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忍辱道歉

  柳家小老兒？

  楚先生？！

  書法界第一大佬居然給一個小姑娘鞠躬，姿態卑微到塵埃里！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柳東元恃才傲物，文人的根骨一樣不少，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路，竟然能讓一位人人敬佩的大佬如此相待！

  直到看到這一幕，楚家開才明白柳東元剛才不是在說氣話，他是真的敬重楚瞳！

  楚家開傻眼了，怔在那兒半天說不出話來。

  「楚……」

  宴會廳里沒有一個不懵圈的。

  楚顏生怕自己眼睛出了毛病，狠狠掐了一把柳之南，然後在柳之南的悶哼聲里確定了此事的真實性。

  陳雲也是。

  

  柳之南：……

  「不可能的，老師……」楚南歌存心要看楚瞳的好戲，可眼前發生的事讓她大跌眼鏡。

  老師和楚瞳有關係？

  她想不到為什麼老師要對楚瞳謙卑至此，想不到楚瞳究竟有什麼神通！

  老師，」楚南歌挽著柳東元的胳膊，小聲問道：「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她是我堂妹，就是我想讓您給點評書法的堂妹。」

  「胡說！」柳東元教訓道：「我何德何能，敢點評楚先生的書法？」

  楚南歌：「……」

  這是見鬼了嗎？

  楚南歌不理解，看看魔怔似的柳東元，又看看清冷如雪的楚瞳，「楚瞳，你是不是用旁門左道的手段迷惑我老師了，你會一點醫術，是不是給他吃了藥？」

  「楚南歌你放肆！「柳東元厲聲喝道，他真火一上來，充得眼底瞬間血紅，「給楚先生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只不過……」

  她只不過提出合理質疑，有什麼錯！

  可她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立刻被柳東元打斷。

  「你好大的膽子！」柳東元忍無可忍，氣地腦門上青筋暴起，「楚南歌你冥頑不靈，我今天當著各位業內朋友的面，宣布與你解除師生關係！」

  楚南歌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這消息帶來的巨大衝擊，竟讓她一時間忘了反應。

  嘩——

  宴會廳里的人們無不震驚莫名。

  「我也不瞎，為什麼看不明白了？」

  「老爺子被控制了嗎？」

  「不該呀！」

  「……」

  議論聲此起彼伏。

  楚瞳瞧著這些人可能需要好一會兒才能吸收信息，她站著怪累的，於是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悠閒地翹起二郎腿，表情饒有趣味。

  有好戲看嘛，誰能不喜歡？

  「柳老您先別生氣，」楚家開不忍侄女被棄，趕忙上去說好話，「南歌也是為您著想，她不知道您和瞳瞳的淵源嘛，冒犯的話您罵一聲得了，斷絕關係未免太重。」

  「不知所謂，我要這學生有何用？」柳東元向來說一不二，出口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萬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楚南歌這才緩過神來，眼睛一紅，抓住柳東元的手求道：「對不起老師，您別不要我啊，我跟她道歉好不好？我什麼都不問了，都是我的錯，我道歉！」

  柳東元發了重話，在場的人當然不敢再質疑楚瞳，只能轉頭為楚南歌說情。

  可柳東元話已出口……

  他索性把這攤子交給楚瞳，呵呵問：「我聽楚先生的。」

  楚南歌恨恨地瞪了楚瞳一眼。

  在楚南歌眼裡，楚瞳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醜女，以她的才情，分分鐘壓地她翻不了身！

  可為什麼楚瞳能得到柳東元的敬重？

  最該死的是，她和柳東元的關係是去是留，居然要看楚瞳的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楚瞳。

  楚瞳輕垂睫羽，無聊地繞著食指，「後輩嘴硬罷了。東元不用動怒，既然她知道錯了，倒也不用逐出師門。」

  「楚瞳你喊我爺爺什麼？」柳之南可不看她的臉色，上前就罵：「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竟敢直呼我爺爺的名字！」

  「啪！」柳東元一巴掌抽在柳之南的腦袋上，「先生愛怎麼叫怎麼叫，沒你小子插嘴的份兒！」

  「爺爺……」

  「滾！」

  柳東元身體倍兒棒，這邊話一出口，那邊一個腳板已經招呼在柳之南的大腿上。

  踢地柳之南「嗷嗚」一聲退到楚顏身邊，兩個慫蛋互看一眼，再也不敢再吭聲了。

  楚瞳一動不動地看著楚南歌，嘴角的笑似有似無。

  楚南歌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

  感覺楚瞳的眼裡好像藏著刀、淬著毒，看地人汗毛直立。

  再直的脊樑，在這樣的強勢也無法抵擋！

  楚南歌所有的不甘、傲氣和勇敢，都在高壓下被磨盡，深深躬下了腰。

  「對不起楚先生，我剛才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希望您原諒。」

  她該受的教訓受了，念在以後還有用得著的地方，楚瞳給她留了份面子，「下不為例，以後謹言慎行就好，年輕人，誰沒狂過呢？」

  這高高在上的長者口氣……

  可楚南歌，只能忍了！

  這宴會廳她一刻也呆不下去，匆匆和柳東元說一聲後落荒而逃。

  楚南歌走後，尷尬到冰點的氛圍稍微緩解一些。

  角落裡的江亦鳴這才端著一杯紅酒，走向柳東元，「柳老好久不見，您身體可還好？」

  江亦鳴的視線在柳東元身上，可腦子裡全是楚瞳。

  他早就感覺楚瞳不簡單，她身上似乎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又偏偏讓人捉摸不清。

  柳東元用餘光看了看江亦鳴。

  其實他剛進門就發現這小子了，只不過不想理他，裝沒看到而已。

  可這小子不識相，非要跳出來污他老人家的眼睛！

  「我身體硬朗的很，不麻煩江總掛念了。」

  「柳老和我家老爺子交情甚深，這聲『好』也是我代他老人家問的。」江亦鳴的公眾形象向來是文質彬彬那一掛，尤其在長輩面前，乖巧懂事是他的代名詞。

  柳東元不吃他這一套，冷笑道：「那麼在意江老頭，也不見得你對人家外孫女好一點？」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柳東元不想撕他的面子。

  江亦鳴眼神暗淡下來，失落地低下頭。

  那杯子被他捏地越來越緊，眼角漸漸變成了紅色。

  「我很抱歉，沒有保護好她。」

  楚瞳的拳頭硬了。

  江亦鳴你個白眼狼，惺惺作態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