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合適的給介紹一個

  一句「你是我的小可愛」，惹地蘇小諾哇哇大哭，小臉委屈地像個包子。

  「爹地對不起，這個小可愛讓你為難了，可是你，不管我是誰家的小孩，你都永遠把我當成寶貝，」她小手緊緊抓著蘇瑾煜的衣角，「爹地，在人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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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瑾煜欣慰地笑了笑，「爹地也不想離開你——不無論什麼時候。」

  別說小諾繃不住，就連多少世里摸爬滾打出來的楚瞳也在這場景里破了防。

  雖然小諾平時鬧騰騰的，但她心裡什麼都清楚，才四歲就要承擔本不該屬於她的憂慮，那般不幸，要在小小年紀里成為無父無母的悲劇一員。

  她又何其有幸能被蘇瑾煜收養？

  起碼這四年，她享受了上流生活和蘇瑾煜無微不至的保護。

  楚瞳心疼女兒，怒蘇定康挑起父子矛盾，動搖爺孫之情，卻也理解蘇定康。

  蘇定康氣地臉色發青，眼見著又要出口傷人，這時楚瞳鬆開江希言，一個箭步上前，趕在他開口時輕笑出聲：「上次張先生傳話給我，說你要請我參加你的六十壽宴？」

  蘇定康一秒火光：「這件事稍後再說，我還……」

  「蘇老先生，」楚瞳打斷他的話，「孩子認親的日子，大家消停點不是壞事。」

  她說話輕飄，甚至中氣不足，但聽在蘇定康的耳朵里，卻感覺有一種特別的力道。

  他本就對楚瞳一肚子怨言，又被當面駁了面子，自然更加惱火。

  「楚小姐說這話，會顯地你很沒有家教。」

  以楚瞳的脾氣這種人她肯定不會忍，但她入鄉隨俗，權當自己是個晚輩，看在蘇瑾煜的面子上也懶得和他計較。

  不過，她收回理解蘇定康的心思。

  這種固執的小老頭，你理解他，他可不一定理解你。

  楚瞳聲音忽然冷肅，「蘇先生覺得在墓園裡鬧這齣把戲就很顯修養？您不用費心思了，區區一個蘇家真當孩子稀罕？」

  蘇定康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一雙怒目直勾勾瞪著楚瞳。

  不等他發火，楚瞳看了一眼無奈的蘇瑾煜後又接著說道：「你可以不讓小諾享受你的東西，事實她並沒有享受到，但你無法改變小諾是蘇總養女的事實，拿父子關係來威脅蘇總，是因為蘇老先生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制約他了嗎？老先生，您大可不必拆散他們父女，緣分是天註定的事，您就不要逆天而行了。」

  「楚大夫，這裡還輪不到你大放厥詞！」蘇定康自認，還從沒有人敢用這種傲慢的口氣跟他說話！

  任他狂怒，楚瞳卻只是抿唇一笑。

  若是別人，這一笑肯定代表著挑釁和輕蔑。

  但蘇定康看到的卻是一種無視，似乎他根本出現在這個女孩的眼裡！

  如此狂妄，她到底憑的什麼？

  蘇定康氣地身子發抖，怒目轉向蘇瑾煜。

  「什麼叫天註定？你該明白，這個孩子的出現損害了蘇家的利益，莫非是天註定蘇家要有此一劫？」

  「劫？」楚瞳眼裡微有動容。

  倒也不必用「劫」來形容這段關係。

  她再次看向蘇瑾煜。

  蘇瑾煜從女兒的小臉上抬起目光，平靜地迎視父親，「孩子的身份已經公布出去，認親勢在必行，但我不會放手孩子，父親及至蘇家都可以不承認她，我不會有怨言。」

  哪怕和父親徹底鬧翻，他也不可能讓孩子孤苦無依。

  「好，那麼今後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蘇定康自知威脅不了，恨恨地撂了一句狠話，掉頭就走。

  蘇小諾捂著眼睛不敢看，楚瞳內疚地把她藏進臂間，連江希言一同抱著。

  孩子身上的顫抖，她感受地一清二楚，如果她沒出事，如果她能早點回來，該有多好？

  缺席了她們四年，她萬分抱歉。

  對不起寶貝，媽咪好像還是來晚了……

  她一邊安撫孩子，一邊看著蘇瑾煜。

  蘇瑾煜的視線還在蘇定康離開的地方。

  眼見他們父子嫌隙，她也有點過意不去。

  她正要說話，蘇瑾煜道：「帶孩子去祭拜吧。」

  *

  祭拜後，兩個孩子可能因為太累了，回程時在車上睡了過去。

  蘇瑾煜吩咐陶佳開車，把楚瞳送去楚塢。

  楚瞳十指交叉坐在後排位上，時不時看一眼坐對面的蘇瑾煜。

  蘇瑾煜攏著眉頭，密長的眼睫微微下垂，像在沉思什麼。

  「蘇總，今天沒給你父親面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蘇瑾煜嘆了一聲，「沒有，倒是很感謝你幫我解圍。」

  楚瞳往前坐了坐，「你跟他為什麼鬧矛盾？」

  孩子應該只是個誘因。

  蘇瑾煜挑起眼帘看了看楚瞳，停頓片刻才說道：「婚事。」

  算是不出所料，楚瞳忍俊不禁，同時又有點心酸，「看來小諾耽誤你找老婆了。」

  蘇瑾煜這種優質男肯定不會滯銷，唯一的解釋是他為了孩子不受委屈，不願再娶妻生子。

  「談不上耽誤。」

  憑心而論，楚瞳自然希望蘇瑾煜父子和睦，更不願因為小諾，使他們父子處於決裂邊緣，關心道：「天下那麼大，總有一個既愛你又疼小諾的女人，既然老爺子在意，你也不是不喜歡女人，找一個就是。」

  給自己孩子找後媽，這叫什麼事？

  還好有她在孩子不會受委屈。

  而且她已經在計劃把孩子們帶在身邊，就算以後蘇瑾煜娶妻，她也會儘量減少孩子與後媽接觸的時間。

  聽她這話蘇瑾煜眉頭皺地更深，不答反問：「老爺子請你參加壽宴，你還去不去？」

  「當然。」

  「需要我幫你備禮嗎？」

  「不用。」她自會備一份大禮。

  楚瞳笑看他，「你還沒回我的問題？」

  「娶妻的事？」蘇瑾煜不以為意，慢吞吞拿起手邊的水杯，「我周遭所見還沒有合適的，如果楚小姐有好的人選，可以介紹一下。」

  「沒問題。」

  楚瞳說完才發覺，怎麼感覺怪怪的？

  正分神著，轎車突然劇烈顛簸。

  蘇瑾煜水杯里的水濺起，卻又一滴不灑地被他接了回去，從容到完全看不出破綻，像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本能反應。

  他的動作又疾又快，換成平常人根本無法察覺，可楚瞳不一樣。

  水珠的起散回落，在她眼裡清晰地就像一段慢鏡頭。

  這可是絕頂高手才有的本能，蘇瑾煜他……

  陶佳趕緊解釋：「對不起蘇總，軋著石頭了！」

  蘇瑾煜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抬眸看向楚瞳：「怎麼了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