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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知道嗎?我有點饞你身子

2024-10-01 14:34:26 作者: 衾影無慚的Sissi

  晁檸去彌雅家又給彌雅當美食模特了,曾經她開玩笑,要彌雅付給她模特費,彌雅白了她一眼,說那你先付飯錢,她哈哈一笑,說那扯平了。

  

  她有時還挺羨慕彌雅,沉得下心性,熱衷於專研各種美食,既治癒胃又治癒心,她就不行,她沒有很熱衷的事情,也沒有心思發展新的愛好,彌雅說是因為她太忙了,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上了,而且彌雅覺得她也有熱衷的事情,授課和課題研究不就是嗎。

  晁檸不以為然,她不是工作狂,只是態度不敷衍以及有責任心而已,熱衷更不是了,她對成功沒有執拗的渴望,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平庸者,她當初讀博到現在有不錯的事業,都是當初受到了前男友潛移默化的影響,若不是他,她極有可能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富家小姐,她身體像是隱隱有一根弦,每當她想撂挑子時,這根弦就提溜她一下,每當她想躺平時,這根弦就又提溜她一下,於是,她成了今天的她。

  很多時候她是富家小姐心態,不瞻前顧後,不拘束心性,反焦慮,時而耍耍大小姐脾氣,與此同時,她有很端正的態度,可以潛心幹事,很靠譜。

  於是,塑造了她強大的內核力,敢用自己的確定性對抗世界的不確定性。

  看著彌雅精心擺盤好的料理,晁檸直言,好羨慕她,有這麼好的廚藝。

  彌雅說:「我也羨慕你,有人做給你吃。」

  晁檸笑了起來,明知道彌雅口中的「有人」就是指她自己,然而一溜神,她就思想背叛了彌雅,這個「有人」,她想到了易臨勛。

  瞧到晁檸突然跑神,彌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晁檸拍掉她的手,像是突發奇想地說:「要不我跟你學一學怎麼做西餐吧。」

  彌雅下意識覺得她在開玩笑,可晁檸眼裡分明又有幾分興奮的渴望,彌雅眯了眯眼,而後搖搖頭,「算了吧,你天生大小姐的命,好好享受有人做給你吃就行。」

  開玩笑,晁檸不知道看她做菜多少次了,若真想學,早就會了。

  兩人午後出門逛街,晁檸陪彌雅去做美甲,彌雅看她上次一起做的指甲已經卸掉了,想問晁檸怎麼不跟她一塊做,突然想到她卸掉的原因,便不問了。

  傍晚她們在外吃了晚餐,吃完後時間還早,彌雅說要不去新天地喝一杯。

  晁檸想了一下,說:「算了算了,我還是早點回家吧。」

  彌雅隱約覺得不對勁,晁檸從來沒有說過要早點回家,晁檸每次來找她,飯後去新天地小酌一杯幾乎是例行事項,偶爾心血來潮還會去酒吧蹦一下。

  「今天這麼沒興致?」彌雅拐了個彎問。

  晁檸說:「你看看我的樣子。」

  彌雅便打量了她一眼,POLO黑裙,黑色樂福鞋,沒塗口紅,只塗了粉橘的潤唇膏。

  彌雅便明白了。

  晁檸外婆下葬那天,她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很早就跟客戶定好的實在取消不了,她未能去弔唁,她打了電話給晁檸,電話里聽到晁檸情緒平靜,還讓她不用惦記,說她很好。

  晁檸車子還停在彌雅的小區樓下,她們步行出來的,便也步行返回去。

  道別了彌雅,晁檸便駕車回家了。

  第一次回星河灣是懷著隱約的歸心似箭的心情,晁檸感覺生活在以一種潤物無聲的方式悄然改變,她從不畏懼和排斥生活的改變,好的壞的,都有強大的心臟去應對去接受。

  等她進屋後,發現靜悄悄的,他還沒回家,是不是說明他今天不太順利?

  晁檸先去洗了澡,穿了條可外穿的茶綠色絲綢長袖睡裙,剛走到客廳想到什麼又返回房間,把胸衣穿上。

  季夏的晚上,涼風習習,她趴著陽台欄杆,等風乾頭髮。

  頭髮還沒吹乾,便聽到玄關有了響動,晁檸轉了個身。

  一會兒她便看到易臨勛走了進來,行色懨懨的樣子,他垂著眸行至客廳時,隨手把手機扔到沙發上,然後徑直走去房間。

  他竟然沒發現陽台有個人。

  晁檸有點哭笑不得,心真大。

  她決定不出聲,看他幾時能發現她,順便體會種偷窺他生活的惡趣味。

  次臥里傳出浴室推拉門的聲響,約莫過了十分鐘,晁檸看到他從房間裡出來了,穿著上次她見過的那套霧灰色真絲家居服,但是上衣敞開著,胸膛上還爬著些許水珠,輕薄絲滑的真絲素縐緞面料,在他走動下衣衫飄逸,人魚線若隱若現。

