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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說放棄了

2024-10-01 14:34:23 作者: 衾影無慚的Sissi

  前任這個問題,他知道迴避不了,他想跟晁檸更進一步,這個問題總歸會被擺到檯面上,只是現在晁檸乍然一問,他有些措手不及。

  易臨勛單手支著車窗,扶了扶額頭,心情躁鬱,他哀嘆,當初挖的坑有多深,現在回填就有多難。

  「不方便說嗎?那就當我沒問吧。」晁檸瞧到他難為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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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等不到他回答了,卻在一陣沉默之後,聽到他聲音低沉地說:「因為三觀不合吧。」

  晁檸心裡笑了一下,這樣搪塞的回答還不如不說,三觀不合這樣粗曠的說法實在支撐不起依然惦記並守身如玉等待破鏡重圓的痴情行為。

  她卻沒打算追問了,默默地開著車。

  一路開回了星河灣,期間兩人都一聲不吭。

  晁檸停好車,熄了火,準備下車。

  突然他拽住她的手臂,說道:「分手原因我還沒說完。」

  晁檸從他語氣中仿佛感受到了一種淡漠、疏離,而他的眼眸深邃、幽沉,她隱隱被震懾了一下,當下有畏縮的心理,可是他的目光又蠱惑著她一往無前。

  晁檸警告自己,不管接下來聽到了什麼,都只為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滿足好奇心,僅此而已。

  她坐了回去,他便放開了她的手臂。

  也許一路上打好了腹稿,他靜默了片刻便開口了,「她自尊心很強,很刻苦,讀書的時候成績拔尖,比我優秀,那時我們在一起,學業上她照拂我,生活上我照拂她,彼此之間算是相對平等的,畢業後我工作她繼續讀博,關係還算穩定,而且學術上的建樹帶給她很大自信,她認為我們之間是某種程度上的勢均力敵,之後她博士畢業找工作,發現我只需打個招呼就能幫她入職最想去的公司和部門,她發現原來我的生活比她想像中優越得多,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她過上不用租房不用擠地鐵的生活,她還發現我的朋友都是些有錢公子哥,是她未曾接觸過的圈子,她不想依附我,也不想把我當成人生的捷徑,所以提了分手。」

  在說這麼長一段話時,他面無波瀾,聲音低緩,晁檸不知道是他故作雲淡風輕,還是柔腸百轉冷如霜。

  晁檸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問:「你前女友家境很差?」

  「不算很差那種,來自一個不知名的小鎮。」

  晁檸瞭然地輕點了下頭,「那你有沒有干涉過她的決定,強迫她去接受一些你覺得好的事情?」

  易臨勛流露出了些許詫異,他壓根不想晁檸來幫他分析,不然這算什麼。

  晁檸見他不作聲,朝他發出一聲疑問語氣的「嗯?」

  易臨勛偏移了下視線,低沉道:「沒有。」

  晁檸想,他前女友自尊心極強,骨子裡卻是自卑的,原生家庭的限制帶來認知的局限,因此看似有著錚錚鐵骨,在她看來卻沒什麼意義。

  再者,如果擁有強者思維,就不會產生他人是捷徑的想法。

  晁檸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前男友,他是家境差到極致的人,可是他從來沒有覺得配不上她,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有過自卑感,他能坦然地接受兩人交往中極不對等的經濟付出。曾有一次她在實驗室門口親耳聽到他的師兄弟調侃他,說搭上了她這個白富美,可以躺平了,還這麼辛苦做科研幹嘛,他當場跟人生氣,說科研是他畢生追求,而她是他畢生摯愛,兩者都不容褻瀆,他會竭盡全力地愛她,請他們收起這種世俗之見,他性子冷傲,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發火。

  她從前不理解,既然不是介意天差地別的家庭差距,也不是出於自卑心理,他為什麼選擇科研而不是她,後來她想通了,科研是他的庇護所,是他的信仰,給他了不自卑的底氣。

  晁檸沉浸在思考與回憶里多久,易臨勛就凝視了她多久。

  「分手後你沒再聯繫她嗎?」晁檸回神後,又問道。

  雖然人跟人的認知差距很大,但這差距並非不可逾越,晁檸心想只要他前女友和解了,豁達了,不糾結了,他們就有機會重新在一起。

  「嘗試聯繫過,沒聯繫上。」易臨勛語氣中不帶色彩,有點不耐煩,又不得不坦言回答。

  然而在晁檸看來,他不是對問題的不耐煩,而是對行為結果的無奈和鬱悶。

  到這裡,匯總所有的信息,晁檸已經明了一切。

  他在等前女友的回頭。

  但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迫於父母催婚,所以暫時跟她形婚,提出一堆條件。

  為什麼感覺有些刺痛,有些窒息?

  晁檸愣神片刻後,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又是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但易臨勛卻像看到了絕處逢生的機會,他定定看著她道:「我不會再聯繫她了,不想回頭了。」

  晁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放棄了?」晁檸蹙著眉頭,眼裡閃著疑惑,她本想緊接著問為什麼,但又覺得她不應該這樣剖根問底,她只要確定結果就行了。

  「放棄了。」他眼神認真堅定地看著她說。

  晁檸心顫動了一下,連忙垂下視線。

  他說放棄了,那......

