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男人心事
2024-10-01 17:27:15
作者: 程小程
溫鴻現在是副總了,在公司里也很受楊運器重,楊運現在對易經是徹底信服了,大事小事無不問計於溫鴻,溫鴻有拿不準的事也經常開了車來找我請教。
星期天,溫鴻說會展中心有一個畫展,是他一個同學辦的,他同學是旅美畫家,剛回國,這是他在國內辦的第一個畫展,都是心血之作,請我去一起看。
我對書畫沒什麼愛好,也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湊熱鬧,推辭再三,拗不過他的熱情,上了他的車。
他一路上都在說他同學的事,說了半天,我問了一句:「你這同學是男的女的?」
「你看我,光興奮了,忘了說這事了,她叫陶然,和我同歲,專攻油畫,在我們學校是有名的才女加校花,去美國三年,現在是學業有成,在美國油畫界也是小有名氣,美國那所大學挽留她留校任教呢,她卻堅決地回國了,怎麼樣,夠愛國吧。」
「是為了你回來的吧?」我試探著問。
「我哪有這樣的福喲,她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說實話,我也不喜歡才女型的女孩,一見面就是印象派、野獸派什麼的,我頭暈。」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顧家型的,不要太有事業心,女人嘛,把自己的男人操持好就行了,這世界也就和諧了,一個家庭也得陰陽平衡對不對。」
「有意中人了嗎?」
「沒有,我們公司女孩子倒不少,不過都是車間工人,有看上我的,沒有我看上的,我等緣分呢!」
「我有一個女弟子,四川的,我給你牽個線?」
「師父也收女徒弟啊,我該叫師姐了嗎?」
「比你先入師門,當然要叫師姐,不過年齡和你差不多,是一個溫柔賢慧型的女孩,肯定符合你的標準。」
「師父的眼光自然沒錯,哪天有時間請過來見一見。」
很快到了會展中心,他拿出工作證戴上,原來他也是這次畫展的組織者之一,在他的帶領下,一路無阻地先去見她的同學陶然。
陶然看見溫鴻,慍怒地說:「你這大忙人真靠不住,馬上要開展了,你和我玩起了消失。」
「你冤枉好人啦,」溫鴻叫屈說,「我給你請了一位重量級的人物,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師父,周天一,著名的周易……」
我把溫鴻撥拉到一邊去,和陶然握了一下手說:「預祝你的畫展成功。」
陶然輕啟皓齒:「謝謝,你慢慢參觀,我不能陪你了。」
溫鴻走近我悄聲說:「師父,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給我介紹了女友,我也回報您老一次,你看我這同學咋樣?和你絕對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我幫你撮合一下,保准能成。」
我就猜這小子非拉我來看畫展,肯定是有目的,原來他是想給我找女朋友。我說:「可惜你的好心了,我有女朋友了。」
「你別騙我,我認識你這麼久了,從沒聽你說過你有女朋友,陶然這樣優秀的女孩你還看不中啊?師父,別不好意思,只要你點下頭剩下的事我來做。」
陶然站在自己的一幅巨大照片前沖溫鴻招手:「來做事啦!」
溫鴻給我丟了一句:「師父你自己慢慢看。」一溜煙地跑了過去。
展廳里已經有很多的人在參觀,也有一些記者忙著拍照,我不懂畫,站在一幅名為《秋》的畫前看那畫裡的一地落葉出神。
畫框下面有一個附加的字條,上面寫了一首詩:「風對樹說/我吻你可以嗎/樹輕輕搖頭/一地落葉……」
我抬頭去看其他的畫作,所有的畫下面都配了這樣的短句。我是第一回見到油畫配了詩的,不由對陶然的獨具匠心感到欽佩。
這時有人猛地拍了我的肩一下:「天一!」
我回過頭來,也是又驚又喜:「喬好運!」
「你流竄到哪去了?這麼久也不給個信!」喬好運又捶了我一拳說。
「說來話長,好運,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閒著無聊,聽說這裡有畫展,來看人體……哈哈,沒想到看到你了,走,喝酒去。」
喬好運不由分說拉起我就走。
我也顧不上和溫鴻打招呼了,被喬好運拽到了外面上了計程車。
喬好運,我有兩年沒見到他了,這次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我們都很激動,他現在在某政府機關做秘書,能有穩定的收入,也算不錯的職業了。
