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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偶遇山匪

2024-10-01 17:11:51 作者: 廬蘭飲月

  「別以為攀上了參知政事的弟弟,就能躲著老子。」許慍把溫香軟玉趕了下去,指著葉可卿,「你進來陪我。」

  參知政事,位同副相。

  難道是剛才那個男子?

  葉可卿站在原地,抬頭說了一句「不陪」,轉身要走。

  許慍疾步上前,拽住葉可卿的手腕,命令道:「我叫你陪我,聽不見?」

  

  葉可卿無語,她手腕是招誰惹誰了,這兩天的紅印子就沒消過,伸手抓著門框,死活不進去。

  「我不,你放開我。」

  「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便給你贖身,如何?」許慍循循善誘。

  「伺候個屁,誰要伺候你?」

  許慍眯眼,猶如毒蛇般危險。

  「他可以,為何我不可?我可是聽說,昨晚你不哭不鬧。」

  昨晚兩個人清清白白,什麼都沒發生,當然不哭不鬧了。

  葉可卿一個脫力,被許慍拽進了屋,房門頓時被他反鎖上。

  他捏著葉可卿的下頜骨,興奮道:「來啊,打我啊,讓我嘗嘗你疼我的滋味。」

  「……」

  葉可卿不能打他,越是打他就越像瘋狗一樣,逮著她不放。

  許慍抓起葉可卿的手,往自己臉上打,葉可卿內心逐漸要崩潰,都是什麼事兒啊……嗚嗚……

  見葉可卿不配合,許慍瞭然,威脅道:「你要是再不動手,我就睡了你。」

  葉可卿沒有吭聲,拽緊了手心。

  破門之聲傳來。

  青陽塵璧衝進來,掰開許慍的手,將葉可卿護在身後。

  「沒事吧?」他微微側頭問。

  葉可卿搖搖頭,想起他看不見,衝著他遮擋了全部視線的背影說:「我沒事。」

  「是你。」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人就是從許慍「嘴下奪食」的人。

  許慍的臉色陰沉起來,不可一世道:「趕緊滾,凡事適可而止,昨晚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青陽塵璧拉起葉可卿的手往外面走,沒有分一個眼神給他。

  許慍倒是想追,有家僕進來傳話。

  「少爺,老爺叫您替那位公子去付一下贖身的錢。」

  許慍站在門口,失語片刻,「你還說他不是我爹的私生子!」

  「……」

  葉可卿咬著唇,視線落在兩個人交握的手掌。

  青陽塵璧問她:「可會騎馬?」

  葉可卿低頭,臉頰還泛著紅,恍然間沒有聽見。

  青陽塵璧當她不會,嘆息道:「那便與我同騎。」

  葉可卿總算回過神,忙不迭扯開手,開口反駁:「我會騎,我們要走了嗎?不等孫大叔她們?」

  「呵,你若是捨不得這兒,那便留下,記得把贖身的銀子還我。」

  葉可卿反應過來,她真的可以離開這裡了,她贖身了!

  「走走走,趕緊走,本姑娘早就迫不及待了。」

  「簡單收拾包袱。」

  葉可卿開心應下,想著這一路路途遙遠,她全當可以遊山玩水,甚至野炊。

  該拿的不該拿的,她收了一大堆。

  她看了看青陽塵璧小小一個包袱,再看自己兩個大大的包袱,沒有多想。

  直到連續走了一天。

  這一路,除了停下來喝口水,吃點乾糧,根本就沒有耽擱。

  她只覺得自己的屁股疼、小腿疼,臉頰被風吹得疼。

  「好累啊青陽。」葉可卿在馬上顛簸著說。

  「我們歇歇吧。」

  「馬都要跑死了。」

  青陽塵璧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堅持一下。」

  又是這句。

  「青陽,前面有客棧,我們去住一晚吧?」

  「不可,太費時間。」

  「……」

  葉可卿罵道:「沒人性的大魔頭。」

  這一路,兩個人風餐露宿,馬不停蹄,葉可卿歇在枯樹旁,一手拿著草餵馬,一手啃著餅。

  她總算知道是為何了。

  還有十日就是官試,若是因為救自己耽誤了青陽塵璧考試,她恐怕是萬死難以謝罪。

  她撫了撫日漸消瘦見骨的馬道:「馬兒啊馬兒,你可要堅強一點,可別倒下了。」

  馬打了個鼻息響。

  葉可卿當它是回應了,把多餘的包袱一件件挑出扔在路邊。

  她撅嘴說:「有的人還不如讓我跟那什麼參政,還有孫鶯一起回,偏偏要帶我這麼個累贅。」

  青陽塵璧冷哼一聲,「我看你是還惦記著許慍。」

  「惦記他?我吃飽了撐的。」

  青陽塵璧看了看日頭,躍身上馬。

  葉可卿哀嘆一聲,爬上馬背,「行了,走吧。」

  青陽塵璧半晌沒動,葉可卿都走到他前頭了,他才夾了夾馬腹,策馬跑起來。

  白雲悠悠,烈日炎炎,蒼翠欲滴的山頭靜謐,只餘人聲空響。

  青陽塵璧眉頭一皺,攥緊了手裡的韁繩,隨時勒馬。

  見葉可卿沖在前頭毫不減速,他又緩了緩手裡的力道,在後面大喊一聲:「你慢點。」

  葉可卿耳邊只有風聲呼嘯,當聽到青陽塵璧的話時,她胯下的馬已經陡然矮了下去。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跟著栽了下去。

