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只有自己對自己好

  「有那麼好吃嗎？」季則正看著她的樣子，一臉的滿足感。這小小盒子的冰淇淋竟能讓她顯現出難得的小女兒姿態來，真的是難得得很。早知道他就給她多買幾盒好了。

  「當然好吃，你嘗嘗？」檀雅將另一把勺子遞給他。

  「我不跟你搶。」季則正低頭看著她，認認真真的對付那小盒子裡粉色的食物。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我其實不能多吃的，小時候因為住校腸胃出了問題，冷飲從此在我的食譜中徹底消失。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才買了一盒。但是我只吃一半，要不然它鬧起來我該受不了了。」檀雅指了指自己的胃部說道。

  季則正不說話，看著她的發梢落下來，在車內橘色的燈光下竟有一絲甜甜的味道。

  「對了。」檀雅忽然想到什麼抬頭看著季則正，道：「你是怎麼直接找到我的辦公室的？前台應該讓你在大廳等待，也不會直接讓你上樓的……」檀雅咬著勺子看著他。

  她的前台她有親自交代過，所有的人都不會輕易請到樓上，尤其是探聽她的辦公室。

  「很簡單。」季則正挑了一下眉頭道：「實話實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她們就非常主動的告訴我你辦公室的具體位置。」

  「啊你……」檀雅不知該說些什麼。

  季則正看她低下了頭，銀色的勺子在她的手裡來迴轉著。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檀雅，你在顧慮我們的關係嗎？」

  他的手掌那麼大，大到能將自己的手全部包裹起來。

  「季……季則正。」檀雅抬起頭望著他，道：「我是有顧慮，我是自始至終都在擔心，害怕自己不能給你完美的愛戀。」

  「不要多想什麼，只要好好做我身邊的人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來處理。」他兩隻手緊緊地裹住她，像是要將所有的溫度傳遞給她一般，道：「你只要在我身邊就是最完美的。」

  傾身而下的吻霸道又溫柔地落在她的唇上，檀雅覺得自己口中那冰涼的草莓味兒在被一點點的融化。

  他終於不舍地結束這個吻，盒子裡的草莓冰淇淋融化掉了，粉色奶昔一般的甜膩極了。

  「這樣才是吃冰淇淋的最好方式。」他忍不住的回味口中帶有她的味道的的草莓味道，是讓人戒不掉的甜。

  向雪霏煩躁地躺在床上，樂團因為這次事故給她放了長假。她幾次打電話過去想要返回，都被「養好腿傷」的理由所拒絕。

  「我就不該跟著樂團回到這裡！」她瞪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心情更加鬱悶起來。

  這幾日她基本不跟母親說話，母親也很少踏進她的房間，不過是在相互的冷暴力中煎熬著。對於她來講，早就習慣了。

  小時候還會屈服和討好，現在斷然不會了。

  她坐起身，瞧著自己被白色繃帶包紮了一層又一層的腿，一臉的厭煩。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打開自己的手機來回查詢著，然後撥通。

  檀雅穿著寬大的毛衣坐在辦公室里審核設計稿，辦公室里幾乎滿滿的都是稿件。她聚精會神地站在所有稿件里，搜尋著她最想要的那個環節。

  電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檀雅下意識要掛斷，可點錯了接聽鍵。

  「喂，是嫂子嗎？」向雪霏在電話那端試探地問道。

  檀雅愣了一下問道：「雪霏？」

  「嗯是我。」向雪霏立刻笑了起來。

  「你怎麼有我的電話？」檀雅一面講著電話一面繼續整理著稿件。

  「這也不難，那天是你打電話通知哥哥的。」

  「哦。」檀雅淡淡地應道：「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極其不想在家裡待著。」向雪霏在檀雅面前更像是個小妹妹。

