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洞房花燭夜
2024-10-01 15:12:04
作者: 王子群
漸漸地就到了晚上。冬天,天黑的快。吃完晚飯何秀蘭趕緊走進新房,她知道床蓆下一定塞滿了磚頭、落生、紅棗、豆棵子等雜物,雖然說這些東西圖個吉利,預示新人早生貴子、日子過得實在、富足,可不收拾乾淨怎麼睡啊?等一切安定下來,何秀蘭去東間見了公公婆婆,把她娘早就準備好的餜子提了過去,略略說了幾句,婆婆就說,早點睡吧,都一天了也該累了。何秀蘭就回到了西間。
那時候,作為洞房的西間上午還只有一張大床顯得空落落的,現在嫁妝擺進來就滿噹噹的了,一間房洋溢著溫馨、喜氣、快樂、幸福,讓人一進來心都醉了。何秀蘭從東間走進來的時候,李金旺已經鑽在被窩裡了。聽見動靜,李金旺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戲裡經常唱的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今晚就是四喜之一的新婚之夜,何秀蘭想到這,又看李金旺都睡下了,就羞紅了臉。她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接下來該咋辦,看燈還亮著,就噗地吹滅了,又在那裡愣愣地站了一會兒,默默地坐到了床上。何秀蘭知道李金旺從今天起就是她的男人了,從今天起她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一起幹活,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就像她娘和她爹那樣。不過,現在要倒過來,先是睡覺,然後才是吃飯、幹活……可睡覺怎麼睡呢?她當然知道不會像她以前那樣睡,她也知道睡覺的另一層意思,頭天晚上她娘也把她拉到僻靜的地方跟她說了洞房的細枝末節,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還是不大清楚,心裡不免就有點害怕,心就咚咚地跳個不停。
雖然是在洞房裡,可夜裡還是有些冷的,何秀蘭這樣坐著就有些打顫,她也知道一直這樣坐著不是個事兒,就脫了鞋坐到被窩裡去了。所有的被子都是新的,十分暄騰,抓在手裡軟乎乎暄騰騰的很是舒服。她以前也見過人家洞房的被子的,也知道鋪的、蓋的都全是新被子的,但那些新被子跟她沒啥關係。現在不一樣了,這些新被子是她的,她將鋪著這些新被子、蓋著這些新被子。她就有些感慨,結婚到底不一樣啊!她剛把被窩掀開,驀地就觸到了一雙大大的腳,這把她嚇了一跳,那雙腳也倏地縮了回去。何秀蘭在心裡笑了一下,蜷著腿坐了進去。被窩裡很暖和,一股一股的熱氣從另一頭傳過來,熱騰騰的,也讓何秀蘭心裡有一種異樣的興奮。
何秀蘭就這樣坐著,痴痴地看著窗外,不知道接下來李金旺會怎樣她。
夜,漸漸深了。何秀蘭坐了一會兒腿有些發麻,可是她不敢動,生怕驚動了李金旺。又坐了一會兒,腿越發麻起來,不動一下,至少換個姿勢是不行了,何秀蘭悄悄地把被子揭開一點,想把腿換個姿勢,可是卻動不了,腿已經麻木得失去知覺了。她使勁動了一下,居然跌倒了。何秀蘭慢慢坐好了,可是那腿縮了一陣子不伸伸怪難受的,伸呢,又怕碰到李金旺。難為了一陣子,到底想出法子來,何秀蘭又把被子悄悄揭開了一點,把腿挪出來,再把被子悄悄蓋好了。做完這一切,何秀蘭輕輕地吁了一口氣,總算沒驚動李金旺。何秀蘭知道被子外面空空的,於是,放心地把腿往另一頭伸。說是伸其實是蹬,兩者的區別是伸起來的動作慢騰騰的,顯得非常文雅,而蹬就很快,透著魯莽和迫不及待。何秀蘭早就難受透了,又是在黑漆漆的夜裡,哪會有許多講究,蹭地一下就把腿蹬了過去。然而這一腳蹬過去並不輕鬆,何秀蘭的腳觸到了東西,那東西不硬棒卻很有力。開始何秀蘭沒想到會有東西,心裡就是一驚,很快就明白了,那是李金旺的腿!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蜷著腿不舒服,李金旺也是一直蜷著腿的呀,他當然也不會舒服……
何秀蘭正想著,突然就被抱住了。何秀蘭沒防備,啊地叫起來,不過,剛啊了一半就明白過來了,那啊就半途而廢了,她知道李金旺要對她動手動腳了,她也清楚她所不知道和她所害怕的就要來了。
