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迷醉之夜

  那一晚，檀雅被各種的祝福聲以及疼愛的眼神包圍著。從此以後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家人。

  還有她身邊這個最最重要的人，檀雅忍不住地側臉看著季則正。他一整個晚上都在笑，原本英俊的臉上多了很多柔和的線條。

  一翻敬酒之後，眾位長輩不忍心看著兩人走來走去的。

  

  連說著「既然是一家人，不拘束禮節，趕緊坐下同大家一起吃。」

  於是兩人坐在了眾人中間，喝酒是今晚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了。

  季則正毫不推辭，只要是酒杯中斟滿的，他都統統喝掉。

  「我哥這架勢可從來沒見過。」則靈忍不住嘖嘖搖頭。

  「大哥這是高興的，這酒可是兩位爺爺的珍藏，他喝的跟白開水似的。」則企笑。

  「你這是什麼話，是喝得香甜才對。這麼好的酒喝出白開水味兒，你以為大哥的舌頭是白長的嗎？」則止聞著那杯中的酒香就不一般。

  檀雅雖說不用多喝，可女眷這邊也是一個都不能少的。

  但大多都會心疼地說一句，「少喝一點便好，當心胃不舒服。」

  來到准婆婆任蓮卿面前時，任蓮卿先將一碗雞茸湯遞了過來，關心地說道：「我和你媽媽給你倆涼了半天了，快喝了。」

  「該給婆婆敬酒的。」有人瞧見了立刻說道。

  「我這酒還怕沒得喝嗎？」任蓮卿立刻拍了拍檀雅的手，示意她先喝了雞湯。

  檀雅看了看媽媽。

  「你婆婆心疼你，不讓你多喝酒。」徐尚紜一臉的溫柔。

  「我知道，放心吧。」檀雅握了握母親的手，又握了握任蓮卿的手。

  從此之後她有了兩個媽媽，還有兩個爸爸，兩個爺爺……

  嗯……兩個奶奶……

  有長輩看著兩人的禮服終於忍不住了。

  「檀雅，這是你親自設計的？」

  「嗯，是。」檀雅乖乖地將那一晚雞茸湯喝掉。

  「這上面的刺繡是什麼，我們瞧了好半天呢。」

  「是海棠。」檀雅回答。

  季則正循聲望過來，今晚的她格外的嬌艷動人，那橘紅色的禮服在他進門看到的一瞬間，就被那美麗徹底地打動。

  「海棠是花中神仙，也有呵護、珍惜的含義。」檀雅的聲音輕柔而淡雅，仿佛帶著淡淡的海棠花香。

  眾長輩明了似的點點頭，她不由的看向不遠處的季則正。只有她藏著自己小小的心思，今年的海棠花她錯過了，可明年，後年，以及以後的以後，她都不會再錯過了。而且陪她賞花的只有季則正。

  「我看啊，姐姐一定是想看院子裡的海棠花了。」檀雋忽然這麼說了一句。

  眾人像是被點醒了一般。

  「對啊，陸家的這一顆海棠樹，可是出了名的呢……」

  「我記得有一回，海棠果落在了姐夫的頭上。這事兒放到現在來看，就是緣分早已註定了吧？」檀雋看著姐姐，眼睛裡帶著姐弟之間才有的默契笑容。

  「原來還有這麼一遭呢？」則企一臉的好奇。

  「他們兩人的這種事兒可多了呢。」則靈忍不住偷笑。

  忽然季家的奶奶說話了。

  「這麼說明年的時候我們也可以來賞花了？」

  「明年花期一到隨時可以來。」陸錫政應允著。

  「瞧瞧，奶奶這是要常住不走了。還要跟爺爺一起來賞花。」則止笑著說：「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瞧瞧爺爺今晚都喝了幾杯了，高興得攔都攔不住。」

  忽然馮月華話鋒一轉，問道：「那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呢？」

  眾人將目光重新投向季則正和檀雅。

  季則正沒有說話只看著她。

  這時所有人有期待著望向了檀雅。

  「明年春天吧，春暖花開的時候……」檀雅的話剛說完。

  就聽馮月華笑了，朗聲道：「好！就這麼定了！」

  「奶奶真厲害，婚期就這麼定了！」

  那一晚直到新年的鐘聲響起，大家才紛紛散去。

  檀雅一直被季則正擁著送走所有的人。

  「大哥，爸媽和爺爺奶奶我負責送回去。」則靈想了想又打開車門跳下車。

  她忽然拉著檀雅悄聲在她耳邊說了句話，檀雅驚訝地看著她。則靈很認真地點點頭，然後捂著嘴巴笑起來。

  「我們走了啊。」則靈開車離開。

  徐尚紜和陸其森走過來，問兩人要不要就在檀雅的房間休息。

  「爸媽，我們想去個地方。」檀雅讓爸媽去休息。

  兩人換了大衣走出來，隱隱約約地能聽見外面鞭炮煙花的聲音。外面的街道很乾淨，空氣裡帶著寒氣。

  可就是感覺到氣息和氛圍是那麼的不一樣，就連外面昏黃的街燈都看起來那麼的有年的味道。新的一年真的來了。

  「你要去哪兒？」季則正將她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裡，那纖纖的手指被他牢牢地包裹著。