幾杯酒下肚,喬好運話多起來,說:「你幫我算一卦,算算我有一筆債務能否收回來。」
「這筆債務兩年多了。」他說,「我們班有一個同學,叫趙見,你還記得吧?他爹做過赤腳醫生的那個?想起來沒?對,和郭民生是髮小。」
我離開學校比較早,對趙見的印象不深,經他提醒,倒是想起有這麼個人,好像挺內向的,從不多說話,下課就走,在校園裡很少能碰見他,也不常去我們宿舍找郭民生。
兩年前,喬好運剛參加工作不久,郭民生帶著趙見去找他,說要做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只要成了,馬上就可以奔小康。但是他沒有本錢,提出向喬好運借五萬塊錢。
喬好運那時剛參加工作,一個月才三四百塊錢,生活正拮据著呢,哪能拿出五萬塊錢。但是他認識幾個有錢的朋友,這事郭民生也知道,估計是郭民生給趙見出的主意。
趙見說了不少好話,喬好運這人心軟,經不住趙見拿同學情誼給他戴高帽,郭民生又在一旁敲邊鼓,他就抹不下臉來了。
他說:「我沒這麼多錢,但是我可以幫你從別人那借點,不過你得讓郭民生擔保。」
郭民生面露難色說:「都是同學,我擔保和不擔保他都不能坑了你,你放心給他就是了。」
喬好運說:「那不行,你得在欠條上簽字。」
郭民生想了想說:「好吧,你先去給趙見拿錢,我到單位馬上就回來簽字。」
喬好運把錢給了趙見,打電話給郭民生,要他過來簽字。
郭民生說:「我還能跑了嗎?我這邊臨時有事走不開,欠條先放你那兒,抽空我給你補簽上。」喬好運沒有多想,和郭民生四年大學同學,不能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吧,就同意了。
後來,一直和郭民生遇不到一起了,他老是說忙,喬好運也就沒放在心上。誰知借款到期後,喬好運去找趙見催了幾回,卻一直還不上,每次只是說好話,說錢不湊手,一拖就是兩年。
喬好運的朋友逼得他沒法,把房子都賣了替趙見還帳。再去找趙見,卻找不到了,他們一家三口全跑了。
喬好運就去找郭民生,郭民生推三阻四,或者幫他咒罵趙見,就是不提當年擔保的事。
喬好運抹了一把辛酸淚說:「我房子賣了,女朋友也分手了,讓趙見這個王八蛋坑得是家破人散,不,還有郭民生,我現在回過味來了,他們是合起伙來坑我,我他媽的現在想起訴都找不到被告!」
我安慰他:「也許趙見真是生意失敗了呢?你急也沒用,不如慢慢等,等他混好了,良心發現說不定就還給你了。」
債是一種希望,我如果告訴他這筆債沒戲了,那他的希望也就破了。所以我不想幫他預測。
喬好運說:「你給我卜一卦,看看幾時能收回這筆債,算出趙見在哪也行,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我勸他道:「你即使找到他又能怎樣?他想還你錢早還了,沒有錢你還能要他命不成?想開點吧,就當這筆錢你捐災區了,好好干工作,別讓這件事壞了你的心境,連累你連工作都干不好,那才虧大了呢,人生還長,吃一塹長一智吧。」
喬好運又唉聲嘆氣了一陣子,幾杯悶酒下肚,竟然醉了。
我把喬好運弄到了落香茶社,給他灌了一杯茶進去,他搖搖晃晃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再出來,清醒了許多說:「天一,對不住了,讓你見笑了。」
「哪裡話,我們是多年的同學,你要不喝醉那是你假了。」我換掉被他吐了一身的衣服說。
喬好運接連喝了幾杯茶水,完全醒了酒說:「我很長時間沒醉過了,干秘書的,酒場不少,但是不敢喝醉,天天跟做小媳婦似的,忍氣吞聲,察顏觀色,卻還不能讓領導滿意,每年年底評先進都沒有份,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做牛做馬的不落好,天天喝酒打牌無事生非的卻又升官又發財,我是真干夠了,天一,有好門路嗎?我想跳槽了。」
「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擠扁了頭想進事業單位進不去,你卻要離開,忘了當年為了留在大都,阿嬌……」我說到這兒,止住了話。
「你不提阿嬌我還忘了,你知道阿嬌現在幹什麼了嗎?」
「不想知道,你也別提她了。」
「怎麼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傷口還沒有好嗎?當笑話說吧,她現在跟著城郊的一個嗩吶班子唱歌,就是走鄉串村的那種,也算是民間藝人了,我上回喝單位同事的喜酒見過她,混在男人堆里,不成樣子,唉,這人啊,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喬好運說。