  可是,這麼輕易就能放下嗎?

  她兩年了都沒有真正放下。

  易臨勛本想繼續,可是晁檸的神情讓他卻步,這不是他所期待的神情。

  沒有雀躍,沒有驚喜,只有疑慮和困惑。

  他心涼了半截。

  「我們上去吧。」最後,他說道。

  晁檸有點恍然地點點頭,打開車門的一瞬又想起什麼,問他:「對了,你不是說要跟我聊聊嗎?」

  「下次再說吧,沒什麼。」

  「哦。」

  晁檸下了車。

  兩個人沉默著上樓,開門,換鞋。

  晁檸從鞋櫃裡取出她的拖鞋,就是施有琴為他們挑選的那雙,她一直在穿。

  她視線又掠過柜子里的粉拖鞋,這次她定定看了幾秒,直起身後她鬼使神差地偏頭一看,直直跟易臨勛目光對撞,她一驚,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去房間。

  易臨勛沖了澡出房間,盯著主臥那扇緊閉的門看了好一會兒,走去冰箱拿了瓶黑啤,走到陽台靠著欄杆,冷凝著眼望著天邊天色。

  晁檸沐浴後蜷縮在搖椅里,輕搖慢擺著,對於今天跟易臨勛的交流,她總覺得意猶未盡,那種說不破道不明的微妙感,跟小螞蟻似的啃噬著她的心,撩起莫名的蠢蠢欲動。

  拋開理不清的複雜情緒,晁檸最大的感受是如釋重負。

  如果說他是open心態,她便沒有了太多緊繃感和若有若無的負罪感,意味著,她給自己強行豎立的道德碑,可以推倒了。

  意味著,就算越界也沒關係了。

  她居然隱隱有種興奮感,並直搗花心。

  她忍不住開了投影儀,搜了部歐美動作片,然後臥在床上自我陶醉。

  第二天早上,晁檸準備出門去找彌雅,她想跟易臨勛說一聲,卻發現家裡到處都沒他人影。

  人去哪了?

  她便打了個電話給他,他貌似在車上接的電話,剛接通時聽到有點風噪聲,一會兒風噪聲就沒有,應該是他關上了車窗,她問他是出門了嗎,他說公司有些事他要過去處理一下。

  原來是去加班了,晁檸哦了聲。

  他問說你沒看微信嗎?晁檸說沒有,他在那頭笑了笑。

  「怎麼了?」她疑惑。

  「沒什麼,你找我有事情?」他柔聲問。

  「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今天約了閨蜜,要出門。」

  「嗯好。」

  晁檸準備說拜拜掛電話,卻聽到那頭他說,「晚上早點回家。」

  她下意識應了聲,「嗯。」

  掛了電話,晁檸唇角揚起。

  一個電話也能讓她春心蕩漾一下,晁檸心裡調侃自己要完蛋了。

  然後她馬上點開微信,原來他一早就發了她信息:【我今天要去一趟公司,給你做了早餐,在廚房。】

  她幾乎是下一秒就奔去廚房。

  小小的平底鍋里躺著蘆筍蝦仁蛋餅.

  她不禁笑了。

  晁檸對著鍋拍了張照片,發給彌雅,並留言道:【怎麼樣?】

  彌雅很快回覆:【賣相還不錯,你廚藝何時這麼有長進了?】

  晁檸沒跟她說是易臨勛給她做的,只回了個表情包。

  晁檸拿了勺子,直接就著平底鍋吃了起來,她發現蛋餅內里還是溫熱的。

  她一點也不剩地吃光了,又拍了張照片,這次是發給易臨勛。

  然後附帶發了個Yummy的表情包,【好好吃,謝謝你~】

  他回:【不客氣~】

  晁檸瞬間覺得心情很美麗。

  情不自禁地想跟他多聊幾句。

  【你在幹嘛?】

  【剛到辦公室,程序出了bug,要修補。】

  【需要弄多久呀?】

  【還不知道,bug找得快就能修補得快。】

  【那祝你速戰速決~】

  【嗯~】

  【我準備出門了。】

  【好,晚上見。】

  晁檸盯著「晚上見」這三個字看了好一會兒。

  出門前她去把鍋洗了,家政阿姨工作日每天都會來一次,但是周末不來,晁檸想順便把垃圾也倒了,卻發現已經被清空了。

  晁檸便去玄關換鞋了,她取出單鞋穿上,再把拖鞋放回鞋櫃,關上櫃門,尋常再尋常不過的動作,但她突然又打開櫃門,看了一眼,接著將整個鞋櫃又掃視一圈,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又仔仔細細地將每層隔板看了個遍,一遍不夠再看第二遍。

  意識到什麼,她腦子嗡的一下,心突然怦怦驟跳起來。

  那雙粉拖鞋,不見了。

  坐電梯下樓一直到坐上車,晁檸還在想著這個。

  不見了。

  那是被扔掉了?還是被藏起來了?

  她不可能專門去問易臨勛的,可是她還是很好奇怎麼辦。

  有那麼一瞬晁檸想去翻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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