提箱，將他的隨身衣物一件件裝好。

  等都忙完她才直起身捶了捶腰，不經意間看到他床頭立著一個日曆。

  那淺粉色的少女系風格看著就不像是他的東西，倒是莊嘉寧看著有些眼熟。

  她走過去順手拿起來翻了翻。

  表情在下一秒凝固。

  這是幾年前的東西了，上邊有當時她畫下的每一個有關兩人的特殊日子，比如霍一珩的生日，比如兩人的訂婚日，甚至在結婚紀念日那天，還用了紅心圈註上。

  偶爾上面還會有幾句她自以為是的傻話。

  ——生日他本來說沒時間的，結果還是來了，雖然晚了一個多小時，但我已經知足了！

  ——又讓我一個人去，不知道家裡那些親戚我自己很難應付嗎？算了，他要出差也沒辦法。

  ……

  看著這些字跡，莊嘉寧只覺得當時的自己有些傻得可笑。

  不過當年這東西她都小心翼翼地藏起來了，不知道霍一珩從哪給翻出來的。

  莊嘉寧的視線落在床頭柜上，最後還是面色一冷將日曆帶走了。

  她下了樓開始處理剛剛路上買來的蝦，只是今天這活蝦的腥氣味格外地重，莊嘉寧聞著聞著竟覺得胃攪著勁的噁心。

  她捂著肚子乾嘔了半天，實在是忍不下這股反胃勁，於是只能罷手，在回去的路上去他常吃的餐廳打包了一份現成的。

  莊嘉寧回去的時候，霍一珩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病房裡只開了他身旁的一盞地燈，光線有些暗。

  她放輕手腳去了套間裡的廚房，把買來的粥和配菜都一一取出來放在餐盤上，隨後端著東西放在了他面前的床桌上。

  「吃點東西吧，今天沒能做成粥，我就去外面買了一些。」

  霍一珩緩緩睜開眼，見她的臉色不太好，便拉著她坐在桌旁。

  他把筷子放到她手裡：「一起吃吧。」

  莊嘉寧最近胃口都小得可憐，現在更是一點不想動，於是放下了筷子。

  「我吃過了。」

  這會他放在床邊的手機響了起來，霍一珩先是瞥了眼屏幕，隨後又立馬抬眼看了眼莊嘉寧。

  她站起來退了兩步，表情淡淡地說了聲「我出去一下」便轉身走了。

  那是程詩詩的電話，她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