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最壞的猜想

  翌日一早，沈肆親自將顧南星送到了機場。

  顧南星看著沈肆，臉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沈肆摸了摸她的臉頰，「不高興？」

  顧南星不可能高興的，來的時候沈肆陪著她來，走的時候沈肆不陪著她就算了，就連蘇禾也不願意跟她一起回去。

  

  她今天早上打電話給蘇禾，蘇禾起床氣一起來，整個人都咋咋呼呼的。

  「顧南星，你挨了一巴掌的事情，不討回來你好意思回去？」

  「你要回去你回去，你這一巴掌我不幫你討回來，我沒臉見你！」

  顧南星看著面前英俊挺拔的男人，她伸手抱住了沈肆。

  沈肆被顧南星抱得結實，又有些好笑。

  她以前好像沒有這麼黏人。

  他環住了她的蠻腰，低頭親吻著她的發，「下了飛機給我打電話。」

  「我才不要。」顧南星推開了他，動作有些無情。

  沈肆挑起了眉梢，神色狐疑。

  她什麼意思？

  「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只答應你在北城跟你交待行蹤，可沒有答應你回到南城也得交待的。」顧南星倨傲了起來。

  沈肆蹙起了俊眉，大手扣住她的肩膀，「顧南星，你信不信我不讓你上飛機？」

  顧南星來勁兒，伸手揪住他的襯衫，「沈主任，你要怎麼樣不讓我上飛機呢？」

  沈肆對上顧南星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深呼吸了一下，捧起她的臉貼向自己，削薄的唇瓣貼著她的耳際。

  「不乖一點，我就不幫你報仇。」

  顧南星皺眉，「你威脅我。」

  「是的。」沈肆十分坦蕩，「威脅人不是你的強項嗎？」

  「我跟你學的。」

  顧南星笑了，「好吧，我下了飛機給你打電話。」

  沈肆親了顧南星的桃花眼，「真乖。」

  半個小時以後，顧南星回南城的飛機起飛。

  沈肆開車去了沈氏集團。

  沈哲柏剛好開完會，看到沈肆來集團倒是十分驚喜。

  「阿肆，我還以為你今天就回南城，想不到不僅沒有走，還來集團找二叔。」

  沈肆坐落在沈哲柏對面，不想廢話，直接了當地問。

  「二叔，我看過湯晴的所有資料了。」

  沈哲柏點了點頭，「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沈肆雙手交握，神色透著幾分複雜，「二叔，我想要確認我父親跟湯晴之間，除了醫生和患者的關係，他們還有沒有別的關係？」

  沈哲柏一臉疑惑，「別的關係？」

  沈肆不想再含蓄，直接問：「例如男女關係。」

  沈哲柏蹙起了眉頭，露出了不悅的神色，「阿肆，你把你爸爸當成了什麼人？」

  「就是因為我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我才會直接問二叔。」沈肆咬了咬牙，聲音低沉壓抑地開口。

  沈哲松雖然在十五年前就失蹤了，但是他對於父親的形象，印象很是深刻。

  「父親是精神病醫學裡的天才，只要是天才都會有常人難以理解的一面。」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記得父親他對研究精神病人，很痴迷。」

  「我的母親，曾經也是他的患者，不是嗎？」

  沈哲柏愣了愣神，又是一臉正色地開口，「是，大哥對研究精神病例很痴迷，他也的確是跟自己的患者結婚生下你的，但這不代表他跟湯晴會有見不得人的男女關係。」

  沈肆不動聲色，又換了一個問題，「父親在治療湯晴的期間，病歷是每個星期都有記錄，但是湯晴是南城人，她當時有家庭有女兒，她跟父親多久見一次面？」

  沈哲柏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治療期間，他們每個月都會見面，基本上，他們會固定在月中見一次面。」

  「湯晴以前來北城的時候，哥哥總會帶她去古城那邊的小飯館吃飯。」

  沈肆想起了昨天在古城裡，老闆娘說過的話，這裡都對應上了。

  「病歷記錄了五年，第五年末，父親確認湯晴的遺傳性抑鬱症治癒，但是就在父親確認湯晴治癒的第二年，湯晴墜樓自殺了。」

  沈哲柏蹙起了眉頭，「阿肆，你看完湯晴的病歷，是不是也覺得其中有問題？」

  沈肆點頭，「父親當年治療湯晴抑鬱症的方法，都是最常用的方法，而根據他對湯晴精神症狀的記錄，湯晴也的確是在逐步好轉，甚至達到治癒的程度，但是有一個疑點……」

  沈哲柏一臉認真地看著沈肆，「是什麼？」

  沈肆，「湯晴治癒以後，父親還在給她開抗抑鬱症的藥。」

  「病歷沒有體現，但是從醫囑單可以看出，父親當時開了用量長達三個月的氟西汀。」

  「湯晴明確抑鬱症治癒以後，還一直服用父親開的抗精神抑鬱的藥。」

  沈哲柏，「這會不會是鞏固治療才開的藥？」

  沈肆搖頭，「不會，要明確精神類疾病完全治癒，至少患者是能用自我意識控制精神情緒狀態的地步，如果湯晴當時還需要服用藥物，那她根本就沒有治癒。」

  沈哲柏，「所以你是覺得，哥哥當時偽造了湯晴的病歷？」

  沈哲柏蹙眉，有些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沈肆看著此刻一臉迷茫的沈哲柏。

  看二叔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沈肆沉默了許久，「我會去查的。」

  沈哲柏挑眉，「去哪裡查？」

  沈肆，「南城。」

  「既然父親失蹤前處理的病人是湯晴，湯晴是南城人，能知道湯晴死亡真正的原因，或許就能知道父親這些年去了哪裡？」

  沈肆雙手交握，神色凝重，「二叔，我最壞的猜想是，父親誤診了。」

  「如果湯晴真的是因為抑鬱症自殺的，那湯晴就是父親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一個治療失敗的患者。」

  「父親陷入了情緒崩壞，可能導致失憶了，也可能……」

  沈哲柏抬起手阻止沈肆繼續說下去，「阿肆，我們不猜想，我們講證據。」

  「你要去查，那就去大膽放心的查，想要什麼支援，二叔都幫你。」

  沈肆露出了感激的淺笑，「二叔，我一定會找到父親的。」

  無論他是生還是死。

  沈哲柏，「好。」

  沈肆忽然想起了什麼，「二叔，其實還有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