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搬回景山

  提前一天嚴行就聯繫了莊嘉寧，說搬家的事他會都安排好。

  所以她們沒費什麼力氣，很順利地就搬了過去。

  景山的別墅一共三層，有獨立的庭院和泳池，這裡離市區較遠，更加安靜隱蔽。

  到了之後，嚴行安排手下把東西都收拾好，才指揮他們離開。

  莊嘉寧打量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門口的柜子上依然放著她買的彩繪擺件，客廳角落裡那株散尾葵也長得更旺了些，這些她精心添置的小物件在她不在的日子裡，還都好好的待在這裡，讓她整個人恍然回到了兩年前。

  嚴行將新換的密碼發給了她們，解釋道：「因為之前的密碼霍總總是忘記，所以換了新的。」

  他會記不住密碼，是因為從前都是莊嘉寧在設置這些，她總是會定期把密碼更換成一個有意義的數字，然後再告訴他。換的次數多了他也就懶得記，基本上回家都是按門鈴，反正她每次開門都很快。

  莊嘉寧看了看那串數字，竟然是她們的結婚紀念日。她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於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莊小姐對這裡應該很熟悉了，霍總吩咐了，一樓二樓的房間都可以隨便選。」

  別墅的三樓是會客廳，還有儲物間、健身房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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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行安排好這些，便先行離開了。

  孫姨為了方便照顧莊小燁，選擇了住在一樓。她們兩個則去了二樓最裡面的兩個房間，因為這裡離霍一珩的臥室最遠。

  一下午，幾個人忙忙碌碌總算安頓好了，到晚飯時間，大家都很累了，於是誰也不想動。

  幾個人正商量著要不找個地方出去吃，就聽到門鈴響的聲音。

  莊嘉寧走到門前問了才知道，是霍一珩安排的送餐。

  她回頭與莊書心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把門打開了。

  等到送餐員走了，莊書心才開口道：「他還挺能獻殷勤。」

  不過幾個人確實餓了，也就不管那麼多先吃再說。

  吃完飯孫姨帶著小燁去洗漱，莊書心說要去三樓轉轉，便只剩莊嘉寧一人在客廳。

  她進了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食材還都充足，應該是別墅的阿姨今天早上新送來的。

  她正在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採買的東西，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莊嘉寧轉身從廚房出來，看到了剛進門的霍一珩。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時倒都沒有說話。

  霍一珩記得上次在家裡看到莊嘉寧已經是很久以前了，他都快忘了這種一回到家就看到有人在等他是什麼感覺了。

  他一邊脫掉外套，一邊隨口問道：「都安頓好了？」

  莊嘉寧知道嚴行肯定都跟他匯報了，於是點了點頭：「小燁和孫姨在一樓，我和書心在二樓。」

  霍一珩看了她一眼，莊嘉寧站在離他幾米的距離，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對回到這個家並不感到高興。

  他嘆了口氣，剛想上前一步，莊書心就從樓上下來，她本來正興高采烈地說著話，結果看到他之後便住了嘴。

  霍一珩見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從樓上下來，站到了他和莊嘉寧之間，表情戒備地看著他。

  「你幹嘛？」莊書心直愣愣地問著。

  霍一珩挑了挑眉說道：「以後我們少不了見面，你是想一直這樣跟我說話？」

  「怎麼，我又不怕你。」

  這話多少有些虛張聲勢，雖然她如今算是住在她姐姐家裡，但說到底這是霍家的地盤，她也只是來借住。

  莊嘉寧在背後拍了拍莊書心說道：「行了，早點上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對接節目組。」

  說著便拉著莊書心上了樓，並沒跟霍一珩再多說一句話。

  霍一珩看著她們離開，莫名生出一股煩悶，於是去廚房倒了水，剛喝一口就聽到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原來是莊小燁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這還是霍一珩第一次見到他，只見那奶娃娃瞪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過了一會竟「咯咯」地笑起來了。

