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24-10-01 16:20:17
作者: 江菲
電梯送走了婆婆和逸辰,欣寧不知道他們一起離開可能會說些什麼,但是她相信不管什麼時候,面對什麼人,逸辰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沈奕棠站立在門口,陰沉地盯著她。她身上淡淡的酒味,他想母親也一定聞到了。
欣寧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眼皮都沒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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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不能喝酒嗎?人在煩悶時總想找個出口釋放。她知道女人喝酒不是個好習慣,但是有時候女人也會需要它。
而藍顏知己就象這酒一樣,必要的時候很給力。
沈奕棠在後面將門嘭地一聲關得很重,她也沒有回頭,沒有驚訝,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這段日子,見識到他的虛偽和暴躁還不夠多嗎?她好像開始習慣了。
欣寧發現昨夜屋子裡混亂的局面已經收拾乾淨,怪不得沈母一開始沒懷疑她是出去買早餐。她進洗手間,迅速洗漱,迅速收拾心情。
看到鏡中蒼白憔悴的容顏,面無表情,何曾幾時開朗樂觀的女孩這樣沒有生氣?手指控制不住顫抖,手背上的創口貼昭示著昨夜的殘酷,她的眼角不爭氣地濕潤,為自己悲哀和不值。
這樣狂亂地自我放縱,這樣不顧一切地去付出,到頭來究竟得到什麼?
她咬著牙不斷將冷水潑在臉上,儘管情緒依然低落,心空蕩蕩地似破了個大窟窿,但人活在這世上愛情不是唯一。她,從少女時期情竇初開起,就渴望一份幸福的完全屬於自己的愛情,這個夢想一直寄托在沈奕棠身上。
知道他愛陳晞,她悄然隱藏愛意。
看到他對陳晞用情至深,她渴望那份情有一天能轉移到自己身上。
心甘情願飛蛾撲火……跟他在一起是她自己的決定,她拿婚姻做賭注,只祈禱把畢生的運氣全用來賭這一把!她希望結果是贏!
這個過程中,不管受多少委屈,挨多少孤獨寂寞,她都不會怪任何人。道路是自己選擇的,就得靠自己走出來。然而,她的運氣似乎不怎麼好,她——輸了……
陳晞回來了,她不得不正視這場拿婚姻所做的愛情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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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棠斜斜地靠在洗手間門口,目不轉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不過,他沒有出聲,看她洗完臉冷漠地走過身邊,他甚至好心地側身讓她通過。
她回到臥室坐在梳妝檯前,知道有人在冷冷地關注自己,心底沒有驚慌,反而越來越坦然淡定。
拍打爽膚水,抹面霜,打粉底,描眉,甚至是壓在盒底的睫毛膏,她把平日裡不怎麼操作的每道工序都做得很認真。最後,她拿出口紅,注視鏡子裡的自己。心情差、睡眠差、自然氣色也差了些。欣寧仔細看了看,重新拿出粉餅輕拍眼窩和臉頰,再上了點腮紅。
沈奕棠依然默不作聲,神色冷凝,她的手背怎麼多了一處傷?而她不慌不忙的動作更讓一雙黑眸逐漸眯了起來。
最近,他們經常冷戰。
最近,他們只要一開口就會不小心引爆炸彈,所以,他們都緊閉著嘴巴,都在挑戰自己的毅力,考驗對方的耐心。
欣寧將口紅擦上,抿了抿形狀優美的唇瓣,對自己展露笑容。心,其實從踏入這個家門就沒停止過疼痛,她很想假裝忘記,很想忽略不想,但不由自主緊縮的心臟隨時在提醒著什麼。
她不想表露出來,至少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同情,更不想讓自己顯得可憐兮兮。
