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去世了

  「不哭了，好嗎？我們重新來過。」賀錦炎緊緊抱著她。

  「你怎麼向冷如茵交待？」安寧慢慢說道。

  「我已經向她坦白了。我愛的是你，我要和你復婚。我會儘量補償她，我保證，不會讓她來影響到我們。」賀錦炎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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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答應放手嗎？」

  「這不是她答不答應的問題。這是我的決定，她阻止不了。寧寧，不管信不信，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你們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她不是你的白月光嗎？」

  賀錦炎皺起眉頭。「我也不明白，我對著她沒有一點衝動。我曾經以為是那方面出了問題，可我只要一見到你，就恨不得……融化在你身上。那天你和冷如茵起了衝突，你讓我晚上回家，我表面上裝做不耐煩的樣子，可心裡是高興的。我故意在辦公室呆到很晚才回家，看到你還在等我，我心裡既得意又滿足，你做了一桌子的菜，我故意視而不見，看著你傷心失望，我心疼，卻又故意氣你，羞辱你……我也不明白當時我是怎麼了……」

  是這樣嗎？安寧記得，那天很晚賀錦炎才回來，沒說幾句話就在她身上點火，她以為，他剛從冷如茵那兒回來，這麼做就是為了羞辱她。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誤會彼此……

  賀錦炎的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就想掛斷。

  安寧攔住他，點了接聽。

  冷如茵的哭聲立刻響了起來。

  「錦炎！你是不是在安寧那裡？你是不是想和她復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再鬧又有什麼意思？」賀錦炎冷冷地說。

  「我在賀氏的樓頂，半小時內見不到你，我就跳下去！我說到做到，你看著辦吧！」冷如茵尖利的聲音刺痛了安寧的耳膜。

  賀錦炎的臉白得像一張紙。

  「快去！」安寧站起來，推著賀錦炎。「你答應過她要和她結婚，你向來都是一個守信的人。」

  「寧寧，你……」賀錦炎難難置信地看著她。

  「如果你不想和賀氏一起成為新聞焦點，就趕緊回去！快啊！」

  賀錦炎薄唇緊抿，眼底滿是焦灼和怒火！

  「那你等我，千萬要等我！你答應，我就去。」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威脅她！賀錦炎真的把她吃得死死的。

  「我答應了，你快去。」

  賀錦炎轉身衝出了別墅大門，邁巴赫呼嘯著離去。

  安寧的頭像被尖刀在剜，痛得她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她真的受不住了，早點解脫吧！

  晚上，她回了家，給賀錦炎發了一條信息。

  「錦炎，你一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你已經傷了我，就別再辜負她了。你我之間，陰差陽錯，終究是有緣無份。忘了我吧，也別再找我，祝你們新婚快樂。」

  手指輕劃，把他拉入了黑名單。

  歐陽奕錚打電話回來，說他這兩天就會趕回來，讓她堅持住。

  她乖巧地答應著。

  掛斷電話後，她喃喃地說：「哥，可是我真的堅持不住了呢。」

  安寧換上了白色的長裙，披散著黑髮，站在窗前，從清晨到日落。

  下雨了。城市的萬家燈火在雨中的暮色里閃著矇矓的光，迷離而虛幻。

  風很大，吹得白窗紗四處飛揚。

  雨也很大，從敞開的落地窗里撲進來，打濕了安寧的頭髮，浸濕了她的白裙。

  「小妹妹，你天天來看我拉琴，會耽誤你學習的。」

  「大哥哥，你答應和我做朋友，我就回去上課。」

  「我答應了，快去上課，聽話。」

  賀錦炎，來生再見吧！

  不，還是不見了吧，愛你真的太苦了，我再也不要重來一次……

  賀家大宅裝飾得花團錦簇，大紅喜字貼在門上，分外醒目。

  冷如茵一身潔白的婚紗，坐在房間內，雖然低頭垂目，卻抑止不住滿臉的喜氣，和得償夙願的滿足。

  新郎卻心神不屬地在陽台上抽著煙，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喜訊早已發布，冷如茵以死相逼，安寧不肯原諒他。

  他怎麼選擇都是錯！他突然覺得累極了。

  賀錦炎，你這是怎麼了？這場婚禮不是你求了多年的嗎？安寧也願意成全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賀錦炎的腦子亂糟糟的，又覺得空蕩蕩的，他發著呆，直到被菸蒂燙痛了手指，才清醒過來。

  看到手上的戒指，他才發現，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把當初和安寧結婚時的戒指戴上了。

  他想要與之結婚，共度一生的女人，是安寧啊！可是，為什麼是冷如茵坐在裡面？

  寧寧，他的寧寧。他一遍遍地念著這個名字，心中掠過一陣鈍痛。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起！

  賀錦炎眼前一亮！是安寧！

  他顫抖著手滑了兩次，都沒摁通接聽鍵。

  第三次，終於接通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寧寧……」

  許然的哭號從手機里傳出來！

  「賀錦炎！寧寧她，她走了！」

  賀錦炎皺眉。「走了？她去哪裡了？」

  因為他結婚了，她又一次悄悄走了？

  電話里傳來許然撕心裂肺的哭聲。「寧寧沒了，她去世了。就是前天晚上……」

  手機從賀錦炎手中滑落，砸在他的腳背上，他卻渾然不覺。

  寧寧去世了？她一定是生他的氣，氣他今天結婚，所以故意讓許然給他開的玩笑，是的，一定是這樣！

  不行，他要去看她！他拔腿就跑。

  「錦炎！你去哪裡？」冷如茵從房間裡跑出來，拉著他的衣袖。

  突然，她愣住了。賀錦炎看著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闖入者，充滿了厭惡和不耐。

  賀錦炎甩開她的手，衝到車庫去開車。

  賀正倫見狀，趕緊叫來家中的司機，把賀錦炎從駕駛位上拉下來。

  賀錦炎順從地由著賀正倫把他塞到后座。他的腦子亂糟糟的，根本聽不清他爸在說什麼？

  什麼叫走了？什麼叫沒了？

  安家終於到了。

  賀錦炎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一把推開房門。

  房間裡空蕩蕩的，許然在哭，謝晨紅著眼睛攬著她的肩。

  賀錦炎呼吸一窒，他向床前挪動著步子，「寧寧呢？她去哪兒了？」

  「賀錦炎，寧寧她，已經過世了。她在幾個月前就查出了有腦瘤，本來做手術還有一線希望，可是她放棄了……她說，活著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