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愛咋咋地

  難道他終於良心發現，意識到她的可遇不可求，決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打算對她好點兒了？

  易書月：【哦。】

  易書月：【你愛幾點回幾點回，我不會給你留燈的。】

  宋琛沒再回，易書月猜他這會兒已經到酒桌上，一群人圍著他轉呢，哪有那個閒工夫看手機。

  沒過多久，家裡的門鈴被按響，易書月拿到宋琛可供菠蘿飯，吃了一口覺得索然無味。

  確實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味道，沒有變，還是很好吃。

  可就是感覺，缺了點兒什麼。

  可能是缺了可以聊天的人。

  

  一個人吃飯，和兩個人吃飯，是完全不一樣的。

  易書月抱著飯盒，配合著綜藝，堅強地幹完了大半碗，然後把飯盒放在桌上，躺在沙發里睡覺。

  果然吃飽喝足後就是睡覺爽！

  易書月再醒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差點分不清白天和夜晚，如果不是手機時間顯示現在是晚上十點，她可能會以為自己一覺睡到了隔日早上。

  她閉著眼，迷迷糊糊摸到手機，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看見來電顯示宋琛，接了起來：「餵？」

  「您是宋總的妻子嗎？」聽筒那頭，一道年輕的男聲傳過來，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緊張，「宋總喝醉了，他的司機今晚有事，別人他又不放心，讓我給您打電話。」

  「我看他的備註寫著『寶寶』，應該是您……沒錯吧？」

  易書月是大二考的駕照，科目三考了三次才過。考到駕照的當天易父就給她買了台車，美其名曰慶祝寶貝女兒三戰告捷。

  但易書月也沒開過幾次，她上路開得很慢，每次都要思考一下剎車和油門的位置，以免踩反，後面的車嫌她開得慢會一直摁喇叭，這會讓她又煩又緊張。

  去年她還因為逆向行駛和違規停車扣了幾分，得去警局繳罰款，被迫聽了一小時交規教育。

  二十分鐘不到的車程，易書月足足開了半個小時，才抵達宋琛今天酒局的那個飯店，順著那道男聲告訴她的包廂號上樓。

  推開門就是刺鼻的酒味，緊隨其後的，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易書月下意識皺起眉，四下環顧了一圈，目光落到包廂最裡邊的沙發處。那裡，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聊得正歡，幾乎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女伴，乖乖巧巧地任由他們攬著腰，整個身子幾乎貼進他們的懷裡。

  不到幾秒，一個地中海把麥克風遞給懷裡的女人，示意她來唱上一首。

  這種頂級飯店的頂級包廂，基本都是配置齊全的，沙發，電視，麥克風，裡間甚至還有臥室。

  那頭玩得正歡，沒人注意到進門的她，易書月很快在另一側角落的沙發上找到躺著的宋琛。

  他的身邊坐著個小男生，長得乾乾淨淨的，看起來還是個大學生，她猜是來實習的助理。他坐立難安地玩著手機，不時瞥眼旁邊安安靜靜，也不知道是不是醒著的男人。

  易書月走過去：「你好。」

  男生嚇了一跳，猝不及防對上易書月的臉，臉頰紅了紅，急急忙忙站起來，下意識給她鞠了一躬：「你好！是宋總的妻子嗎？」

  「對。」易書月蹲下來，拍拍宋琛的臉，「宋琛，你還醒著嗎？」

  小助理看呆了。

  真的好漂亮，長得跟天仙兒似的。

  怪不得宋總這種面癱臉都會給她備註「寶寶」，這誰看了不喜歡？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冒昧問一句，您的微博是什麼呀，我好像沒在電視上看見過您。」

  易書月出來得急，只隨便套了條紅色長裙，配上她那張臉，也不怪有人覺得她是個女明星。

  她抬頭，忍不住笑了下：「我就是個素人，不怎麼玩微博。」

  宋琛警惕性向來很高，拍他的臉不回，多半是真的醉得不清醒了。

  「你能幫我把他扶進車裡嗎？」易書月直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裙子，扯著宋琛胳膊想把他拉起來，隨口問了句，「他今天喝了多少啊？」

  提起這個，小助理就有點來氣，為宋琛打抱不平：「挺，挺多的，好幾個領導一直在給他灌酒，搞得跟宋總得罪過他們一樣，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他幫著易書月把宋琛扶起來，易書月撈過宋琛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費勁兒巴拉地撐著他，男人的重量壓上來，她踉蹌兩下，扶住沙發扶手，才堪堪站住。

  易書月這小身板，小助理都有點看不太下去：「要不您讓宋總搭我身上，我來吧？」

  「沒事。」宋琛好像不太喜歡別人碰他，「你拉住他另一條胳膊，幫我分擔一點就好。」

  「好，好的。」

  有人幫她分擔重量，易書月瞬間輕鬆許多，剛想離開包廂，眼前忽然多了雙皮鞋。

  她抬起頭，是剛才那個讓女伴唱歌的地中海。

  對上易書月的臉，他眼裡划過幾分驚艷，不是她的錯覺，夾雜著幾分不懷好意，和隱隱的不甘。

  「剛才就覺得眼熟，還真是你啊，易書月。」

  易書月冷睨他眼，直覺這人不是什麼善茬，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哪位？」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像是被戳中痛處，男人話語裡帶了幾分惡意：「如果不是宋琛，你以為你還能做你的大小姐？說不定早被我們全睡過一遍了。」

  「哦。」

  易書月無所謂地聳聳肩：「那這不是有宋琛嗎？至少宋琛喝醉了我能來接他回去，你只能趁他不清醒在這裡和我口嗨。」

  「清者自清，我爸沒做過就是沒有做過。而且，不要用沒發生的事情嘲諷別人，那樣顯得你很可憐。」

  對面愣了下，反應過來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正欲說些什麼。

  宋琛忽然睜眼，字句清晰地喊了句：「易書月。」

  宋琛原先酒量也不是很好，是工作之後應酬多了，硬生生喝出來的。

  他今天先是喝了瓶白酒，又被逼著灌了幾瓶黃酒，兩種酒混在一起導致他醉得有點快。太陽穴一陣一陣地疼，眼皮也沉沉的，睜不開，神智倒還算清醒。

  從第一瓶開始，宋琛就知道，這群人是故意的。

  他們在針對他，想藉機給他下馬威，讓他在眾人面前出洋相。

  好在宋琛自控力強到令人髮指，面不改色地喝完了他們遞來的酒，待這場局結束，大部分人離開，才指揮助理小李給易書月打電話。

  今天到場的男人他都不信任，深夜坐其他女人的車離開，又怕被有心人抓到話柄，引起易書月誤會。

  思來想去，最值得信任的竟然是家裡那隻沒良心的小貓。

  宋琛是被易書月懟人的聲音吵醒的，他微眯了一會兒，酒醒了點，頭倒是比先前更痛，不過不成大礙。

  他極力維持清醒，語氣平緩，令人判斷不出他究竟有沒有喝醉：「陳總，當著我的面，對我的妻子說這些話，對你的影響不太好吧？」

  他低低嗤了聲，不緊不慢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包廂……監控是帶錄音的？」

  「如果這段錄音爆出去……您的妻子，當作何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