城市就這麼有魅力嗎?寧肯在城市邊緣遊走也不肯回農村去?她是過慣了這種燈紅酒綠無拘無束的生活,受不了農村那份孤獨和寂寞。
我想到了小韻,她們兩個人都是懷著美好的夢想,卻落在了城市的陷阱里。
都說命運弄人,命運不會弄人,是自己弄殘了自己。
我不願想起以前的事,可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幼稚的話:「她快樂嗎?」
「你快樂嗎?我快樂嗎?我們都在做著離自己理想越來越遠的事,快樂又從何談起?」喬好運悵然地說,「我發現,越是心高氣傲豪情萬丈的人越是容易失落,不,是失敗,事業失敗了不可怕,人生失敗了連重新來過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得過且過,慢慢地把自己困死。」
我說:「你太消極了。」
「不是消極,是現實,歲月催人老,我不想趴在辦公桌上寫總結寫發言稿寫到頭髮花白,到最後,連一點屬於自己的榮耀都沒有,天一,我知道你認識的人多,給我介紹一個能體現人生價值的工作吧。」喬好運說。
此時我突然明白了溫鴻為什麼要回到楊運的公司去了,那是一個能體現他人生價值的地方,他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所以不會輕易放棄。
一份能讓一個人有激情的工作,比什麼都重要。
我說:「我認識的人雖然不少,但是他們都給你提供不了能實現你人生價值的舞台,你就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干自己樂意做的事就是人生最大的價值。」
喬好運想了想說:「不錯,你說得對,我再好好籌劃一下,準備好了我就衝出圍城!」
喬好運又要約幾個同學晚上再聚,我堅決不肯,我來大都這麼長時間了,一直都沒有聯繫在大都的同學,不是我不念舊情,而是不想去打擾別人的生活。
友情有時候也是累人的,今天你請我,明天我請你,吃吃喝喝,牢騷和炫耀過後是更長久的空虛。
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喝茶看書,讀讀《戰國策》、《呂氏春秋》,去品味古人的心胸和情懷。
喬好運勸不動我,也安靜了下來,晚上就留在了落香茶社,說要和我抵足暢談。
到了晚上,溫鴻來找我。
一見我就埋怨說:「師父,你怎麼提前撤了,讓我好找,走吧,陶然在酒店安排好了招待晚宴,慶祝她的畫展舉辦成功。」
那是她們藝術圈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她們說的我聽不懂,我說的她們也不懂,不摻和最好。
溫鴻不同意,說:「陶然對你印象不錯,專門讓我來請你,她聽說你是周易大師,正想向你請教幾個問題呢。」
「你也懂周易,你幫她解惑綽綽有餘,不要勞煩我老人家了。」我開玩笑說。
溫鴻說:「陶然在大都朋友不多,你去了是給我裝面子呀!」
要面子不如請楊運去,那是大公司的老總,他一高興說不定能贊助陶然出一本畫集,我要錢沒錢要勢無勢能有什麼面子?可是看溫鴻高興的樣子,我不好再端架子了。
喬好運見美女畫家請客,和溫鴻套近乎說:「你是周天一的徒弟?」
「是,你是?」溫鴻疑惑地問。
「我和天一是最好的哥們,按輩分你得叫我叔叔,算了,我吃點虧,你叫我哥吧,我告訴你啊,我請天一晚上去吃飯他都沒給我面子,所以你請他他也不能去,這叫社交禮儀你懂不懂?」
溫鴻看了看我,為難地說:「師父,你看這個……要不這樣吧,讓這位大哥一起去吧。」
喬好運卻施了個欲擒故縱之計說:「我不去,天一也不能去,我們哥倆好幾年沒見了,晚上要好好聊聊的,你在這搗什麼亂。」
我太了解喬好運了,一把將他推出門外說:「別裝了,走吧。」
陶然對於畫展的成功並不像溫鴻那樣興奮,臉上始終淡淡的,喬好運恭維了她幾句,她只是微微點一下頭,不亢不卑,頗有大家風範,到底是在國外見過大世面的。
我應景說了幾句話,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了,陶然見我加入不到他們的話題里去,從藝術上轉移出來說:「周先生,你是研究易經的對嗎?」
「和你熱愛畫油畫一樣,我也熱愛這門科學。」我說。
「我聽溫鴻說你的占卜非常神奇,能不能讓我領教一下?」陶然微笑著說。
「周易的神奇並不止在占卜預測上,占卜預測只是從周易演生出來的一種功用,最早的八卦其實就是農耕社會用於曆法、紀年和記錄天象的東西,後來周文王由八卦推進到六十四卦,然後給每一卦每一爻註上卦辭爻辭,使其成為一部哲學著作,現在人們一提起周易就想到了占卜,反而忽略了它的哲學、天文學、地理學等藝術成就。」一說到《易經》,我的興致大增,不免滔滔不絕起來。
