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想忍了

  課題組跟企業的較量，晁檸不想把戰線拉得太長，晚上她發了條微信給徐總監，給他施壓，徐總監周旋地說希望大家再從長計議一下，晁檸便說發表論文是他們的底線，這個沒得談，如果他們還想在這點上爭取，那就一切免談，不要浪費彼此時間。徐總監只好說，明白，但是請再給他們一點時間。

  【OK，那下周三之前請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吧。】

  磨磨嘰嘰的。

  晁檸一把丟下手機，去淋浴去了。

  更晚一點的時候，她想著易臨勛這時應該在杭州了，不知道他在幹嘛。

  

  想了想，她給他發條信息，告訴他今天見過CEO了，謝謝他引薦。

  等他回覆信息的間隙，她找彌雅聊天，問她跟方洲發展得如何了，上次她跟彌雅好好聊過，小心辦公室戀情影響她的前途，彌雅還嘴硬說他們沒越界，她便冷靜地告訴她，越不越界隨便她怎麼說，關鍵是別人怎麼看，她的上司，她的其他下屬怎麼看。

  好在彌雅也不是戀愛腦，有意跟方洲劃清界限，突然被冷暴力的方洲受不了，跟彌雅攤牌了，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令彌雅感動不已，但仍是明智地拒絕，並告知了其原因，她不會為了他而堵上自己的事業。

  之後晁檸聽聞，方洲辭職了，跳槽去了甲方。

  她心想，這小奶狗挺有擔當。

  彌雅過了許久才回復晁檸，【正在一起呢，你沒事就別發信息給我了，我沒空回。】

  晁檸：【。。。】見色忘友的傢伙。

  退出跟彌雅的聊天框，她點進跟易臨勛的，心想他怎麼還沒回她。

  酒店裡，易臨勛正在跟石帆和另一個下屬小宇坐在一起查看幻燈片。

  最後確定都沒問題了，易臨勛讓石帆輸出個帶水印的PDF版本，再拷貝一份到U盤裡有備無患。

  「歐了，明天就看老大驚艷四座了。」石帆張開雙臂伸了伸懶腰。

  「行了，你們回自己房間早點休息吧。」

  兩小伙子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易臨勛去沖了個澡，自己一個人就怎麼隨意怎麼來，洗完後圍了條浴巾就出來了。

  前面石帆他們離開時他還聽到這兩貨說要去游個泳，睡前還要打會兒遊戲，他當時就忍不住提醒他們明早八點在大堂碰頭，兩人比了個OK手勢，說知道啦，保證準點到，他不禁地想到底是年輕幾歲啊，精力可真旺盛。

  今天下班後他們從上海趕來杭州，兩個半個小時的車程，是石帆和小宇兩人輪換著開，到了酒店他們又專注搞了一下明天要演講的幻燈片，一天下來這會兒他已經感覺累了，只想早點睡覺。

  他拿起手機設置鬧鈴，看到微信有消息。

  是晁檸。

  他回她：【別客氣。】

  晁檸：【我能幹嘛，就一個人躺著啊，男人出差去了。】

  他驚住。

  幾秒後，界面顯示：「晁檸」撤回了一條信息。

  這......

  他立馬發：【還沒睡？睡不著？】

  這邊的晁檸盯著他最新的這條信息，心裡迅速盤算，得出的結論是他肯定一定絕對百分百看到了。

  如果只是問還沒睡？那她還尚且還懷疑，可加上後面這個睡不著？顯然是意有所指。

  晁檸得逞般笑了起來。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回覆：【我睡了，晚安～】

  被她這麼一無形撩撥，易臨勛哪裡還能躺得住，想著這些天她有意無意的勾引，又想到之前她戳著他胸口說饞他身子，他就渾身燥熱起來。

  心裡想著她。

  恨不得現在飛奔兩百公里回家見她。

  壓不住生理欲望，他去衛生間自我解決了一下，又重新沖了個澡，才算平靜了。

  次日，晁檸上午上完課後中午跟學院的老師一起吃了個便飯，之後突然感覺無所事事。

  想了想便開車去山姆買點禮品明天帶去給施有琴，一閒逛起來無形中又買了好些東西。

  回到星河灣，把東西理好之後便一個人臥在客廳沙發休憩。

  她突然冒出了個念頭，要不去杭州找他？

  救命，好瘋狂的感覺。

  她壓制了一下這瘋狂的念頭，決定還是先問問他在幹嘛。

  遂拿起手機給易臨勛發信息，過了十來分鐘他才回復。

  【剛才在台上演講】

  接著給她發了個十幾秒的小視頻。

  晁檸點開一看，他西裝革履站在偌大的屏幕前，從容不迫地說著話。

  她回覆：【聽不懂。】

  幻燈片上的內容她完全看不懂，他講的話夾雜著一大堆術語，她也聽不懂。

  【聽不懂是正常的。】

  【好吧。】

  不過不耽誤人欣賞他在台上的意氣風發。

  他在台上演講，那麼視頻就是他同事拍攝的吧，想及此，晁檸便斷了剛剛的念頭。

  【正在聽一位大佬的分享，沒法一心二用，稍後我再找你。】

  晁檸立馬回了個【OK】。

  又繼續躺了會兒，她回房間臥在搖椅上閱讀一本書。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她便去冰箱取了塊牛排出來，煎好了一嘗，感覺煎老了，明明是同樣的食材，怎麼跟他煎出來的不一樣？雖鬱悶，但還是默默全吃掉了。

