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鬼才

  林靜聽到這個名字神色有些緊張，樓道里的哪一戶不知道張大芳難惹，如果不是因為兩個月前實在沒法過活，她也不會跟張大芳借錢。

  本來發了工資就還，可是剛發了錢，就被鄒海拿著去賭桌上翻本用了，她硬擠出五塊錢還了一半。

  林靜打開門，看到張大芳黑著臉，她陪著笑臉道：「張姐，這麼晚了，有事兒嘛？」

  「你家日子不錯嘛，吃肉啊！」張大芳靠在門框上道；「還欠我五塊錢，什麼時候給啊？我這個借錢的都吃不上肉，你臉皮厚，借錢大魚大肉的。」

  林靜滿臉的尷尬，說道；「張姐，我家日子不好過，今天是跟人借了四塊錢，改善一下伙食，您再容我幾天，發了工資，肯定還您。」

  「少他媽說那些廢話，你都拖多長時間了？我給你臉了是吧？就現在，還錢！」張大芳得理不饒人。

  

  林靜急忙摸兜里，四塊錢還剩下一塊五，為難道：「我先還您一塊五，發了工資，肯定還您。」

  張大芳一把將一塊五搶了過去，喝道：「還有三塊五呢？今天要是不還錢，別怪我罵街。」

  「張姐，你容我幾天行嗎？」林靜的聲音里滿是懇求，已經紅了眼眶。

  「我求你了！」

  張大芳一把甩開林靜的手，冷眼道：「少他媽來這套，還錢，就現在，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張姐，你容我幾天行嗎，就幾天！我給你跪下了。」林靜聲淚俱下，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實在沒辦法了，除了懇求。

  「少他媽來這套！」張大芳在樓道里扯著嗓子大喊道：「都出來看看啊，林靜欠錢不還！」

  各家各戶紛紛打開門看熱鬧，嘀嘀咕咕說個沒完。

  「這人是真不要臉，欠人錢厚著臉皮不還。」

  「你不知道吧，還有更不要臉的呢。」

  「有人看見她出去賣！」

  「在哪兒看見的啊？」

  「別管在哪兒看見的，肯定是真的，她那個男人吃喝嫖賭占全了，哪兒來的錢啊？」

  「就是啊，長得漂亮也就這點用處。」

  各式各樣羞辱人的話，讓林靜無地自容，她只好低著頭任憑對方羞辱。

  「說話啊？怎麼不講話了，你欠錢不還你有理？」張大芳的吵嚷聲，如雷貫耳一樣。

  「這個樓層誰不知道你是個表子？沒錢就去賣啊，借錢不還，你臉皮怎麼那麼厚？」

  「長得漂亮有用啊？有種找個男人來把錢還上啊？」

  林靜低著頭痛哭，她不敢跟對方吵，只要一句還錢就能讓她啞口無言，她只有默默地承受著，這幾年來不知道多少次被人這樣罵過。

  「啪！」

  人群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一個長發男子，直接給了張大芳一耳光！

  這一耳光打的張大芳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周圍之人都是一驚，眾人看去竟是那個爛賭鬼鄒海！

  「你老婆欠我錢，你這個爛賭鬼還敢打我？」張大芳怒目圓瞪呵斥道。

  「欠你多少錢？」

  「三塊五！」

  鄒海直接從褲兜套出來一張五元的票子，摔在了張大芳的臉上，緊接著問道：

  「你剛才罵她什麼？」

  鄒海放下茵茵，讓她過去領著林靜回屋。

  張大芳遲疑了一下，沒敢再講話，看著鄒海，心底還是有些發虛，畢竟鄒海名聲不太好，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她捂著自己臉大叫道：「老東西，有人打我！」

  張大芳的男人從人群里鑽了出來，個子不高，唯唯諾諾的看著鄒海，這一層的人誰不知道張大芳家她做主，男人平日連個屁都不敢放。

  「怎麼？想跟我動手？」鄒海陰沉著臉道：「可以啊，反正老子爛命一條，你不服可以試試啊！」

  男人聽到這話嚇了一跳，急忙拉著張大芳往家走。

  「我告訴你，剛才那一巴掌是治你嘴賤！」鄒海對著張大芳喝道。

  周遭圍觀的人們看到這種結果，嘀嘀咕咕的散去，鄒海掉過頭回了屋子，看著林靜道：「沒事兒了，放心吧！」

  林靜沒想到這種時候，這個男人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簡直就是在做夢！

  鄒海先把今天受驚嚇的茵茵放在床上哄睡，又進廚房把林靜做好飯菜放在了桌子上，看向林靜講：「我今天正好出門碰見了茵茵，她走了一天累了，讓她先睡會，給她留點就好！」

  林靜看著茵茵的新鞋點點頭，坐在了對面，看著鄒海的臉剛想要說點什麼，可一張嘴，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怎麼了？」鄒海拿起一個饅頭塞進嘴裡大口的吃著，問道：「怎麼哭了啊？」

  「沒事兒，我就是高興。」林靜抹著眼淚，哽咽道：「你過幾天找份工作，好日子會有的，別再去賭了，行嗎？我求你了。」

  「嗯，不賭了。」鄒海點點頭，至於找工作的事兒，他沒答應，含糊了過去。

  這個時代遍地是黃金，到處是機會，而且憑藉他重活一世的經驗，想要賺錢簡直不要太簡單！

  而且鄒海必須得給大飛五萬塊錢才能換回那張房產轉讓單！

  他倒是不怕大飛怎麼對他，但是他不想讓妻子林靜跟女兒茵茵再受到傷害了！

  在鄒海耐心地教導下，茵茵很乖巧的沒有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林靜，她醒來後吃了些飯後，只是一直跟林靜喊著「爸爸今天抱我了！」

  夜深了！

  熄了燈，屋子裡陷入了黑暗，窗外的月光透過單薄的窗簾，給屋子裡披上了朦朧感，鄒海躺在床上枕著胳膊，這是他在九十年代末的第一個夜晚。

  對面床上林靜輕拍著茵茵，已經開始熟睡。

  「你哪怕不找工作，也不要再賭了！慢慢還總會還上的！」

  林靜輕聲說道，她因為看見了茵茵穿的新鞋，她還以為鄒海又去了賭了！

  鄒海點點頭說道：「睡覺吧！」

  結婚這幾年來，今晚林靜睡的格外安穩，夢中的鄒海洗心革面，每天上班，日子很是甜美，倆人又要了一個孩子。

  鄒海醒來已經是日過三竿，林靜早就去上班了，茵茵也帶走了，顯然在林靜心裡，還是不放心把茵茵留給他。

  鄒海喝了幾口放在桌上的粥，想著昨天領著茵茵去買鞋的場景，回屋從褲兜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大軍，你現在在家嘛！來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