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當下的開心愜意最重要

  「晁檸，我有傷害過你嗎？」

  易臨勛突然冷不丁地問她。

  晁檸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問，還用上「傷害」這麼嚴重的詞，但她不假思索地先搖了搖頭。

  他又繼續問道：「那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有沒有讓你覺得不舒服或者委屈，生氣，不爽......」他問這話時語氣是漸漸弱下來，像是給她一種鼓勵式的安慰，排解掉回答人的心理壓力，如果有說出來也沒關係。

  「沒有啊。」晁檸再次不假思索地說道。

  她直截了當的回答，與他柔聲下氣的提問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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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頓時像是凝滯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笑了下，意味不明，隨後望向外面。

  晁檸又站了一會兒，再經不住疲累，「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洗漱休息吧。」

  易臨勛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晁檸朝房間走去。

  「易臨勛。」她突然轉身，表情肅然地盯著他問，「如果我說有呢，你要如何？」

  他定定地看著她，默了半晌，終是說不出什麼來。

  易臨勛從衛生間出來時，晁檸已經睡著了，諾大的床她蜷縮在床的一側，她並不矮但這個睡姿顯得人很嬌小，他有點擔心她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便走過去看了一眼。

  還好，離床沿還有十公分。

  他熄了燈，走出房間。

  半躺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睡不著，易臨勛發了條信息給許洲，問他還好吧。

  許洲秒回三個問號。

  一會兒發來疑惑：【這會兒你還有心思管我？我是該感動呢，還是該為你嘆息呢】

  新婚之夜，春宵一刻，這個時間不應該是，要麼在做事中，要麼事後溫存中。

  易臨勛看著許洲的挖苦，他煩躁地扔下手機。

  半夜中晁檸醒了一次，翻了個身後猛地睜開眼睛，一看旁邊空空如也，她先是鬆了口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像滋生出隱秘的失落感，微妙的小情緒難以言狀。

  他當真是言出必行。

  說過不會跟她睡一張床，就不會。

  那他人呢？晁檸只想了一下又懶得管了，他睡哪裡根本不用她來操心。

  晁檸很久沒有睡得這樣不知時辰，這兩年來她的作息非常規律，每天清晨七點生物鐘準時把她喚醒，所以當她睜開眼看到時間已是將近11點後，把自己驚到了，厚厚的窗簾隔絕了光線，房間昏天黑地的。

  她趿著拖鞋走出房間，看到易臨勛坐在寫字檯那兒打電話，內心驀然緩和了下來，她又返回房間快速地洗漱好，換上衣服。

  理好一切，她提著行李箱出來，易臨勛走過來接過，「我來。」

  晁檸看了看他，才發覺他穿的不是昨天的西服，可她記得昨晚他根本沒帶換洗的衣服來酒店啊，難道......

  當她跟著他去到酒店停車場，看到了他的車子後，才把心裡的猜測問出來，「你昨晚回家了？」

  易臨勛把行李箱擱進後備箱，關上門後，才回答說：「早上回去了一趟，把車子開過來。」

  只是早上回去取車而已，也就是說昨晚他還是待在酒店裡的，沒有留她一個人，晁檸有被撫慰的感覺，心生感動，但隨之想到，既然沒回去，那昨晚他真的睡在沙發？不過這個猜測她沒好意思問出來。

  坐進車裡後，易臨勛跟她商量今天的安排，他說先去吃個飯，然後送她回碧雲苑收拾搬家的行李，再帶她回星河灣，如果晚上來得及，他再跟她去一趟浦西，回娘家。

  晁檸有點驚訝，之前以為他是甩手掌柜什麼也不管，沒想到其實挺有主意的，不但考慮周全，計劃也有條不紊。

  易臨勛等著她回答，追問了下，「你意下如何？」

  晁檸莞爾一笑，「好啊，不過現在直接回碧雲苑吧，在我那兒吃飯。」

  「好。」他溫聲應下，發動了車子。

  像是後知後覺地，晁檸分析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提出邀請他回自己的住處，一起吃飯這個建議，雖然很順理成章，可也意味著兩人會更多接觸，更多相處。

  心血來潮嗎？出於感動嗎？

  晁檸不禁地看了看他，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而另一隻手手肘擱在車窗，堪堪虛握著，這開車姿勢稱得上悠然閒適。

