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出路

  自從惠皇貴妃進了東宮後，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就越來越少來找過她了。

  容璟玄一進長春宮，就看見了皇后珍藏了多年的茶具在長桌上規矩的擺著。

  皇后也是難得穿得那麼素雅，頭髮隨意得挽著，上面也只是戴了一隻簪子。

  聽到容璟玄請安的聲音，還微微一愣，可能是沒想到容璟玄會突然過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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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來了，皇后就招呼他坐下，「你是不是在我這兒安了自己的人？」

  「不然怎麼我一拿出這套茶具，你自己就摸過來了呢？」

  容璟玄在她對面坐下，聽到皇后的打趣也是忍不住笑了。

  「兒臣還想問母后今日怎麼有閒情逸緻？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皇后一笑，沒有回答容璟玄問的問題，而是專注她手上的動作。

  「來的多，不如來的巧，今日你可是有口福了。這是上好的碧螺春，你嘗嘗看，怎麼樣。」

  容璟玄她遞過來的杯子，抿了一口。

  不管是喝了皇后做的茶多少次，都還是會被那味道給驚嘆。

  「母后烹茶實在是一絕，這世上再也找不出能比母后茶藝好的人來了。」

  「你倒是嘴甜。」皇后道：烹茶好又如何？你父皇還是一樣的不喜歡我。」

  「父皇不喜歡您，有兒臣喜歡您就好了。等日後您當上了太后，那人只會是太妃。」

  「你是妻，她是妾，這是一開始就註定的事，她會被您壓一輩子的。」

  皇后看向自己的兒子，提醒道：「這是在宮裡，隔牆有耳。」

  「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你長那麼大了，心裡應該是清楚的。」

  容璟玄立馬放下手裡的茶杯乖乖認錯，「是兒臣一時口無遮攔了。」

  皇后也不是要為難容璟玄什麼，只是讓他下次記好就行了，「罷了，下次記得就好了。」

  「你說的對，本宮既然是壓了她一時，就能是壓她一輩子。」

  皇后道：「更何況本宮的兒子是嫡長子，她的不是，這一點上，你也壓了容璟寒一頭。」

  容璟玄瞬間便感覺到了她語氣裡面的鋒利，他知道肯定是皇上跟皇后說了什麼。

  不然的話，皇后不可能會這樣反常。

  果然，皇后的下一句就加深了容璟玄的猜測。

  「你父皇可能是存了要廢太子的心思，你最近要多多注意。」

  「必要時可以……」

  這話皇后沒有說滿，但她知道，就算是自己沒有說完，容璟玄也是懂得的。

  必要時可以殺了你父皇，直接登基。

  皇后嫁給皇上那麼多年了，可能一開始是對皇上有情的。

  但在皇上對她這些年的冷淡里，那些情愫早就已經葬在了時間裡。

  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容璟玄，只要是容璟玄能登基，死個相公又如何？

  「還請母后放心，那個位置兒臣志在必得，不會讓那人踩在我們頭上的。」

  皇后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才累的。

  她看了眼容璟玄，道「你回去吧，本宮有些倦了。」

  容璟玄也未曾多留，他今天也是順路過來看看皇后的，他還有別的事要忙。

  他站起來行禮，道：「等兒臣什麼時候有空了，再來母后這裡討一杯茶喝。」

  那時的容璟玄覺得自己不會在這場棋局裡成為輸家。

  到了最後，他再想來皇后這裡喝上一杯茶，已然是奢望了。

  皇后也沒有想到，這一天過後，他們母子倆就再也沒有坐在一起喝過茶了。

  皇后那時看著容璟玄的背影是有感覺的，容璟玄的性子隨了她，一輩子最愛爭強好勝。

  不知怎麼，皇后這次看著容璟玄離去的背影，突然就一股害怕湧上了心頭。

  她怕容璟玄此次一去，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兒子了。

  可當時皇后覺得這只是自己思慮太重了，皇上再狠，也是不可能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的。

  可到最後的時候，皇后才發覺是自己想錯了，為了給容璟寒鋪路，皇上什麼做不出來。

  皇后就這樣看著容璟玄離去的背影。

  直到是容璟玄的背影徹底離開了她的視野，皇后也還一直看著那個方向。

  不久，那嬤嬤走過來，輕聲勸道：「娘娘，晚間可能要下雨，我們還是回去吧。」

  「太子殿下方才吩咐奴婢給您煮些安神茶，讓您好好休息。」

  「您看不管怎麼樣，太子都是關心您的。」

  「嗯。」皇后的目光終於是收了回來，「他一向都是如此。」

  「本宮這輩子唯一慶幸的事，就是生了璟玄這個好孩子。」

  「有了他，本宮終於也是對日子有了盼頭了。」

  「太子有出息，也是娘娘教導的好。」

  容璟寒從御書房出來後，又去了惠皇貴妃那一處。

  等他從翎坤宮裡出來，離開宮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宮裡也點上了燈火。

  宮中燈火通明，只是這滿宮的燈火，沒有一盞是為了他而點。

  容璟寒知道為他點的那盞燈在祁王府里等著他回去。

  他走出宮門，身旁的侍衛牽著馬走過來，容璟寒翻身上了馬，打馬一路奔回了祁王府。

  容璟寒回去的時候，雲小苓正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緩緩走過去，雲小苓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直到腰間忽然一緊，雲小苓才猛然反應過來，驚慌的遮擋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待看清容璟寒後便松下了一口氣：「你走路怎麼沒個聲響的？嚇死我了。」

  「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還有桌子上的東西，藏什麼呢？能不能給我也看看？」

  雲小苓思考了一下，大大方方的把那些紙交到了容璟寒的手上。

  「這些本來就是給你的，你之前不是好奇我身上的秘密嗎？」

  「我今天想了很久，既然我想要同你在一起了，至少是跟你交個底。」

  「雖然極有可能，你會覺得我是個瘋子，但我保證，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聽到雲小苓那麼說，容璟寒也莫名地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