  葉可卿趴在地上,渾身骨頭仿佛摔得粉碎。

  「哎喲……」

  山邊衝出一夥蒙巾的盜匪,一行人很快將兩人圍了起來。

  葉可卿被一隻大手扯起,一把有些卷刃的刀架在了她的肩膀,明晃晃很是刺眼。

  「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把錢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青陽塵璧把包袱扔在盜匪身前,舉起雙手示意,「幾位匪爺恐怕搶錯了人,我和家妹都出生窮苦,若是有看得上的錢財,儘管挑去。」

  一人拿刀挑包袱,青陽塵璧的包袱里不是書,就是幾件衣服,碎銀子倒是有一點。而葉可卿更不用說了,路上該扔的都扔了,就剩一點零碎的吃食和衣物。

  翻包袱那人嫌棄道:「沒見過比我們還窮的。」

  葉可卿:「那可不。」

  為首那人大手一揮,「行了,把兩匹馬牽走,還有這個女的,正好做壓寨夫人。」

  有人推了青陽塵璧一把,「算你走運,可以滾了。」

  葉可卿被青陽塵璧瞪了一眼。

  「竟不知你這姿色平平,還能這麼招人?」

  「那你該慶幸你是男兒身,否則比我招人一百倍!」

  「呵。」青陽塵璧習慣了她的牙尖嘴利,轉頭對土匪頭子說,「要抓就一起抓,落草為寇也不是不可,我正好謀個營生。」

  葉可卿壓低聲音阻攔,「你瘋了,青陽塵璧。」

  先不說他趕著回京考試,如今兩個人被抓,如何通風報信將她救回來?雖然也不一定來得及,但是這樣白給豈不是毫無希望了。

  「你可識字?」

  「識得一些。

  「那就一起帶回去。」

  葉可卿被蒙上了布袋,心裡一想到青陽塵璧也被抓了,氣得要吐血的同時,竟然不那麼害怕了。

  山路崎嶇,他們走了好久,磕磕絆絆才進到山寨大門。

  葉可卿被壓著進了地牢,而青陽塵璧被帶去了別處。

  地牢昏暗,葉可卿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

  她的心口猛地一跳。

  爺爺?

  爺爺也看到了她,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沖她搖了搖頭。

  待押她的人一走,她便隔著欄杆喊了起來,「爺爺,你怎麼被抓了?」

  爺爺安撫她道:「你別急,我沒事。我攜著借據出京收帳,不想遇到匪賊,被抓上了山,若是往日,便舍財免災得了,可如今葉家等著這筆回款救急,我如何甘心將這筆錢讓出去?倒是你,怎麼也被抓來了?」

  葉可卿眸光一暗,低了聲音,「前些日子我被賣了,青陽塵璧趕來救我,現在我們都被抓了,我恐怕要耽誤他考取功名了。」

  「寒窗苦讀,不容易。」爺爺嘆息,隨後又大叫一聲,「糟了,你說的那小友定然識字!」

  葉可卿一聽也反應過來,難怪那個土匪頭子問青陽塵璧識不識字,原來是想知道爺爺借據上的內容。

  「罷了罷了,命當如此,能救你和那小友,也算失得其所。」

  葉可卿寬慰道:「爺爺別灰心,您將來一定是京城首富。」

  爺爺全然不信,擺了擺手,「別安慰我了,首富哪有那麼好當的,自古官商需互相扶持,才能共同精益,我葉家一門皆是粗俗匹夫,能混點養家餬口的生意皆因順遂多年,但一旦遭遇風險,沒點大運是不行的。我們葉家根基薄弱,豎子不成器,更沒有大官相助,不行的。」

  葉可卿明白了,也就是說想要做京城首富,還得抱大官的大腿才行。

  士農工商,商人最是微弱,再大的家業,只要官身一聲令下,就會滿盤皆輸,前面再多的努力也化為烏有。

  雖說只要不犯錯就行,但是商場如戰場,你沒有大腿,旁的人家抱上了大腿,略施小計,抑或是製造信息差,你如何能與人爭?

  「爺爺,你知道一個叫青陽釗的人嗎?釗是刀的那個釗。」葉可卿問。

  爺爺摸著下頜思索後道:「你不是就在青陽家住著,應該比我清楚才是。」

  「青陽家沒有這號人。」葉可卿解釋。

  「沒有的話那你從何處聽說這個人?」

  「呵呵,管他呢,爺爺你若是遇到這個人,一定要抱好他的大腿。」

  葉可卿稚嫩的聲音說起語重心長的話,逗得爺爺一笑,爺爺沒甚在意的應下。

  一個土匪進來,將鎖著葉可卿的牢獄打開,恭敬地請葉可卿出去。

  「二當家有請。」

  葉可卿抱住門框,語無倫次地咆哮:「我才不要做什麼壓寨夫人,什麼二當家?我呸,不去不去。」

  土匪沒了耐心,掰開葉可卿的手,強硬地把她押走,關進一間石屋裡。

  她忐忑地別上門,嘴裡罵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身後鑽出一人。

  「誰是癩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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