  這樣半遮半掩,感覺比上次見他裸著還要性感。

  晁檸想,雖然摸不到,但看看也很賞心悅目。

  易臨勛從房間出來後就走去冰箱拿了一瓶水出來,漫不經心地邊擰瓶蓋邊朝客廳走來,他仰頭喝了一口,終於看到了陽台上的晁檸。

  瞧見他一看到她後,頓時從面無表情到眼神一亮的轉變,晁檸不禁笑了。

  這一幕,讓易臨勛在此後的眾多日夜裡回味無窮,晁檸身著一襲法式茶綠色睡裙,蕾絲V領襯得她頸部纖細修長,胸口肌膚雪白,她姿勢慵懶地背靠著欄杆,一隻手搭在上面,像海藻一樣的長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卻平添了幾分靈動嫵媚,更令人心動的是,她媚眼如絲地沖他笑。

  目光交匯了一會兒,晁檸偏了偏視線,伸手把剛剛被風吹到臉頰上的一絲髮絲挽到耳後。

  易臨勛走到沙發前,將水瓶放到茶几上,一邊系紐扣,一邊問她:「剛剛怎麼不出聲?」

  「想看看我的存在感是有多弱。」晁檸調笑道。

  他注視著她,嘴角抿起笑,系好紐扣,正要移步陽台。

  晁檸指了指沙發上他的手機,「你手機有未接電話。」

  他一頓,彎腰伸手撿起手機,打開一看,眉宇聚了聚,然後撥打了回去,等待被接通的間隙,他邁步到陽台,不過是走到陽台另一頭,鬆弛地背靠著欄杆,這個位置能將晁檸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晁檸好奇地看他打電話,他跟電話里的人像是在討論系統架構的問題,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IT術語,他跟人講話時面上沉穩持重,目光卻一直投向她。

  晁檸開始也同樣看他,慢慢發覺她不該這樣一直看,他看她,像是正事之餘的順便和漫不經心,而她看他,卻只是看他。

  於是,她轉過身眺望遠處。

  易臨勛一通電話打了許久,掛掉後他走到晁檸身旁,雙手搭上欄杆,跟她並排著看風景。

  晁檸偏頭問:「問題解決了嗎?」

  「還沒有,這次漏洞比較大,還要修修補補很多地方。」

  晁檸問了幾個剛才聽到的術語,像打補丁,動態適配,數據回滾等是什麼意思,他便用淺顯易懂的話給她解釋,晁檸又問了些編程中的bug是怎麼來的又要怎麼修補的問題,他同樣耐心講給她聽。

  雖然隔行如隔山,但聽他的解釋,她也能感受到他有過硬的專業知識。

  「對於漏洞百出的代碼,你是傾向於修補它還是索性重寫?」晁檸問道。

  「要看情況,綜合考慮,比如代碼的量級,複雜性,bug類型,項目周期等,一般而言能修補解決就不重寫,畢竟重寫也不保證完美,也會存在新的bug。」

  晁檸瞭然地點點頭。

  他又說:「但是像底層架構本身有問題,還有邏輯存在大漏洞的,我寧願推倒重來,積重難返不如另起爐灶。」

  晁檸聽著這話像是別有深意一樣,不免詫異地看了一眼他,爾後又兀自笑了笑,工作習慣跟感情生活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晁檸想起昨天去他書房叫他,好像瞧見書柜上擺了一張封裝過的單頁,上面密密麻麻的一行行應該是一大段代碼,便好奇地問:「你會不會把你寫過的認為是完美無瑕的代碼像寶貝一樣珍藏起來?」

  他想了想,「有收藏一些讀書期間拿過獎的,留作紀念一下,工作後就沒有了,為工作敲下的代碼沒有完美無瑕之說,因為會不停地疊代,優化,追加功能。」

  他讀書期間......晁檸頓時想起他前女友跟他是同窗,當兩個計算機系的人談起戀愛,是不是也有很浪漫的愛意表達?

  晁檸目光虛空地望向遠方,字斟句酌地說:「聽說每個專業都有獨屬於它們的浪漫,那你用代碼給喜歡的人寫過詩嗎?」

  他默了一下,才淡淡地說,「寫過。」

  晁檸回眸看了他一眼,他此刻面無表情地望著遠方。

  他一副不想聊的樣子,是不是當情人分手後,曾經浪漫的事回想起只餘下唏噓?

