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大有文章

  「給我往死里打！」

  周忠泄憤式的話，夾雜在打手們的拳頭裡，對著楊道煥和韋晃一頓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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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道煥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忽然喉頭一甜，一股血從嘴裡噴濺而出。

  被他護著的韋晃，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傢伙，一直哭著求饒過他，哪怕是鮮血噴出口也不停。

  客人們一看，再這麼打下去，非鬧出人命不可，都拼命地勸周忠讓手下住手。

  周忠消了這個口氣，也怕激怒韋興，便一揮手。

  打手們停了手，退到周忠的身後。

  周忠一腳撥開楊道煥，踩在韋晃的肩上：「以後，你再跟老子搶女人，老子弄死你！」

  他說完，帶著客人和打手們，大笑著離開了。

  楊道煥躺在地上，全身疼痛。

  「狗日的，老子回去叫人，非要收拾你不可。」韋晃掙扎著站起身，指著周忠離開的方向，破口大罵。

  楊道煥也掙扎著起身，說道：「韋兄，這事暫時算了。」

  「算了，他把咱們打成這樣，算不了！」韋晃一邊怒吼，一邊大喘氣，緩解疼痛。

  「事情鬧大，到皇帝那裡說不定各打五十大板，但對韋兄一定不利。別忘了，韋爺正在辦廣德公主的喪禮，讓皇帝知道，你們這期間逛青樓，後果難料。」

  這一番話，讓韋晃瞬間冷靜下來。

  他略帶不甘的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逮到機會的時候。眼下，還是回客棧療傷。」

  楊道煥這話既是對韋晃說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雖然自己這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周忠別想安生，總有一天會讓你好看。

  長街上，楊道煥扶著韋晃一起走。

  在月光的映照下，地上出現長長的兩道影子。

  回到客棧，楊道煥和韋晃被人攙扶著上了二樓的天字號房。

  不久，只隔了一道木板牆的兩個房間，不約而同的響起兩道殺豬般的叫聲。

  給楊道煥上藥的，是林信孝的女兒林清芷。

  她的手很輕，但架不住藥落在傷口上，引發的一連串疼痛。

  楊道煥趴在床上，全身光著，到處是淤青。

  每被擦一處傷口就疼一下，惹得楊道煥雙手抓緊枕頭，快把枕頭抓破了。

  屋裡除了林清芷，還有沈秋白。

  他背對楊道煥坐著，無語道：「出去喝花酒，怎麼帶著一身的傷回來。」

  「你知道的，那些人為了一個清倌人爭風吃醋是常有的事，只怪自己沒本事，白挨了一頓打。」

  故意挑撥的功勞，吃了虧的楊道煥是絕口不提。

  「你都這樣了，估計沒一兩天下不了床。但住在客棧，也不是長久之計，要不趁這個機會找個宅子？」

  沈秋白建議道。

  「這個主意不錯，你和林信孝去找吧，覺得合適就租下。」楊道煥有些鬱悶。

  他本來想自己去找房子，但現在看來，完全不可能。

  沈秋白得到准許，便起身離開。

  林清芷給楊道煥擦完藥，道：「少爺你歇著，奴婢就在你旁邊坐著，你有事就吩咐。」

  「不用，你也辛苦了，回去歇著吧。」

  楊道煥皺著眉說道：「再說，你在這裡，我也不方便起身。」

  脫衣服時，他是躲在被窩裡脫了，生怕曝光。

  林清芷俏臉一紅，眸光羞澀的看著楊道煥：「少爺，你不用在奴婢面前迴避。奴婢是你買來的，服侍你是應該的。」

  楊道煥想起自己身處的時代，便道：「明日一早，你還要給我上藥。

  我肯定記不得時辰，你要是再睡過頭，錯過了上藥的時辰就糟糕了。

  你也不想少爺我睡得迷迷糊糊，啥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推開門叫醒吧。」

  林清芷這才起身，小臉上閃過一絲憂色，吹滅了油燈，輕手輕腳的離去。

  走的時候，無論是推門還是關門，都很輕。

  楊道煥鬆了一大口氣，在黑暗中盤算著利弊得失。

  雖然挨了一頓好打，不過，收穫不小。

  拉近了和韋晃的距離，以後，在他的庇護下，京師的日子要好過很多。

  此外，作為駙馬的兒子，周忠居然在廣德公主去世當日，跑到青樓來會見客人。

  周忠的母親——重慶公主，是廣德公主的姐姐。

  退一萬步講，就算周忠是庶出，也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這裡面大有文章。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來襲，楊道煥合上眼睛，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是被林清芷叫醒，並在醒來以後，二次上藥。

  「你到外面候著，我穿件衣服，出去走一走。」等上完藥，楊道煥說。

  「少爺，你的傷……」林清芷欲言又止。

  「就是因為有傷，才要多走一走。」

  林清芷起身離開了房間。

  楊道煥掙扎著起身，自己穿好衣服，忍著疼痛走出房間。不用林清芷攙扶，沿著樓梯走下樓去。

  他此刻需要思考，待在滿是藥氣的房間裡，有礙於他的思考。

  周忠出現在青樓這件事，太詭異了。

  剛走沒幾步，就見一個人滾到他面前不遠處，還沒來及看清這人是誰，就有一群客棧夥計圍過去，對著那人一頓猛踹。

  從夥計之間的縫隙，楊道煥認出挨打的人，正是那日挨了他一巴掌的傢伙。

  「給我打，朝死里打！」

  掌柜不知何時竄了過來，指著地上的夥計，發號施令。

  楊道煥問道：「他犯了什麼事？你們要這麼打他。」

  「回公子的話，這小子手腳不乾淨，偷了櫃檯上的錢，到賭坊賭錢，被小人發現了。」

  楊道煥聽了，有點想笑。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分明是掌柜看到他跟韋晃走得近，怕他趁機報復，所以故意把那天得罪他的夥計獻祭了。

  當著他的面，把這倒霉的傢伙一頓暴打，為他出氣。

  他出了氣，掌柜自覺就安全了。

  「好吧，這是你們客棧內部的事，我也不好過問。」楊道煥深深地看了掌柜一眼，然後走向客棧外面。

  這種小事，他不放在心上。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還是周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