「哦,是這樣啊,我上大學時沒接觸過《易經》,直到現在也沒讀過這本書,我看現在人們對它推崇備至,它的妙處到底在哪裡呢?」陶然興致勃勃地問。
「它的妙處非常多,學會它可以受益終生,比如你畫畫時也可以用到。」我說。
「畫畫也可以用到?真的嗎?」
「是啊,比方說你畫四季,春天用什麼表現?秋天用什麼表現?我知道畫家一般都是用物象來表現,春天的柳芽,秋天的黃葉,冬天的雪,夏天的荷什麼的,這種物象就是《易經》的精髓,可是這種物象有一個漸變的過程,秋天是從夏天轉變過來的,我們都知道等感覺到了涼意時,才知道秋天到了,可是畫家的表現卻沒這麼細緻,只會用落葉黃葉果實來表達,其實,秋天早在夏天未過時已經開始交接了,這就是夏里有秋,秋里藏夏。民間有句俗話說『捂春晾秋』,便是對陰陽學說的最佳詮釋。所以中國古人總結出來的二十四節氣最重要,二十四節氣是由十二節和十二氣組成的,每個季節的分界線就在節氣的交會處,你要掌握了個規律,你在畫季節時,會不會也能更準確更巧妙地利用某種更細緻的物象變化,把一幅畫畫得更加出神入化呢?」我侃侃而談。
陶然聽得目瞪口呆,說:「你講得太精彩了,聽你這樣一說我真是醍醐灌頂,想想我以前畫的那些畫,不由慚愧。」
「我只是談一下《易經》的妙處,打個比方而已,其實我不懂畫,瞎說的,你別介意。」我惶然地說。
「不,不,你說得對,的確是這樣,我再請教一個問題,《易經》對人物畫有什麼幫助嗎?」
我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有,畫人物的喜怒哀樂一般都是著重突出人物的表情,象由心生,表情是象,怎麼突出這種發自內心的表情變化也很重要,這就需要講一下象由心生這個問題了,人體是一個小宇宙,喜怒哀樂不只是由面部表情表現的,還要牽扯全身的變化,首先就是健康人的喜怒哀樂和不健康人的喜怒哀樂的區別該怎麼表達,這個一般的人物畫裡可能都不會注意到。一個健康的人,他不光有強壯的身體,還有一股健康的氣息,《易經》講陰陽平衡,不偏不倚人才是健康的,要在畫裡表現出陰陽之氣的調和,人的健康才會有神韻,人的表情才會有內涵,因此一個健康人的笑和不健康人的笑肯定是不一樣的,所以中國的字典里才會有開懷大笑、強顏歡笑、苦笑、淒楚一笑等,因此,懂得了《易經》,作為一個畫家非常重要,因為畫『象』容易畫『氣』難,我覺得有追求的畫家不會只停留在畫『象』上,所以學學《易經》是大有益處的。」
陶然點頭說:「周先生,你分析得太有道理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要跟你學《易經》。」
「見笑了,我是信口開河,對於作畫更是外行,我就這麼一說,你也就這麼一聽。」
「周先生真是太謙虛了,我從現在起要好好學習《易經》,你收下我這個學生吧。」
溫鴻說:「好啊,我師父又多了一個女弟子,選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吉日良辰,不如現在順便把拜師儀式辦了吧。」
喬好運也附和道:「是啊,今天就是好日子,我做見證人。」
我忙說:「陶然小姐蘭質慧心,成就斐然,我可當不起她的老師。」
「周老師,」陶然改口稱我為老師,「你別推辭了,學術有專攻,你研究的這個領域正是我所懵懂未知的,你要不嫌棄陶然愚鈍,就收下我這個學生。」
我看了溫鴻一眼:「你給我下套是吧?」
溫鴻貼在耳邊小聲說:「我敢打賭,陶然喜歡上你了,她認你為師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樣也好,以後你們要成了一家人,一個是畫家,一個是周易大師,雙劍合璧,天下無敵!」
我慍怒道:「滾,再胡說八道我抽你!」
喬好運是閒人瞎起鬨,張羅著讓服務員找來了香燭,安好了椅子,一把將我按到椅子上,說:「陶然小姐的拜師儀式現在開始……」
溫鴻拉著陶然跪下磕頭說:「還有我,我今天也搭儀式一併補齊了。」
我無可奈何,只得默許,我拉起他們說:「我們都是同齡人,不要這麼多繁文縟節,在《易經》這門科學面前,沒有老師,只有學生,以後我們共同學習吧。」
溫鴻還不罷休,說:「陶然正好還沒有住處,師父的落香茶社倒是個清靜之所,她搬過去,一邊跟你學習《易經》,一邊畫畫,兩全齊美。
我瞪了溫鴻一眼,礙於陶然在跟前,也不好說什麼。
吃完飯,溫鴻和陶然去收拾東西,喬好運對我說:「你小子的桃花運真不錯,這哪是收徒弟啊,明擺著是收了位夫人嘛!」
我沉默不語,他們哪裡知道我的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