  晁檸一隻手臂搭在欄杆上,撐著臉,緩緩道來,「我前男友是研究化學的,他很喜歡的一句詩是『雷蟠電掣雲滔滔,夜半載雨輸亭皋』,因為這句詩里含有三種化學反應,氮分子跟氧分子在閃電作用下生成一氧化氮,一氧化氮再跟氧結合成二氧化氮,二氧化氮跟水反應成硝酸,硝酸隨雨水進入土壤變成硝酸鹽肥料,這就是「雷雨發莊稼」的化學原理,他把自己比作亭皋,說我如雷蟠電掣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劃破長空,給貧瘠的他載來甘霖。

  遙想她和前男友之間,是她追的他,一切源於實驗室的驚鴻一瞥,那年的一個午後她去化學實驗室找考研過來的高中同學,路過一間實驗室,看到裡面有一個清俊身影,酷暑的夏天,實驗樓外蟬鳴聲聒噪,他卻沉醉於自己的世界裡,安靜且專注地操作儀器,每一個動作都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她此前從不知道原來滴個試劑可以這麼優雅,她目光被深深吸引,仿佛在看一出默片。

  晁檸輕笑問:「聽著是不是挺浪漫的?」

  他不答反問:「為什麼分手?」

  「他要留在美國做科研。」

  「還回來嗎?」

  「不知道。」

  晁檸無情無緒的,仿佛在回答一些司空見慣的問題。

  易臨勛直直凝視著她問:「如果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晁檸眼睫動了動,頓了一會兒,說出三個字。

  「不知道。」

  好像突然間就聊不下去了,連尬聊都無法展開。

  兩人之間像死機了一樣。

  晁檸很清楚這天聊死了她功不可沒,但是她並不覺得關於前任必須諱莫如深,他三十她也年逾三十,熟男熟女,誰沒有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呢。

  而且從一開始他們便擺明車馬,既然郎無情妾無意,便無須遮遮掩掩。

  只是,她談笑自若,他卻三緘其口,他們態度的不同又是為何呢?

  昨晚他說放棄了,不想回頭了,是這個原因嗎?

  還有,他因為什麼而放棄了呢,半年前他還那麼匪石匪席,是什麼時候動搖的?

  晁檸轉眸看他,他看起來有點惆悵,不知道在想什麼。

  「晁檸,還記得你之前提的一個賭嗎?賭我們誰先提出離婚。」他突然轉頭看她道。

  「記得。」她點點頭,又詫異地問,「怎麼了?」他該不會要提離婚吧。

  她頓時神情肅穆起來。

  「直到現在,你有動過這個念頭嗎?」

  「我沒有。」晁檸不加思索道,並反問,「你有嗎?」

  他雙目如潭地看著她,「沒有,也不會有。」

  她瞬間呆住。

  什麼意思啊,她隱隱覺出了點深意,但不敢確信。

  不過有一點她能確信的,起碼他對她是有好感的,也許談不上喜歡,但淺層的好感是有的。

  再者就是他很善良,很有風度。

  那她要怎麼回應他的善意呢?

  晁檸沉吟片刻,驀地彎起眉眼,沖他淺然一笑,「謝謝你。」她和他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留點餘地比較好。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易臨勛也不禁笑了,只是這笑中帶著隱藏的勉強和失落。

  他玩笑道:「還以為你會禮尚往來一下,當開玩笑跟我說你也不會有。」

  晁檸瞳孔放大,她急了,板直身子面向他,「你......剛剛是開玩笑的?逗我玩?」

  他不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她越發狐疑起來。

  易臨勛看到晁檸突然緊繃的神色,忍俊不禁道,「你看我前面那麼深沉像是裝的嗎?在下不才,沒有爐火純青的演技。」

  「......」這話晁檸很是受用,頓覺幾分羞澀。

  這個男人,直來直去的,無形撩人。

  「那我另外開個玩笑吧。」晁檸美眸閃著精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易臨勛靜等她接下來的話,她視線下挪,抿了抿唇,忽然伸手戳了戳他胸膛,眼裡滿是笑。

  「知道嗎?我有點饞你身子。」

  易臨勛順勢抓著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他這副正經樣子,完全不當她的話是玩笑來聽,晁檸心虛了,感覺局勢有失控的趨勢,她當機立斷地抽回手,倉皇看了他一眼後直接走回客廳,再匆忙地走回主臥。

  易臨勛在背後喊她,「晁檸!」

  跑什麼。

  他疾步跟了進去,沒追上她,她溜進房間,門一關,砰地一聲,徹底將他阻隔在外面。

  易臨勛一手叉腰,一手扶額,垂頭喪氣,萬般無奈,被她撩撥起來的火許久才散去。

  趴在床上的晁檸完全不知道門外是什麼狀況,他是怎麼想。

  她在心裡啊啊啊了幾聲,少女一樣,顫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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