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丟失的記憶
2024-10-01 17:45:47
作者: 匣中曲
第二天,港城一老舊旅館因電路老化起火,造成多人受傷的新聞登上了報紙。
一時間各大醫院湧進了不少受波及的市民。
莊嘉寧被強制按在治療室吸了兩個多小時的純氧,最後終於在她強烈的意願下,醫院才放她離開。
莊書心比她早得救,症狀已經基本沒有了,這會她正扶著莊嘉寧站在清晨冷清地大馬路上打車,準備前往收治霍一珩的醫院。
雖然莊嘉寧此刻胸腔里仍如剛剛跑完幾萬米一樣燒灼著疼,但是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她急於知道霍一珩到底怎麼樣了。
她們打聽到他可能會被收治在市第一醫院,於是馬不停蹄地往那趕。
住院部四樓。
莊嘉寧在走廊盡頭的病房前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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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臉色很差,見她來了沉默著點了點頭。
莊嘉寧突然有些邁不開腿,她費了點力氣才挪動了兩步。
「他,怎麼樣了?」她一開口嗓音沙啞得駭人。
嚴行目光暗了暗:「霍總他腦後受到重創,醫生診斷為中度腦震盪,同時肺部及呼吸道有一定灼傷,需要留院觀察。」
她勉強鬆了口氣,聽起來總算不是太嚴重。
這會病房裡的霍一珩還未醒,她順著門上的玻璃靜靜地看了一會。
床上的人雙眼緊閉,臉上還帶著呼吸面罩,安靜地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見身後的嚴行走到稍遠的地方接電話,莊書心便上前兩步握著她的手。
「你已經知道他沒事了,這會應該放心去接著治療了吧,醫生說你吸氧時間遠遠不夠。」
莊嘉寧捂著嘴低聲咳嗽了兩下,搖了搖頭。
過了會嚴行舉著手機走到了她身邊,他手裡拿著的是霍一珩的電話,這會通話的是李教授。
莊嘉寧轉身接了起來。
「李教授,是出結果了嗎?」
「對,澳洲那邊的團隊給出了評判,你父親確實適合他們的治療項目,而且需要儘快從他們那邊做手術,因為他的狀況耽誤不得。」
「最晚什麼時間?」莊嘉寧側過頭看了一眼莊書心。
「越快越好。」
掛斷電話,莊嘉寧陷入了沉思。
這會莊故川必須馬上安排出國,可是霍一珩這裡人都還沒醒,他是因為救她才受傷,她不可能就這樣扔下他不管。
一旁的嚴行出了聲:「莊先生出國的事霍總提前已經安排好了,莊小姐不必擔心。」
聽到這話,莊嘉寧臉上愁色更濃。
她提著一口氣,又低低地咳了起來。
莊書心順著她的背,連連嘆氣。
「爸那邊你別管,我陪著他。」見莊嘉寧抬頭,她板起臉來,「但我有個條件,你在國內別總惦記著裡面那位,你給我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了。」
她不等莊嘉寧反應,拉著她就往電梯那走。
「現在你給我馬上去治療室,一會我會去跟嚴助理安排爸的事。」
霍一珩確實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只不過花了一天時間,莊書心就隨著莊故川和一隊專業的醫療團隊飛往了澳洲。
而她則一直留在醫院裡,守著霍一珩。
直到第二天下午,霍一珩才幽幽轉醒。
當時莊嘉寧正在一旁給加濕器添水,再回頭已經看到他睜著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莊嘉寧不敢耽誤,立刻就去喊了醫生。
等一群人進來圍著檢查完,告訴她人已經沒什麼大礙,她心裏面繃著地弦才終於松下來。
送走了醫生,莊嘉寧剛回到病房,就見他掙扎著要坐起來。
這會他的呼吸機雖然下了,但腦後的傷還沒好。
她按住霍一珩的肩膀,輕聲道:「別亂動,醫生說你要靜養。」
似是碰到了傷口,霍一珩的神色變了變:「我怎麼了?」
莊嘉寧整理被子的手突然頓住,她緩緩轉過頭:「你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兩人四目相對,他們很快就在對方眼睛中讀出了疑惑和訝異。
剛進門的嚴行也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他靜立了一會才上前開口。
「霍總,老爺子讓您回個電話。」
莊嘉寧退後了兩步,嚴行很快取代了她的位置,協助著霍一珩打電話。
她站在不遠處,目光鎖著床上人的表情,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
通話過程中他沉穩應答,看起來再正常不過,莊嘉寧一顆心剛落下,但掛斷電話後他的第一句話又讓她的心提了起來。
「爺爺為什麼說要我放下,放下什麼?」
嚴行離著他近,剛剛通話的內容他聽得差不多,這會被他一問,頓時卡住了嘴。
這老爺子當然是讓他放下跟莊嘉寧的感情,起碼別再折騰得自己受了傷。
雖然平日裡霍添對霍一珩要求嚴苛,但說到底他還是心疼自己的孫子,不願意看到他受傷被挫。
「這個……霍總您還是先好好休息吧。」嚴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莊嘉寧。
兩人找了個藉口雙雙出了門。
門外,嚴行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莊小姐,你應該也看出不對了吧。」
莊嘉寧回頭看了病房方向一眼:「他不記得之前的事了,但又不像是全都不記得……」
「霍老爺子明天就要到了,這可怎麼交代。」嚴行急得在牆邊轉了好幾圈。
十幾分鐘後,醫生再一次進了病房。
這次檢查證實了莊嘉寧他們的猜想——霍一珩失憶了。
但這種失憶應該是短暫性,階段性的,畢竟他只是失去了某一段時間的記憶,通過慢慢恢復應該能夠有所好轉,甚至痊癒。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到底失去了多久的記憶。
莊嘉寧滿腹心事地坐在病房外,考慮了半天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終於起身進了門。
霍一珩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目光涼涼地落在她臉上,隨即眉心輕輕蹙起。
「醫生跟你說什麼了?」
莊嘉寧反覆捏著一截衣角,終於開口。
「你還記得我出國兩年的事嗎?」
霍一珩看著她的眼神從探究疑惑,慢慢轉為迷茫混沌,再後來就是一片深不見底地黑暗。
接著他便狠狠地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一種十分痛苦地表情,他抬手抵住前額,連身體都有些微微發抖。
莊嘉寧被他的反應嚇到,連忙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急聲叫著他的名字。
「霍一珩你怎麼了,哪裡疼還是哪裡難受?」
但他仿佛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莊嘉寧感受到她手下的身體完全僵硬緊繃,好像在掙扎著對抗什麼力量,散發出一種強大而又危險的氣息。
這根本不對勁。
幾分鐘後,醫生將鎮定劑推進了他的身體裡。
他終於平靜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