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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危局開始

2024-10-01 17:45:39 作者: 秋予岸

  成化二十三年六月十七日,乙酉日。

  上不視朝。

  可,該辦的事,一件都沒有落下。

  頒賜朱永世襲誥券,加俸祿二千石,勛號等項如故。

  再者,免去理刑指揮僉事楊綱的理刑事務,著其與季成共掌錦衣衛北鎮撫司事。

  這等於是為朱遠案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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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河南左布政使蕭禎為右副都御史,巡撫陝西。

  轉手又把雲南按察司僉事謝顯,以不協人望為由,降官至陝西蘭州知州。

  這位叫謝顯的官員,因為與尹龍交好,被從廣西按察司副使,降為雲南按察司僉事。

  現在安排他到蘭州做知州,用意很明顯。

  這幾件通過皇太子之口說出的事,都不如最後兩件來得震撼。

  頭一件事,正是關於楊道煥的任命,加封他提督京營,整頓京營諸事務。

  最絕的,還是皇帝最後一項命令。

  著包括恭順侯吳鑒、廣平侯袁輅在內的八位勛貴擔任正使,與各部郎中一道持節,冊封各地宗室。包括冊封親王、郡王、世子、世孫和王妃。

  不出意外,朝野一片譁然。

  更加不出人意料,定西侯蔣琬以久病纏身,上奏請辭軍務,被皇帝拒絕。

  散朝後,楊道煥像以前那樣,最後一個離開。

  位列西班的蔣驥,湊了過來,祝賀道:「恭喜楊兄獲得這麼重要的差事。」

  楊道煥笑了,半開玩笑地說道:「若不是小侯爺保舉,我怎麼能得到這麼重要的差事!」

  「哎,這可不是我的功勞,乃是聖上慧眼識人。」蔣驥朝天抱了抱拳。

  楊道煥跟著朝天抱拳,然後道:「你這是胡同捉驢,兩頭堵。」

  「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京營之荒廢,非兄出面不可。」

  「那你父親還讓代他上奏請辭。」

  蔣驥不由苦笑,他說道:「家父是身不由己啊。」

  京營和錦衣衛一樣,都有著自天順年間開始,就形成的各種各樣的規則,像一面大網,讓你身不由己。

  朱永、蔣琬等老牌勛貴,自然不可避免的深陷其中。

  不過他們也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用不著蒙古人打他們,自己就會垮掉的。

  所以,勛貴里的有識之士,都期望朝廷派個能幹的人,好好整頓一下京營事務。

  「怎麼樣?我正好有空,安西侯要不要我陪著,到京營認真的走上一遭。」

  說著,蔣琬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上次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楊道煥跟著笑了起來,點頭道:「好呀。」

  定西侯府院子裡的桌上放著一些顏料,眼光之下,定西侯蔣琬正在畫水墨山水畫。

  他細心地繪著大山,精細地勾畫著線條。

  恭順侯吳鑒等人在邊上走來走去,心事重重。

  吳鑒的祖上是蒙古人,於洪武二十三年歸順明朝,後被太宗文皇帝賜漢姓和名。

  到了爺爺一輩,他的爺爺吳克忠和叔爺爺吳克勤,都在土木堡之變戰死。

  他的父親吳瑾,又死於曹欽之亂。

  祖與父兩代忠臣,讓吳鑒的地位在一眾勛貴中變得超然,作為冊封的正使,都排在首位。

  此時此刻,他全然沒有因皇帝信任的欣喜,反而是焦躁不安。

  他忍不住問道:「定西侯,皇帝升楊道煥為提督京營,等於是給了他風火輪和火尖槍,要他學哪吒鬧海!」

  蔣琬停下手中的畫筆,問道:「恭順侯,你是擔心他會損害到我們的利益?」

  「他年輕氣盛,又頗有手段,沒人能把得住他的脈,我們還是要有所提防,這樣才好。」

  說話的人,乃是保國公朱永,他捧著一盞熱茶,憂心忡忡。

  從弟弟朱遠的事,他已經看出來,楊道煥這小子不地道,竟然查得那麼認真。

  顯然,他認為韓璟是受了楊道煥的指使,追緝那麼細。

  他這樣憤憤地想著,絲毫沒有想過他弟弟幹的事,是不是一個人該幹的事。

  「保國公,你以為我這事兒做得很莽撞?」

  蔣琬說道:「十二團練營自誕生之日起相安無事多年,我突然舉薦楊道煥治理京營,並不是吃飽了撐的,而是另有隱情,不得不這麼做呀。」

  「哦?蔣侯爺察覺到什麼?」

  吳鑒不再走來走去,坐回原位,認真的聽著。

  「太子不滿京營多年,你們想,他如果順利繼位,會第一個拿誰開刀?」

  蔣琬說完,院裡一片沉默。

  借蕭興殺人案,派楊道煥調查耀武營一圈,又去了軍戶家中,目的昭然若揭。

  太子把錦衣衛攥在手裡,下一步就是對付京營。

  西北的事,已經了結。北虜襲擾目標,肯定是薊鎮和宣府,這需要京營支援。

  如果能打一個漂亮的勝仗,對於新政來說,無疑是一劑猛藥,體現新朝新氣象。

  因此,朝廷破例把楊道煥頒賜侯爵,卻讓他位列東班,隨時能配將軍印,充總兵官出擊。

  不管是為了支援薊鎮和宣府,還是有可能打勝仗,整頓京營都是一切的基礎。

  「與其等到新君繼位,再鼎力支持楊道煥整頓京營,不如趁著老皇帝還在,讓楊道煥整頓京營。」

  蔣琬準確把握老皇帝的心思,冷冷的說道:「老皇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昔日的雄心早已不在。他既想留個好名聲,又想讓皇太子繼位順利一些。」

  朱永聽罷,面露瞭然之色,笑道:「還是定西侯考慮深遠。老皇帝進退失據,誰會是他這種矛盾心思下的犧牲品,不言而喻。」

  三人哈哈地笑了起來。

  因為笑得太開心,吳鑒沒注意到添水的丫鬟,一失手把她手裡的水壺打翻在地。

  蔣琬趕緊過去查看,訓斥:「你怎麼回事兒,笨手笨腳的。這是官窯的青花瓷,你十條命也頂不上這一個瓶子。」

  丫鬟一聽嚇壞了,跪地求饒:「老爺饒命……」

  本來想叫人把這個丫鬟拖走,蔣琬仔細看了一眼,發現丫鬟頗有幾分姿色,眼睛一亮,改口道:「來人吶,把她帶下去洗乾淨,晚上伺候我。」

  「老爺,婢子已經被夫人許了人家,求求您……」

  幾個女僕過來,將她拖走,丫鬟一直哀求著,聲嘶力竭。

  吳鑒笑吟吟的說道:「定西侯風流不減當年啊。」

  蔣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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