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來者何人

  月底，便是安佳人的婚禮了，楚寧涼因為在同一個月份所以去不了，但是安鎏兒可以去。

  她要提前一周左右過去洪城門，緊緊是過去，就要三天的路程，還是蠻遠的。

  在去之前，楚寧涼跟安鎏兒約著去第一酒樓吃了頓飯，並且委託安鎏兒轉交自己送給安佳人的新婚賀禮。

  那是一整個四季的香水，每一瓶香水剛好能用一個季節，香水都是楚寧涼按照不同的季節製作的，味道就很有當季的感覺。

  安鎏兒還看著，還挺想要的，她厚著臉皮問楚寧涼要了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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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季款你可以隨機選一瓶我送你，不然這新婚賀禮送給佳人，就顯得太沒有誠意了。」

  楚寧涼解釋說，還真不是因為她捨不得。

  安鎏兒也明白，不過這一瓶也是價格不菲了的。

  她心裡美滋滋的。

  不過……

  「我聽說我成婚那日，你怎麼跟丁椿雷打起來了，聽說他還動手了？」

  楚寧涼問。

  新娘子問起當日的事情，安鎏兒心裡還是挺虛的，畢竟不管怎麼說，她在人家婚禮的大婚之日鬧事兒，總歸是她的不對。

  「寧涼，這個還真不能怪我，是那給襖子先熱的事兒，我其實也不想跟他抄的，是他太不依不饒，也是他先惹我的。」

  安鎏兒是什麼性子楚寧涼很清楚，就跟個炸藥桶似的，一點就炸。

  「我不是要怪你，只是擔心你有沒有受傷。」比起其他的，楚寧涼還是比較關係這點。

  安鎏兒心下一暖，笑眯眯說：「寧涼，你真好。」

  「好啦好啦，我自然是知道我很好了。」楚寧涼笑道，「那你有沒有受傷？」

  「這個怎麼可能，我當時在你的地盤，怎麼可能還會讓別人打我，而且我還給了他一腳。」

  說道後面，安鎏兒還挺驕傲的。

  楚寧涼一愣。

  安鎏兒便將那天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跟楚寧涼說了。

  其實男女的力氣是很懸殊的，就算是胖子，女胖子也不一定能打得過男瘦子。

  這是從骨骼跟基因中早就決定了的。

  「人家是讓著你呢。」

  楚寧涼說。

  關於這一點，安鎏兒倒是乜有反駁。

  因為她知道，如果那日丁椿雷想揍她的話，完全是有機會的，人家是看著她是個女孩子，所以讓著他罷了。

  楚寧涼本想勸安鎏兒凡事兒不能由著性子亂來，但是想想，她自己好像也蠻由著性子來的，根本沒資格說人家。

  不過……

  楚寧涼告訴了安鎏兒說：「丁椿雷因為那日的事情，回去之後就被丁大人狠狠的責罰了，聽說現在還跪在祠堂呢。」

  「啊？」

  安鎏兒傻眼了，這會兒就有些內疚了，「是因為我嗎？」

  「難不成還因為我呀。」楚寧涼瞪了他一眼，「可丁大人是一個很恪守規矩的人，他覺得丁椿雷在相府那麼好的一個日子裡搞事兒，

  觸了人霉頭，覺得對不住楚家，後來，他丁大人就帶著丁椿雷上門跟我父親道歉，也來了一趟我的四合院兒。

  丁椿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呢！」

  安鎏兒『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惶恐不安：「他、他家家教這麼嚴嗎……那事兒我父母親也知道了，

  但也就說了我兩句，沒有動手，也沒有體罰。」

  「女子跟男子還是不一樣的，男子是要嚴厲管教一些，女子可以適當放縱。」

  安鎏兒聽著，瞬間便坐不住了：「那我得去跟丁大人好好說說，這……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楚寧涼本想勸她說不用了，其實丁椿雷的性子的確還是需要多磨一下，而且也只是去跪祠堂而，也不會是要他去死。

  但她也轉念一想，安鎏兒的性子也是要多磨磨，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安鎏兒在聽說反丁椿雷因為她被發了一頓之後，內心過意不去，還是去看一眼，順便給丁椿雷求求情。

  楚寧涼望著安鎏兒風風火火離去的背影，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她優哉游哉的靠在窗邊，啃著瓜子兒人，但也沒肯幾把，秋谷就變將她的瓜子兒收了起來，說是吃多了上火。

  楚寧涼想了想今日自己艱難蹲茅坑的模樣，好像是上火了起來。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特別的嘴饞，看到什麼都想吃。」