  「嫂子要不你來看我吧，我想見你了。」

  檀雅深深的吸了口氣，認真的說道：「雪霏，不行。」

  明知道她會這樣回答，可向雪霏還是忍不住地問道：「為什麼，你跟我哥哥真的不可能了嗎？你要放棄我哥哥了嗎？」

  她的眼睛頓時紅紅的，那時她口中一直叫著的「嫂子」，她那麼溫柔那麼漂亮，對她那麼的關心。她從認可檀雅的那天起，就覺得她就是她的嫂子。

  檀雅微微蹙眉，聲音很平淡道：「不是我放棄了他，是早在五年前他提前放棄了我。」

  檀雅握緊了手機，說道：「雪霏，我們是永遠不會在一起的。我們之間，陸家和向家之間，永遠不會站在一起。從一開始，向家就視陸家為仇人了。」

  「那是他們，不是我，也不是哥哥。」向雪霏忍不住掉眼淚。

  「可是他們卻是你們的親生父母，這一點永遠抹滅不掉。就像我永遠是我爸爸的女兒，這一點永遠更改不掉。就這一點，我們永遠不可能成為家人。」

  檀雅的語氣變得緩慢，道：「雪霏，好好愛護自己。這世界上只有自己對自己好了，別人才不會欺負你。」

  「可是嫂子……我捨不得你。」她真的捨不得，也替自己的哥哥捨不得。

  「你永遠是我的妹妹，可我不可能是你嫂子。」

  檀雅掛斷了電話，深深地嘆了口氣。那些曾經的記憶就讓它隨著時間的更迭消失吧，她不想再因為之前的所有再將自己牽絆住。

  向雪霏淚流滿面，心裡被緊緊地堵著，堵得難受……

  林思惠下了車，手中拎著兩盒包裝精緻的補品。進了向家的大門就跟于敏親熱地交談起來。

  「我剛回來，就聽說雪霏妹妹回來了，怎麼會受傷了呢？」

  林思惠跟向明哲訂婚之後大吵過幾次，後來的時間兩人幾乎是不見面的。林思惠就藉故家裡的事情，出國了一個月。

  剛剛落地免不了要給向明哲打電話，面子上的事情她還是要做的。即便是向明哲不在乎，她可是在乎得要緊。

  向明哲不耐煩地跟她說，他晚上不回家，要照顧自己的妹妹。她這才知道原來向明哲那個幾年都不回家的親妹妹回來了。

  「你有心了，我帶你去房間。」于敏帶著林思惠上了樓梯。

  門被赫然推開，向雪霏一臉的嫌惡，母親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從小到大進她的房間從來都是問都不問，推門就進。

  「雪霏，這是你的嫂子，林思惠。」于敏略帶驕傲地介紹著。

  向雪霏上下打量著站在她面前的兩個人，說實話，這兩個人才真正的像母女兩人。

  眼前的人穿著大牌，手裡拎著某家限量版的包包，臉上的妝容恐怕需要個把小時才能完成。

  而母親，即便是在家裡，也是要珠寶首飾戴在身上，無時不刻地顯示她是最耀眼的。

  「嫂子？我哪裡跑出來的嫂子？我哥怎麼從沒有跟我提起過呢？」向雪霏眼睛直視著林思惠。

  「這就是雪霏妹妹吧，我和明哲已經訂婚了，我就是你未來的嫂子。媽媽說的沒有錯的。」林思惠倒是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

  「訂婚？原來哥哥訂婚了，家裡這麼大的事兒我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我算不算得這家中的一員。」她煞有介事地仔細地看著眼前的林思惠。

  「我媽說錯了，我看你當我嫂子並不合適，倒是當我媽的親女兒最合適。你看看你們倆站在一處絕對的親母女關係。不像我，冤家一個。」

  「你怎麼說話的？思惠是特意來看望你的。怎麼對嫂子這樣沒禮貌？」于敏壓著火氣訓斥道。

  「我哥還沒跟她結婚呢，哪裡就由我叫起嫂子了呢？難道規矩不講了嗎？未執行全部禮節禮數就急不可待地在別人家承認地位，這可是林家的一貫作風？」向雪霏衝著母親吼過去，眼睛看向林思惠。

  林思惠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確實是一訂婚就跑到向家住起來，這是不合規矩的。

  她敢怒不敢言地看著向雪霏不出聲。

  「你放肆！什麼禮數規矩都是我允許的，她就是你的大嫂！」于敏氣極了道：「你不要再想著那個什麼陸檀雅，向家絕不要不乾不淨的女人！」

  「是！我憑什麼想著人家？人家又憑什麼稀罕你？媽你記著，你在誣陷誹謗別人的同時，也是在暴露自己！」

  于敏氣得大吼道：「你為什麼偏偏跟我做對，你是我女兒，為什麼偏偏要替他人說話？！」

  「因為我不想跟哥哥一樣，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

  這句話讓林思惠的心忽然頓住，像是有千萬隻螞蟻開始侵蝕她的最敏感害怕的地方。

  不管過去多久，陸檀雅都是他向明哲最重要的人。就連他這個從未見過的妹妹，對陸檀雅也是如此的認可。

  她迅速地下定了決心，修剪的漂亮指甲狠狠地嵌進肉里……

  向明哲的車子停在RM樓下許久，他沒有打電話，因為知道她一定不會接。他沒有進門去找，因為知道她一定會藉口不見。

  現在見她唯一的途徑就是這樣等。以前都是她等他的，現在他得一點點地受著她曾經的難受和委屈。

  終於，她一邊搭著圍巾一邊打開了大門，淺褐色的羊絨大衣穿在身上纖細而又好看。

  他迅速下了車，喊住她的名字。

  「檀雅……」

  檀雅站在台階上轉了頭看向他，目光中帶著一晃而過的疑惑以及看到他後的冷漠。

  「什麼事？」她的聲音明顯地在拉開彼此的距離。

  向明哲原本想登上台階的，可卻就這樣止住了腳步。有很多話也只能從此以後壓在心底不能也沒有資格再與她說了。

  「雪霏的事情，謝謝你。」他看著她的臉龐，認真地道謝。

  「其實你不必放在心上，換做其他人也會這麼做的。更何況，她是我認識的向雪霏。」檀雅的語氣里不帶有任何的感情。

  「檀雅，對不起……」向明哲知道說這三個字早已於事無補，可是現如今他只能說這三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