李金旺摟著她,嘴急切往她臉上拱,就像一個餓急了的嬰兒突然聞到奶腥味兒迫不及待地尋找奶頭一樣,鼻息里噴著讓何秀蘭陌生的男人特有的氣味。何秀蘭本能地躲避著,可不知怎地還是被李金旺逮住了,一口就把她的嘴噙住了。何秀蘭嚇壞了,一時動彈不得,渾身軟軟的像一灘泥那樣攤了開來。李金旺見她不動了,急急慌慌地解她的扣子。何秀蘭又是本能地去攔,可沒能攔住李金旺有力的手。李金旺又急慌又笨拙,兩手忙碌了半天還是沒能解開。何秀蘭慢慢冷靜下來,她懵懵懂懂的知道這是她應該做的,她甚至應該幫他解開衣服,可是她還是沒有動。又一會兒,李金旺終於解開了她的衣服,一隻手嘩地一下就捂在了她的一隻奶子上。何秀蘭又要去攔,卻抬不起手。李金旺只摸了一會兒就開始脫她的褲子了。經過這麼一折騰,何秀蘭就不再掙扎了,只是由著李金旺。這樣,李金旺的速度就快多了,過不了多久何秀蘭就被李金旺剝得光溜溜的。直到李金旺壓到何秀蘭身上,她才知道李金旺身上啥也沒有,也許他最初鑽進被窩時就已經一絲不掛了吧。要是這樣的話,他其實就等於布好陷阱就等著她這個獵物的出現了,後來她來了,可遲遲不往陷阱里跳,難怪他瘋了一樣的捕獵她。
他顯然很急迫,一壓到她身上就急巴巴地要進入她,仿佛他就是為此來、為此等待、為此守候的。何秀蘭不知道該怎樣做,只感到壓在她身上的李金旺好沉、好重、好急、好不耐煩,而且他越是這樣她越是害怕,心跳得咚咚的好像要跳出她的胸口似的。她正恍惚著,下面猛然一痛,就有什麼東西硬生生地闖了進來。她皺了眉頭,正疑惑著,李金旺使勁把她摟緊了,好似要把她摟進他身體裡一般,與此同時也把她壓得更厲害了,幾乎使她喘不過起來。她正悶著,他就動起來,那麼迅猛那麼匆忙那麼迫切有點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樣子。何秀蘭蹙緊了眉頭,咬著牙一聲不吭,她知道李金旺遲早都會結束的,可她不明白的是李金旺這是在幹什麼,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李金旺還是停下來了,不知道時候是長還是短,反正停下來了,頹然地趴在她身上,渾身汗淋淋的,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捆麥秸一樣軟塔塔、濕漉漉、沉甸甸的,唯一和麥秸捆子不同的是又粗又重的喘息,風一樣吹在她的臉上、脖子上、胸脯上……過了一會兒,李金旺喘息夠了,滿足地長嘆了一聲,無力地從她身上滑下來,一隻手又捂在她的胸上,不久就鑽到被窩的另一頭去了,不一會兒就呼呼地睡著了。
何秀蘭聽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李金旺睡得很香,翻了個身,一條腿蹬過來緊緊地挨著何秀蘭的腿。何秀蘭就覺得刺刺的不舒服,直到後來何秀蘭才知道李金旺的汗毛很旺,尤其是腿上密密層層的如同麥田一般。何秀蘭躺了很久,身子就抻得發硬,她想翻個身使自己睡得舒服一點,剛一動就覺到有些不對勁。她吃了一驚,幾天前身上才幹淨的,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來呢?用手一摸,濕濕的黏黏的,根本不是幻象,而是實實在在的。何秀蘭就慌起來,剛結婚第一夜就把暄騰騰的新被子弄髒了,那才丟人打傢伙哩!她一把揪了枕巾墊在下面,又摸了李金旺剛才脫下的她的褲頭穿上,老老實實地睡下了。
夜裡,何秀蘭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到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壓在了她身上,醒來發覺確實有什麼壓在她身上,是一個人,先是一驚,隨後就明白了,那是李金旺,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是他的老婆子了,他呢,就是她的男人了。一想起他是她的男人了,她心裡剎那間充滿了溫馨。現在男人要做男人的事,當老婆子的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她甚至很願意配合他,可這會兒她身上來了,隱約知道身上來了是不能做的,她想告訴他,卻開不了口,怪羞人的。她正躊躇著怎樣提醒他她身上來了的當口,他再一次闖了進來。既然進來了,那就由他吧。她調整著身體以使他舒服些。這一次她經過了,知道了,心裡就不再慌亂了。這一次李金旺同樣很滿足,同樣出了一身的汗,同樣壓在她身上好一會兒才滑下來。這一次,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留戀他了,很渴望他能睡在她身邊,可惜他還是走了,到被窩的另一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