  在說到自己的這一點時，楚寧涼忍不住嘆氣。

  秋姑姑聽著，卻瞪了她一眼說：「夫人您什麼時候不嘴饞的，就沒見過您不饞的模樣。」

  楚寧涼撇了撇嘴，吧唧了下小嘴兒，她不由得望著下面人來人往的人。

  這酒樓位於京城最繁茂的位置，街道上也是各種攤販擺攤養家餬口，只是……

  楚寧涼瞥了一眼這一條道上睡得橫七八豎的乞丐。

  「姑姑，您有沒有覺得，最近好像京城的乞丐變多了？」

  其實在之前她就注意到了，只是那個時候的乞丐還沒有那麼多，但現在……

  這一條道兒上都是啊。

  「是啊，最近官府那邊打算將不是本地的乞丐都給趕出城區，畢竟這麼多乞丐難民，影響市容，也容易發生打劫的事情。」

  楚寧涼一頓，疑惑的看著秋姑姑：「難民？」

  秋姑姑點點頭，無奈說：「小姐您一整天都忙著去談生意，見客戶，自然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

  天羅朝要跟咱們本朝打仗了，然後這些應該都是逃難來的，其實朝廷也設立了好幾個粥棚，但難民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估計不過來，

  而且這進來的難民多了，人也難管轄起來，官府據說都已經打算將這些人驅逐出去，起因也是因為一個貴女遭到了這些個難民的羞辱， 後來就上吊自盡了。」

  楚寧涼一僵，錯愕說：「被強迫了？」

  秋姑姑搖搖頭：「那個到沒有，就是在街上扒拉了幾下，然後圈中的人都在笑話那位姑娘，也不只是誰宣揚出去的，盡人皆知。

  為了家族的臉面，也為了自己的清白，更為了不連累家族的其他姑娘，那位貴女也就只能自盡了。」

  楚寧涼無語到了極點。

  她認為的識趣清白，是身子被別的男人碰過，而有些人認為的清白，竟是被扒拉兩下。

  那可是一條人命啊，流言蜚語活脫脫的就把人給逼死了。

  但楚寧涼卻覺得，或許這其中也有家裡人的收益，就為了保全家族的顏面。

  一條人命，竟就被這些流言蜚語，以及所謂的臉面給毀了。

  楚寧涼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秋姑姑也嘆氣：「災民其實我局的大部分的人都是挺和善的， 他們也挺可憐的， 因為戰亂背井離鄉。

  有錢的可能到最後在逃亡的路上也會沒錢，一碗熱湯、一口米飯，就能買一個人。」

  秋姑姑搖著頭，感嘆著這個世道的不公跟殘酷。

  楚寧涼看著那群誰在路上的乞丐，有的唉聲嘆氣的乞討，有的抱著孩子躺在路邊睡覺，也有的一家子抱團在一起取暖。，

  現在已經是深秋，再下去便是寒冬，怕是又要死一大批人了吧。

  而楚寧涼除了同情這群災民，心裡有不有的開始同情起了大公主。

  「大公主估計這會兒又要破產了，這些災民到這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大公主那邊的善款，估計也捉襟見肘。」

  楚寧涼想了想，對秋姑姑說：「你去告訴青梅，撥一筆錢給大公主，多少能救救急。」

  秋姑姑點著頭，但又忍不住問：「那小姐您打算給多少。」

  「太多的也給不了，就這個數吧。」楚寧涼深處了一根手指痛。

  秋姑姑皺了皺眉：「會不會太多了？」

  「太少了也沒什麼用，你也瞧見了這麼多人了，而且除了粥棚，他們估計也是需要一些棉衣過冬的。」

  楚寧涼想了想，又說，「這件事我到時候在進宮找大公主商量。」

  或許買棉衣並不是一個好打算。

  秋姑姑點著頭，對於胡楚寧涼的捐贈，雖然秋姑姑也覺得心疼嗎畢竟那可是他們夫人的血汗錢，但行善積德，也是好的。

  許是自己曾經也經歷過那樣的艱難跟落魄，秋姑姑凝目望著楚寧涼，會心說：「夫人，您真好。」

  這忽如其來的已局，莫名的讓楚寧涼打雞皮疙瘩。

  她嫌棄的看了一眼秋姑姑：「姑姑，您別這麼說話，怪滲人的。」

  主要是肉麻。

  秋姑姑卻笑了。

  啪啪啪——

  忽然一道掌聲傳來，緊接著， 便瞧見一個老者，緩緩的朝楚寧涼走過去。

  秋姑姑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陌生人，而楚寧涼也歪了歪腦袋，有些許的狐疑。

  這個人看著好像很陌生，但似乎柚子哪裡見過。

  她想了下，猛然一愣，倏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與此同時，隱藏在四面八方的暗衛便迅速的出現在了楚寧涼的周圍，氣勢洶洶的看著眼前的老者。

  秋姑姑看著以肉眼難見的暗衛都憤憤出現在他們的身側，嚇了一跳：「你……你們？」

  秋姑姑稍稍的皺了皺眉，但在看眼前的老者時，他仍舊是笑眯眯的，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