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權色交易

2024-10-01 15:16:21 作者: 李春平

  房子的事情確定下來,接下來便是工作的問題了。這是羅達慶必須重點考慮的,涉及到他們關係的穩定和長治久安的大 問題。但在這個問題上他似乎用不著費太大的功夫,只需交給 別人去辦就行了。顯然,一個沒有任何工作經歷的大學生,要 一步到位,安排到市里做機關幹部,很少有先例的。如果劉小 樣讀的是名牌大學也好辦,可她偏偏讀的是普通大學。讓她一 步到位,那是要做許多手腳的。包括文憑、戶口、個人檔案以及檔案袋中的個人履歷表。這都是攔路虎。

  那天中午,羅達慶給東風縣的葉莎打電話,讓她馬上來市里一趟,有事找她。葉莎曾經跟羅達慶有過床上交往,之後的關係也過從甚密。從團縣委的一般幹部到縣政府副縣長,她的 每一步髙升都是與羅達慶密不可分的。一夜的付出換取如此巨 大的報酬,她也感恩不盡。當然,也不可否認她的個人能力足 以勝任一官半職。可官場上的事是一言難盡的,有能力是一回事,能否讓你干與個人能力相稱的職位是另一回事。如果不是羅達慶的慧眼識珠,也許葉莎現在還是一般幹部,充其量也不 過是團縣委書記。而要走到副縣長這步,那是難乎其難的。

  葉莎接到電話的當天下午,就趕到了羅達慶的辦公室。三 十多歲的葉莎依然年輕,只是稍稍有點發胖。身子一胖,反而把她的風韻襯托得更加突出,更加動人。她畢竟跟羅達慶有那 層關係,所以她見了市長不像別的縣長見了市長那樣點頭哈腰,她多少還有些親昵,漫不經心的樣子。羅達慶剛剛吃了晚 飯從家裡趕到辦公室,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葉莎說:「我還沒 吃飯呢。」羅達慶說:「我這裡有點心,你隨便吃點吧。」羅達 慶就起身給她找點心,然後給她倒杯水放在前面。葉莎問: 「市長親自打電話找我,什麼事?」

  羅達慶說:「找你給我辦件事。」

  葉莎說:「你身為市長,有什麼事能讓我辦的?」

  羅達慶說:「市長有市長的難處。並非什麼事都好辦。我 外地一個朋友的孩子,前年大學畢業,一直沒有找到一份好一 點的工作。前不久找到我,請我幫忙。我就只有找你,給她補 一份工作檔案。就落戶在你們縣裡吧。你叫縣人事局的人辦,將檔案放在縣人事局。然後,我把她調到市里來。」

  葉莎停止了吃東西,皺起了眉頭:「這可是要偽造檔案呀。」

  羅達慶說:「怎麼能說偽造?是補建檔案,她在學校期間 的檔案都有的。具體怎麼搞你想辦法,把事情辦成就行。」

  聽羅達慶這樣講,葉莎是辦也得辦,不辦也是得辦了。君命不可違。如果不照辦,那後果也是顯而易見的。葉莎知道問 題的嚴重性,多少是冇些冒險的,但作為下級,她也不願放棄 給市長效力的好機會。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她求他的事多著 呢。她能否往上升遷,就在於羅達慶的一句話。在瑤池市,羅 達慶是頂天立地的人物,一言九鼎。他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一個 人的命運。在市委常委會上研究人事問題,尤其是在政府系列 的f部任免中,即使別人都詞意,只要他不同意,那就通不 過。因為沒人願意明目張胆地跟市長作對。他們寧可違心地從以保護自我。如此一權衡,葉莎就愉快地答應下來。可她的答應也是有條件的。她像開玩笑一樣,說:「我給你辦成了,你拿什麼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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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達慶明白這是她趁機敲他的政治竹槓,或者說叫政治敲 詐。這個他不怕,就像農民手上出莊稼一樣,市長手上出官, 出職位。他向葉莎招了招手,葉莎會意,坐到他身邊去了,挨 得很近地看著他,一雙大眼睛傳達出一種咄咄逼人的氣息。羅 達慶說:「叫你干常務副縣長怎麼樣?」

  葉莎說:「不想。我不想再當副縣長了,想動一動,到市里來。」

  羅達慶說:「這要等待時機。各縣區的領導都想到市里來 ,可市裡的位子是有限的。」

  葉莎說:「我早就瞅准了一個位子:市財政局不是只有一 個副局長嗎?那裡是虛位以待。」

  羅達慶直截了當地說:「財政局副局長要業務幹部。一般 都是從各科室提拔。首先要懂財政,你又不懂。」

  葉莎不以為然:「又不是讓我去當會計師。只要在那個位 置上一坐,自然就懂了。」

  羅達慶說:「到時候再說吧。幹部問題,不是我個人說了算。」

  葉莎一把抓住了羅達慶的手,腦袋一下子歪到了他的懷 里。她有些撤嬌地說:「你就答應我一回嘛。這麼多年來,我 從未給你找過任何麻煩,沒向你提過任何要求。也算自覺了吧?」