  爾後她到樓下散步。

  在水池邊看人餵魚時，她收到了易臨勛的信息，問她吃晚飯了沒。

  她笑了，他們之間的閒話與日俱增。

  可人與人的親密關係不就是由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閒聊和家長里短構建起來的嗎。

  隔著屏幕，她突然有點想他。

  【吃過了，你呢？】

  【研討會剛結束，正準備去吃。】

  【我晚餐給自己煎了塊牛排，煎老了嚼不動，生生吞下去的。】

  【我記得家裡沒牛排了，你今天去買了？】

  【嗯，下午去了趟山姆，而且我買的就是你上次挑的那款眼肉。】

  【很好，建議晁小姐下次別煎了，暴殄天物啊。】

  【怒（表情）】

  石帆正開著車，從後視鏡瞄了一眼，忍不住拍了下副駕駛小宇的手臂，示意他看老大。

  小宇直接探出腦袋，往後看。

  石帆倍感無語。

  「看什麼？」易臨勛抬眸跟他對視，瞬時目光一變，冷言道。

  小宇楞楞地忙轉回頭。

  易臨勛再次看回手機，發現剛剛研究生班級群里有人發了一張他今天在台上演講的照片。

  頓時群里一片吹捧。

  有人好奇問發照片的同學也參會了？

  那同學解釋說沒有，在朋友圈看到的。

  又有人cue易臨勛可不可以分享一下演講內容供大家學習一下。

  他倒不介意分享給同學們，只是對大家一口一個易總的稱呼隱隱不適。

  他私聊了一下要內容的同學，把pdf文檔發給了他。

  隨後這同學又在群里喊了一聲，說他有pdf了，誰想看就找他要。

  從頭到尾，易臨勛沒在群里發一句言。

  三人在杭州西湖邊的一家蟹三寶吃晚飯，蟹黃瀑布蓋飯，蟹粉餛飩，蟹粉面全點上，加上各種小吃，擺了滿滿一桌。

  動筷前，易臨勛突發奇想地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發給晁檸。

  看到老大這反常的行為，石帆和小宇大眼瞪小眼，但又不敢問。

  易臨勛看到兩人默默不做聲，呆坐著也不吃，便說：「吃呀。」

  兩人這才開動。

  他們一邊吃一邊聊這今天聽到的印象比較深的議題。

  石帆拍馬屁地說：「反正聽了那麼多，我感覺還是我們的分享最有深度，最有實操意義。」

  小宇在一旁猛點頭。

  易臨勛瞥了兩人一眼，緩緩道：「你們對開放環境下的Metric Learning那個分享怎麼看？」

  石帆跟小宇對視一眼。

  「我覺得最牛的是葉老師提出的小樣本度量學習的方法，這個很創新。」石帆說。

  「據說已經有成果轉化了。」小宇道。

  「真的啊，應用在什麼領域？」

  小宇鎖眉回想。

  「終端手機屏幕缺陷檢測，語音風控評估，還有醫療領域比如血清圖像鑑別等等。」易臨勛說道，「樣本少，噪聲多，語義複雜這些開放環境一直是度量學習研究的難題，這種新型度量學習方法的提出總算是突破了瓶頸，針對這個課題以後肯定有很多新模型，算法的研究成果出來。」

  兩人受教地點頭。

  三人又聊了一些別的，期間易臨勛看了看手機，發現晁檸還沒回復她，頓時有點心不在焉。

  「老大，你去不去？」石帆突然問。

  「啊？去哪裡？」易臨勛抬頭疑惑道。

  「夜遊西湖。」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跳出了條信息。

  他說：「稍等。」

  然後打開手機看起來。

  晁檸：【葡萄美酒夜光杯】

  她還發了張紅酒的照片，背景是家裡客廳。

  還挺愜意，他想道。

  發現石帆他們還在等他回應，他斟酌了一下正欲說好，話還沒出口，一個念頭冒出來，他又垂眸再度斟酌起來。

  石帆奇怪怎麼老大做個決定這麼費勁。

  過了一會兒易臨勛說，「我就不去了。」緊接著他又說，「明天你們兩個坐高鐵回去吧。」

  兩人一臉驚訝。

  石帆問：「老大你有事啊？」

  「嗯。」

  易臨勛直接開車回酒店，快速收拾一下行李便下樓去前台辦理退房。

  他看了看時間，七點一刻，趕回上海不到十點，那時她應該還沒睡。

  內心雖然迫不及待，但他還是以正常時速開車，上了高速公路，才適當加了點碼。

  一整天高強度的研討會後，獨自一人開兩三個小時的車，連夜趕回上海，真不是明智之舉。

  其實也不差這一天半天，可是他就是抵擋不住心裡噴薄而出的慾念。

  就是不想忍了。

  兩個小時後，車子駛入市區。

  車速降下來後，人突然迫切起來。

  流光溢彩霓虹海，城市璀璨的燈火烘托得他的心熱烈起來，有一小段路塞車了，令向來心平氣和的他不由小煩躁。

  終於，回到星河灣。

  他幾乎是奔著上樓。

  進門一看，屋子裡的燈全滅了，黑乎乎的，只有夜晚的光從陽台投進來，勉強照清屋內的格局。

  晁檸早就不在客廳里了。

  他開了燈，拿出手機先給她發了條信息。

  【在做什麼？】

  他坐在沙發靜靜等她回復。

  他感覺很微妙，明明他們此時就隔著一堵牆。

  可一會兒他的微妙之感就消失了，因為晁檸還不回他。

  他可不能幹等著，於是便打她電話，竟然不接。

  怎麼回事？

  他忙再發她一條信息，【怎麼不接我電話？】

  打完後再繼續打電話。

  還是不接。

  他頓時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她房門敲了幾下，等了一會兒沒人應。

  他心生疑竇，想了想，試著按下門把，門開了，房裡一片明亮。

  他走進去。

  眼前的一幕，又是令他往後餘生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