  「沒什麼，就是想走一走。順便證實一下則靈的話是真是假。」她停下腳步看著他。

  「則靈跟你說了什麼？」季則正不是沒看見兩人竊竊私語後，她變化的表情。

  「我問你，那四合院是不是本就是你的房產？」檀雅距離他很近，語氣裡帶了一點點的威脅。

  季則正看著她如月光流水般的眼神，忽然笑了。

  「則靈說的沒錯。」他點頭承認。

  「你……」檀雅將手從他的口袋裡抽出來，指著他。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一下將她騰空抱起，大步地走到停車的地方，將她塞進車子裡。

  「你要帶我去哪兒？」檀雅看著他上車將安全帶系好。

  「去四合院。」季則正啟動了車子，那些酒他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現在的他十分的清醒。

  凌晨的四合院更加的靜謐安逸，檀雅點開密碼鎖的一瞬間，就被季則正一把抱了進去。

  他們的吻從正房的軟榻上開始，一路輾轉纏綿。季則正的絲絨西裝和她的刺繡禮服扔在一處，糾纏著。

  明明喝了那麼多酒的是他，現在反而是最清醒的。明明淺嘗輒止的是她，可現在反而是迷醉的。

  他的身上帶了酒後的醇香，以及他特有的氣息，這樣混雜在一起將她緊緊地裹在他的氣息中間。

  檀雅瞧著那近在咫尺的眉眼，就這樣的近距離觀察，他還是那麼的英俊。

  看著她眼睛裡帶了笑意，季則正晃了一下神，繼而雙手緊緊地抱住她將吻加重。

  她的嘴唇仿佛是蜜糖做的，讓他欲罷不能。

  那長髮絲絲繞繞的糾纏在他的指尖，他們就這樣纏繞到了那張復古大床上。

  檀雅在帶著醉意的意識里想著這個她曾經住了一年的地方，居然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而那時見他的時候，明明……明明就是一副冰山面孔。現如今竟是她最親密的人。

  「季則正……」她輕輕地在他的耳畔喚他的名字。

  「嗯？」他應著。

  「我怎麼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從這四合院開始，哦不，應該說從那套紅寶石首飾開始，奶奶的八音盒，還有……」還有許多許多事情，看起來是巧合，可又是他的刻意為之。

  季則正望著她粉紅的臉頰，上次在蘇州醉了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柔軟似水。兩位爺爺的珍藏果然是後勁十足，現在的她正在他的懷裡慢慢地融化。

  「若是每一步都在我的掌握範圍之內，那一定先將你那過去的五年全部刪掉，不讓你受到傷害。」季則正帶著心疼和遺憾望著她。

  檀雅忽而笑了，在他耳邊呢喃道：「不，那是為了見到你而做的鋪墊，那之前的種種都是黎明前的黑暗，你說對不對？」

  她的語調又輕又柔，讓他再一次地丟掉了理智。

  天空中啟明星亮起，四合院中一室旖旎……

  檀雅在溫暖的懷抱里睡得極其的安穩又香甜，要不是電話不停地震動，她想她會一直睡下去。

  季則正伸出手臂拿起了電話，「嗯？」他的嗓音裡帶了慵懶。

  「我們午飯時一定到。」他掛斷了電話。

  檀雅翻了下身，才想起什麼似的睜開了眼睛。當她看見床尾兩人亂作一團的衣服重疊在一起的時候，回憶起凌晨發生了什麼，禁不住的紅了臉頰。

  「誰來的電話？」檀雅看了一眼外面的院子裡光亮一片，猜測著時間不早了。

  「我媽說今天讓我帶你回家吃飯。」季則正嘴角帶著笑，眼睛裡藏了火焰。

  「那……那，媽媽知道昨晚我們在一起？」檀雅想起昨晚他們倆從陸家大院出來可就沒再回去過。

  「不然呢？」季則正輕笑，忍不住地在她白嫩的肩頭印上一吻。

  「哎呀，那我媽那裡豈不是……」檀雅更加害羞起來。

  「你跟你老公在一起，媽媽是不會擔心的。」說著他翻身壓住打算起身的她。

  她的肌膚微微地顫動，耳根子也在微微發燙。

  他灼熱的吻襲上她白淨的脖頸，那細細的皮膚令他留戀不已。

  兩人真的是踩著午飯的時間點進了季家的大門。

  飯桌上的則靈不由地盯著兩人瞧來瞧去，問道：「哥，你把嫂子怎麼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眾人立馬看向檀雅。

  檀雅一瞬間紅了臉，端著手裡的碗有些無所適從。

  「你看檀雅臉紅紅的，像是要發燒的樣子。」

  則靈立刻伸手摸上檀雅的額頭。

  「還好，沒發熱。可怎麼看著精神都不對。」則靈皺著眉頭，那樣子好像自己的哥哥欺負了她這個閨蜜一般。

  則靈這樣一說，檀雅的臉更加發燙起來。她忍不住偷偷去掐季則正的手。

  卻被季則正一把反握在掌心裡。

  任蓮卿看了看兩人，關心道：「是不是昨晚散席太晚，沒休息好啊？」

  「嗯，有一點。」檀雅硬著頭皮回答。

  「那今天就在家裡住，早一點睡。」任蓮卿有些心疼地看著她。

  睡？還要睡？檀雅看著季則正一臉的春風得意，心裡又有些生氣，恨不得給他一腳。

  她這樣想著，抬腳就踩在了季則正的腳面上，還故意加了些力氣。

  季則正不動聲色地繼續吃飯，還不忘往她的碗裡夾菜。她那點兒小動作，他怎麼會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