  羅達慶說:「可我對你也不錯呀。」

  葉莎突然揚起頭,多情地看著他,說:「那現在咱們就算 做一筆交易好不好?我給你辦件難辦的事。你也給我辦件難辦的事。」

  羅達慶撫摸著她的臉,笑而不答。十年前,他在東風縣當 縣長時,這張臉多年輕啊。那時她才剛剛大學畢業,渾身都是 皮球一樣的彈性,在身上的任何地方按一下,馬上又彈起來, 處處飽滿處處緊。儘管現在依然年輕,可畢竟30多歲的人了, 又有了小孩。他將手從胸部摸進去,發現乳房大了許多,略有 鬆弛感了,完全是今非昔比了。其實他並不是要跟她做愛,而 是要顯示對她舊情尚存,有些施捨的意味。見羅達慶的手進去 了,葉莎就坐到了他懷裡,給他騰出更多的方便,由他撫摸 著。羅達慶面對著她的背,手就往下面去了。葉莎開始扭動著 身子,發出騷動不安的喘息。之後,她紅著臉說:「到裡面去 吧。」兩人就到裡面席夢思床上去了。葉莎開始脫。羅達慶提 醒她說:「簡單一點。」意思是上衣就不用脫了。葉莎會意,辦 公室是幹不了大事的,一切只能刪繁就簡。於是她就褪下一段 褲子,亮出最適用的部分。葉莎在床上的表現略顯生硬,意志 是主動的,姿態是被動的,聲音也有些誇張的成分。羅達慶感 覺不是很好,但他沒有明說。而是很委婉地說:「在床上,男 人就喜歡蕩婦一樣的女人。在床下,男人就喜歡一本正經的女 人。你怎麼像領導一樣循規蹈矩?」葉莎抬頭說:「我像領導一 樣嗎?怎樣才好?」羅達慶說:「床上無定律。要放得開。」葉 莎坐起來,擦拭著自己,笑笑說:「沒想到市長對這事兒要求 還挺高。」羅達慶說:「隨便說說。」葉莎說:「你在這床上經常 幹這事吧?」羅達慶就不高興了,這確實是他第一次在這裡干 這事,更談不上經常。他說:「從未有過。你們在甚上,聽說 過我羅達慶有什麼緋聞嗎?絕對沒有的。」葉莎怕他生氣,便 說:「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知道的,你的形象一直很高大。」 羅達慶說「其實,在束上,領導往往不如老百姓。我羨慕他們。」葉莎說:「那是與工作性質有關,沒精力鑽研這個事。」 羅達慶說:「普通老百姓中,真有不少做愛高手。」

  收拾好殘局,又回到外面的辦公室。羅達慶的心裡還在尋 思著葉莎給他的感覺。女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比起劉小樣 來,葉莎差遠了。政治把她身上的女人味剝奪殆盡了。她只剩 下一個去了水的軀殼。哪像劉小樣那樣風情萬種?她好像天生 就是那塊料,極其專業,極其到位。這麼一比較,更加覺得劉 小樣的可愛了,也更加覺得只有把劉小樣的事情辦好才對得起 她。羅達慶說:「你爭取在半個月內把事情辦成。」

  葉莎說:「這麼急?」

  羅達慶說:「不急,我就不找你了。」

  之後,羅達慶把他親自寫好的劉小樣的履歷表給她,是他 個晚上做出來的。葉莎拿著表,看著劉小樣的名字,半開玩 笑地說:「這個劉小樣,是不是跟你的關係很特殊?」

  羅達慶說得跟真的一樣:「只是跟她父親的關係特殊,跟 她沒什麼關係。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在不違背政策原則的前 提下,很講哥們義氣。如遇特殊情況,能給朋友們幫忙的,我會盡力而為。」

  葉莎沒有忘記自己的要求,說:「我抓緊辦你的事。你也 抓緊辦我的事。你可以看成是交易,也可以看成是互相幫忙。」 羅達慶臉上掠過一絲苦笑:「不要說得這麼難聽。你的事 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以前,我沒找你幫忙,不 是照樣關照著你嗎?」

  葉莎點點頭,說:「我心裡有數的。所以我一直對你心懷 感激。只是我不善表達罷了。」

  這時,女兒羅燕妮打來電話,問他晚上回不回家。羅達慶接了女兒電話之後,對葉莎說:「我不是那種施恩圖報的人。

  不用你感激你明白就行了。就這樣吧,我要回家了。」

  葉莎親他一下,款款出門。當天晚上就趕回了東風縣政府。無論如何這一天對他們來說是飽滿的,也都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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