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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三年前的事

2024-10-01 17:34:43 作者: 汐蝶

  「金氏,你還敢以駙馬之母自居?」淮安侯鐵青著臉,咬牙切齒。

  被幾名錦衣衛控制住的金姨娘聞言愣了下,旋即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淮安侯。

  「侯爺這是什麼意思?」她心亂如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淮安侯眉頭緊鎖,「是你調換了兩個孩子是不是?」

  「殊蘊待你不薄,為什麼!」他吹鬍子瞪眼,大聲怒吼著。

  金姨娘自然矢口否認了,「什麼調換不調換的,妾身聽不懂,翊之就是妾身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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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錦衣衛鎮撫使怫然不悅,不耐聽他們這般拖泥帶水的。

  這等小事自然不必錦衣衛指揮使親自前來,而是其之下的鎮撫使在此。

  鎮撫使冷聲道:「侯爺,只消將這金氏押往北鎮撫司,一切皆會真相大白。」

  若非這淮安侯有個公主兒媳,依他們錦衣衛平素的行事風格,早將金氏打暈拖走了。

  聞言,金姨娘臉色煞白,雙腿直打顫。

  這群在侯府鬧騰了一整天的便裝男子居然是錦衣衛?

  「侯爺,求您救救妾身,進了北鎮撫司的人就沒有活著出來的,妾身好歹給您生了個孩子啊!」

  金姨娘靈光一閃,「還有夫人!夫人臨終可是讓您善待我們母子的!侯爺您還記得嗎?」

  提起亡妻喬殊蘊,淮安侯腳底虛浮,整個人晃了晃。

  殊蘊若是知曉他們的孩子備受苛待二十年,該是何等傷心啊……

  都是金氏這個賤人的錯!

  金姨娘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懦弱模樣,直氣得嚼穿齦血。

  她狠了狠心,索性坦白:「侯爺,妾身當年確實調換了兩個孩子,可妾身也是被逼無奈啊!」

  她聲淚俱下,「您眼裡就只有夫人所生的孩子,妾身也是愛子心切才出此下策啊。」

  「禹瑾也知曉妾身才是他的親娘,您忍心讓禹瑾遭受喪母之痛嗎?」

  最後一句話,如銳利的錐子重重鑿入淮安侯的心窩。

  是啊,金氏是禹瑾之母……

  他張了張嘴,囁嚅著道:「鎮撫使大人,既然金氏自己認罪了,便不必再將她押送到北鎮撫司了罷?」

  鎮撫使涼颼颼地冷笑了一聲——

  淮安侯這綠毛烏龜還真不是一般的蠢鈍啊。

  「侯爺,除了調換孩子之事,咱們還查到另一樁事的蛛絲馬跡。」

  他一字一頓正色道:「還請侯爺讓路,咱們也是奉命行事。」

  說罷,鎮撫使便帶領錦衣衛眾人押著不斷掙扎的金姨娘出了侯府。

  淮安侯一頭霧水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回過神來,他又深覺對不起禹瑾,他沒能護下禹瑾的生母……

  公主府,湖畔畫室。

  傍晚,紅霞漫天,落日的餘暉洋洋灑灑落在琉璃瓦上,流光溢彩。

  李康寧只要手執畫筆便與平素的嬌貴公主判若兩人。

  她親自調配各種顏料與墨汁,洗筆後,在書桌鋪開一張宣紙,落筆如神,揮灑自如。

  裴翊之靜靜地坐在一旁,墨眸中的驚艷與欣賞不加掩飾。

  三年前,他也在那座自己搭建的茅草屋內見過這樣的少女——

  神色專注,心無旁騖,仿佛世間靜謐得只剩下她手中的畫筆與畫紙。

  待畫卷上初現一個清瘦男子的輪廓,裴翊之心底猛地一沉。

  公主在畫那該死的顧三?

  他欲要啟唇發問,卻又不願干擾了正全神貫注作畫的少女。

  十指深深嵌入掌心,裴翊之只覺呼吸都是灼痛的。

  夕陽餘暉落在男人俊美的臉上,半明半暗,猶顯陰鬱。

  直到日頭徹底落山,奴僕們行雲流水地在畫室內齊齊點上數十盞琉璃宮燈。

  整座軒閣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細細勾勒出畫中人的五官,總算大功告成,李康寧才放下了畫筆,揉了揉酸脹的手腕。

  裴翊之心口一緊,忙不迭湊上前去要幫她捏捏手腕。

  他微微側身,刻意避開視線不去看那副人物像。

  「欸,裴翊之你看看,這畫裡的人是誰?」李康寧軟聲問。

  裴翊之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眸光晦暗不明。

  李康寧黛眉微蹙,不解地問:「你這是何意?」

  裴翊之垂眸,語氣近乎哀求,「公主想畫誰都可以,但是別不要微臣好不好?」

  邊說著,他邊蹲下身來抱住少女纖細不盈一握的細腰。

  李康寧微微一怔,旋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用食指戳了戳男人的額頭,「裴翊之你是不是傻的!」

  「你自己看這幅畫,長得像誰?」她撅了撅嘴嬌嗔道。

  裴翊之暗暗吸了口氣平復情緒,才把視線落在書桌的畫卷上,旋即怔住——

  這,不就是三年前瘦削狼狽的自己?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的少女。

  她記起三年前的事了?

  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裴翊之指尖不禁微微發顫。

  他既希望公主記起他們曾經的過往,又不願她記起那件……傷心事。

  李康寧見他神色變了又變,不禁輕咬下唇。

  「三年前,你是不是在燕山見過我?」她緩緩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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