  晁檸內心勸誡了一下自己，管他呢，她也不排斥跟他在一塊，當下的開心愜意最重要。

  去到碧雲苑，開了門進屋，晁檸慶幸地想還好前兩天請了家政，家裡十分整潔。她拿了雙拖鞋給他，讓他到客廳坐，自己便去沖咖啡了，順便問他要不要也來一杯，易臨勛說好。

  過了幾分鐘，易臨勛從她手裡接過馬克杯，看到上面她還做了個拉花，是個愛心。

  看到他盯著拉花看了好幾秒，晁檸解釋說：「我就只會這個最簡單的。」

  易臨勛喝了一口，抬頭問她，「你說在家裡吃飯，自己燒嗎？」

  晁檸頓時有點尬住，雖然有個大廚閨蜜，但她的廚藝是真上不得台面，她面露難色，「我不太會燒飯，點外賣可以嗎？」

  易臨勛笑了，點點頭，順便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外賣軟體。

  晁檸也坐下來瀏覽起餐廳，「你看到有比較想吃的，跟我說哦。」

  一會兒，他把自己手機伸過來給她看，「這家還可以，你看看點什麼菜。」

  晁檸應了聲好，便接過他手機直接在上面點了起來，選了幾道自己想吃並且他也OK的，等她點了結帳，準備填地址時，卻發現上面已然有了她的地址，姓名和電話也是留了她的。

  她猛然想起上次，他坐進計程車前問她住幾號樓幾室，所以當時他是打算給她叫個外賣？但是最後並沒有叫。

  晁檸不動聲色地把手機遞給他，笑說：「辛苦你幫忙付個錢。」

  他接過手機。

  等餐的時間，晁檸進房間收拾行李，留他一個人在客廳坐著。要帶過去的東西不多，她沒花太多時間就整理好了，這時聽到門鈴響，忙出去一看，易臨勛已經起身去開門了。

  他們算是第一次共進午餐，兩人都沒說話，晁檸習慣食不言寢不語，她在想也許這就是他們往後相處的主旋律，有事說事，不必沒話找話，不必刻意照顧對方的感受，也蠻好的。

  再回到星河灣，晁檸在玄關看到房子鋪的紅毯氣球花瓣都沒了，恢復了她第一次來時的模樣，易臨勛說上午叫家政來打掃過了。

  晁檸點點頭，她換上之前施有琴挑的那雙紅拖鞋，同時也看到了鞋櫃裡那雙粉色拖鞋。

  晁檸不是拘泥狹隘之人，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她就想過，即便這個屋子住過別的女人，即便她睡的主臥床，曾經他們在其上翻雲覆雨過，她都無所謂，滿不在乎。

  不過她有個底線，如果哪天她發現屋子多了屬於別的女人的東西，那她會毫不猶豫搬走。

  易臨勛過來問她需要幫忙嗎？晁檸說不用。

  待到傍晚，他們駕車去晁檸爸媽家吃了晚飯，正好晁檸也把自己放在爸媽那的車子開回去。

  飯桌上他表現有禮有節，恰到好處，因他們算是閃婚，又是相親結緣，就算兩人相處沒有太多默契，也不膩歪，晁爸晁媽覺得情有可原，完全不起疑。

  周末結了個婚，周一晁檸便去上班了，之前施有琴還問過他們計劃去哪裡度蜜月，晁檸壓根就沒考慮過，甚至都沒跟學院請婚假，MarsLearning那邊也正常安排她行程，該授課就授課，該出差就出差。

  她早上走的時候，看到易臨勛的車子還在，心想他上班時間應該比較晚。

  而晚上她回去後，他車子不在，她基本都是在外面吃好晚餐才回家，一回到家就待在房間裡，沒事不會出來。

  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愣是幾天沒碰著面。

  名義上的夫妻，實際上的室友。

  周四晚，晁檸跟課題組開會討論，結束後又跟師弟師妹吃了個飯才回家。到家時看到客廳亮著燈，電視也開著，只見易臨勛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像是在回復手機信息。

  聽見聲響，他回過頭，很隨意地問了聲，「回來了？」

  晁檸「嗯」了一聲。

  禮尚往來，她也問了一句，「你今天不加班？」

  他點點頭，「嗯。」

  晁檸沒再說什麼，直接進了主臥，只是走去房間的這一小段路，她感覺背後有道目光一直注視著她。

  算是種新鮮體驗吧，她之前從來沒跟男人同居過，雖說這一次步子邁得有點大，但她本身就抱著豪賭心態，沒有太多所謂，覺得慢慢習慣，慢慢適應就好。

  洗過澡後晁檸在房間裡整理，這幾天她從碧雲苑搬了些物品過來，現在主臥里四處充盈了她的東西，漸漸有了家的感覺。屬於自己的主臥，她要布置成最喜歡最舒適的樣子，而主臥之外，她不染半寸。

  晚一點的時候晁檸感覺有點渴，便出去冰箱拿瓶水，客廳燈已經關了，一片黑，只是拿瓶水，晁檸也懶得開燈了，冰箱在西廚區域，她摸著黑穿過餐廳，拿好後等返回去的時候她沒注意，好像撞上了堵牆，她不由地發出一聲「誒呀」，沒想到「牆」說話了，「撞疼了？」

  晁檸倒吸一口冷氣，心裡埋怨他怎麼神出鬼沒的，還好她膽子大，沒被嚇到，只是額頭確實磕得有點疼，想到兩人的身高差，她猜測是撞到他下巴了，回想剛剛他說話前也「嘶」了一聲，他應該更疼一點。

  黑暗中，晁檸怨他，「你怎麼不開燈啊。」

  他輕笑著回懟，「那你怎麼不開。」

  「我......」我就拿瓶水而已。

  算了，小小意外，不足掛齒，晁檸不跟他計較了，瞎子摸象一樣往前伸了伸手，應該碰到了他手臂，觸感挺結實，晁檸從他身旁小步挪過。

  她經過時，易臨勛聞到了一股淡雅幽香，說不出是什麼味，但很好聞，沁人心脾。

  聽到她關上房門的聲音後，他也走去冰箱，從里拿了瓶巴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