  而且他一邊笑還一邊踉踉蹌蹌地向霍一珩走去，兩隻小手高高地舉起來，一副求抱抱的樣子。

  霍一珩趕緊放下了水杯，四下看了看也沒見其他人，眼看著莊小燁就走到了眼前，仰著頭十分期待地看著他。

  他對小孩子本來就無感，平時遇到都恨不能繞路走，更何況這莊小燁與他又沒什麼關係，他實在是沒有親近的心情。

  誰知莊小燁等了一會，見他還沒有反應，扁著嘴就要哭起來了。

  霍一珩見狀下意識地就蹲下了身，尷尬又僵硬地向他伸出了手。

  不過與其說是抱他其實也就是虛攬著，他根本不會抱小孩子。

  孫姨出來後看到的就是霍一珩一臉彆扭地蹲在莊小燁面前的樣子，她趕忙將莊小燁叫過來，抱歉地跟他笑了笑。

  「哎呀，實在是對不起霍先生，我剛剛在收拾衣服沒注意到他跑出來了。」孫姨抱起了莊小燁。

  霍一珩也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下襯衫說道：「沒關係，你就是孫姨吧，嘉寧多虧你照顧了。」

  孫姨聽到他這麼說，倒有些驚訝，連忙說著：「這是應該的，你快去休息吧，我帶他回去了。」

  莊小燁被抱走時，還扭著頭一臉留戀地看著霍一珩。

  夜裡，莊嘉寧猶豫了很久，終於來到了霍一珩的書房門前。

  她剛抬手，面前的門便開了。

  霍一珩此刻已經洗過澡，穿著柔軟的家居服，頭髮略微有些凌亂，看起來倒比平日裡溫和不少。

  他側過身，把她讓了進去，隨手又關上了門。

  莊嘉寧看著那張純黑的實木桌，想起那日她就是在那下邊的抽屜里找到了那張照片……

  她略一晃神，趕緊喚回自己的思緒，不再胡思亂想，四處看了看選擇坐在桌對面的椅子上。

  霍一珩並沒有坐回自己的辦公位，而是站在她身旁，半靠在辦公桌上。

  「你有什麼話，說吧。」霍一珩看著她問道。

  決定搬回來的時候，莊嘉寧就想好了，這次回來既是履行對爺爺的承諾，也是給自己一個了斷的機會。

  她反覆摩挲著手裡的東西，開口道：「謝謝你讓書心和小燁住進來。」

  霍一珩倒並不在意：「這裡也是你的家。」

  聽到這，莊嘉寧的手僵了一下，她抬眼直視著霍一珩：「我跟你提的離婚的事，你有認真考慮嗎？」

  空氣突然十分安靜，過了幾秒鐘，也許是幾分鐘。霍一珩突然俯身來到她面前，他的兩隻手撐在她的椅子兩側，整個人將她牢牢地圈在那一方寸地。

  「我以為你搬回來是已經想通了，沒想到是我想得簡單了。既然你堅持要離婚，為什麼還要回來？」霍一珩的眼神結冰。

  莊嘉寧猜到他根本沒有真的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她摸出手裡的戒指，舉到他的眼前。

  「這個戒指還給你，」她把戒指放到身旁的桌上，接著說道，「捫心自問，你並不愛我，這個問題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讓自己看清，所以我很確定。」

  她伸手推開他，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了爺爺再給你半年時間，我希望你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想。」

  她說完便轉身準備走，霍一珩從旁拽住了她，語氣急切：「半年是什麼意思？」

  莊嘉寧閉了閉眼：「就當是離婚冷靜期，你我都好好想想，然後我們再來做決定。」

  霍一珩看著她抽出自己的手，頭也不回了出了門，心突然像被撕開了一角。

  在莊嘉寧說他不愛她的時候，他的腦海里有一個念頭轉瞬而過，但它消失得太快了，快到他沒有看清它是什麼。

  他抽出一口氣，回頭拿起桌上那枚戒指，緊緊地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