是啊!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過是深愛多年的男人不愛自己而已,又不是天塌了下來,世界上比自己悲慘的人多的是,沒有愛情,日子還是得好好過下去。
沈奕棠的臉色卻越來越鐵青,眼角隱隱跳動。他突然覺得何欣寧是個可怕的女人,她被母親當場撞見,還能如此淡定,他想不到她還有如此興致精心化妝……
女人有精緻的妝容的確會增色不少,他眼裡,欣寧算是天生麗質,有雪白細膩的皮膚,清澈分明的雙眸,平日裡並不會這樣專門化妝,但看上去有她獨特的韻味。
每個男人對女人的樣貌都有自己的一套審美標準,沈奕棠得承認,欣寧跟陳晞都屬於五官精緻很耐看的類型。
欣寧對自己最後的妝容比較滿意,微微浮腫的眼皮和黑眼圈被巧妙掩飾。十點鐘有個採訪,到時候應該不至於太難看。
但是,原本甜蜜清脆的嗓音不見了。她皺眉,有些後悔,或許昨晚不該唱得太過火,差點像瘋子一樣變麥霸。幸好是逸辰在旁邊,萬事都能包容和理解她,能容忍她破鑼嗓子的折磨。
「糟糕……」她驀然眼眸睜大,果然精神不濟,做事沒有條理了。妝都已化好,卻還沒換衣服。
沈奕棠的臉色只能用黑成一片來形容,對她的冷漠萬分不悅。
欣寧飛快收拾好用具,想到隔壁的衣帽間去找衣服。不過這一次,男人伸出一臂橫在門框上,徹底擋住了他。
她抬起下巴,倔強地對他陰鷙雙目對視,抿緊唇瓣卻不肯開口。
他也就那樣直直伸直胳膊,也不說話。
對峙的氣氛像一根輕輕拉扯就會隨時崩裂的弦,空氣中瀰漫著冰冷而強烈的火藥味。
欣寧甩甩頭,雙手在睡衣袖口裡緊握成拳。在跟逸辰回來的路上,她腦海中來回閃動著一個念頭——死心,放手。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沈奕棠率先失去耐性,終於棄守城池。
沒錯,她是無話可說,所以她選擇緊閉嘴巴,一個字也不打算回答。
「說話。」他俊眉糾結,低聲命令。
她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反而揚起淡淡的輕笑,帶著明顯的嘲弄。
「何欣寧!」他從牙縫裡擠出她的名字。
額頭上的青筋劇烈跳動,眼裡閃爍危險的光芒。她有種,她真是他見過最頑固最有勇氣的女人,她篤定他真的不敢對她怎樣嗎?
撐在門框上的大手因怒氣不由自主握了起來,高大的體魄散發出逼人的氣勢,猶如一座隨時爆發的火山,仿佛她在不吭聲,他將毫不猶豫地將她吞噬。
確定這個男人不達到目的便不罷休,欣寧暗中嘆了口氣,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用力清清嗓子,嘶啞地迸出五個字,「我無話可說。」
「你……」他胸膛上下起伏,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掐死人要賠命的。」看出他的企圖,欣寧不溫不火地提醒,不怕氣死他。
她有深刻的體會,吵一場架、發一頓火有多麼傷身體,簡直就是自找苦吃,內傷。
她想自己應該修煉到一種境界,就是再痛再怒也要克制,轉化為和風細雨般的輕淡。現在,她正在努力修煉中……
「你對昨天晚上的行為沒有一句解釋嗎?」沈奕棠絕不相信連個女人都鬥不過。
他原本不是爭強好勝的人,更不屑跟一個小女人計較,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氣憤她徹夜未歸,尤其她今早短短半小時內的表現,行徑足夠被他列出十條罪狀,每一條就可以被判重刑。
欣寧嘴角嘲諷的笑意更深了,睨視他:「解釋我一晚上去哪裡了嗎?沈奕棠,如果這需要解釋的話,我想你還欠我更多的解釋。」
「你在跟我翻舊帳?」
「禮尚往來而已。」
「但我從沒過分到跟一個女人雙雙出現在家門口,還讓長輩撞個正著。」
「那我很抱歉,我承認自己說謊和掩飾的水平不夠你高。」
「總之,你跟我槓定了,是吧?」
如果他這麼年輕就得心臟病,那一定是她害的,「何欣寧,你最近這樣脫胎換骨地轉變,的確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是,想要我愛上你,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