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

  眼角蘊著冷意，伸手摁啦掛斷。

  從東國回來的時候，他為了預防這類事情發生，特地給找人給虞書錦手裡安裝了定位系統，沒想到……這次竟然連手機都沒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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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

  機械化地女聲傳來，戰年難得皺著眉頭，大手摩挲著屏幕，鬆開抿著的唇瓣，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同志。

  頓了頓道：「待會要是有人來報案失蹤的話，記得出警多點人。」

  他忍不住囑咐的話語卻叫同事一頭霧水，難不成……什麼時候，戰年也能未仆先知了？

  但礙於對方身份，只道了聲是。

  戰年背後，是無人能撼動的幾代當兵的世家，可人家低調還和藹和親，惹得警察局裡新來的小姑娘們看他，哪個不是冒著粉紅色泡泡？

  唉，可憐他們這些光棍，在所里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

  消息都被瞞得很好，畢竟在醫院這種大家都覺得很安全的地方被綁架，定然會鬧得人心惶惶，但還是有人知道了。

  程麗雅躺在病床上，聽著給她換藥的兩個小護士腦袋湊著腦袋，嘰里咕嚕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偶爾能聽清一句什麼被綁架之類的話，她也沒有在意。

  只是閉上雙眼想要翻身，奈何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只能眼睜睜的平躺看著天花板。

  「媽，你怎麼樣了？」

  虞曼晴在外面做了好久的心裡建設，這才壓抑著心底最原始的嫌棄，臉上掛著一抹看不真切的笑容，提著手裡的保溫桶走進前來。

  「能怎麼樣？我沒死成你是不是不高興？」

  程麗雅聽見她的聲音就來氣，很不得立馬從病床上做起身，兩個小護士聽見響動，覺得不對勁轉過身看來。

  「看什麼看，沒看過人教訓自己的女兒嗎？滾啊！」

  程麗雅仿佛經歷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後，整個人就性情大變，抄著手裡枕頭朝著兩個小護士狠狠扔了過去。

  「你們，你們都想要我死是吧！剛剛是不是你們兩個賤人詛咒我被綁架！啊！是不是！」

  小護士對視一眼，只覺得後背冒著一層又一層冷汗，忙不迭往外走去。

  「別走啊！你們有本事說，沒本事承認是嗎！」

  「你能不能別鬧了！」

  虞曼晴實在忍無可忍，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好，好啊，露出你的本來面目了是吧！我就知道！你就是見不得曼雯好！你都不幫她！她可是你的親姐姐啊！我就知道，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程麗雅此刻腦子像是短路了一樣，任由什麼話都往外說，沒注意到虞曼晴突然僵住的表情。

  囁喏著唇瓣，面上是不可置信。

  養不熟的……白眼狼？

  什麼樣的情況下，又是什麼樣的人，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這樣的話呢？

  見虞曼晴不說話，程麗雅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然而還是氣呼呼的不肯低頭。

  「還不是，還不是怪你！誰叫你要惹我生氣！」

  虞曼晴悶聲病不說話，自顧自的打開保溫桶，隨後做完手上一系列的動作，低聲道：「我出去一趟。」

  程麗雅張了張嘴，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並沒說什麼。

  眼前小桌板上擺放的午餐還在冒著熱氣，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夏至似乎快要到了，正午的日頭總是燙人得緊。

  虞曼晴不知不覺走到了檢驗科，她停頓下步子，抬頭看去，檢驗科三個藍色大字映在白色背板上，格外顯眼。

  抿了抿唇瓣，抬腿走了進去。

  依舊是上次那個小護士，只是再沒看見那個男醫生的身影。

  「你好，我來拿上次的鑑定報告。」

  小護士聽見聲音，從電腦屏幕前抬頭看了她一眼：「好的，麻煩您稍等。」

  很快，那被塑封好的親子鑑定報告就到了虞曼晴的手上，低頭看著手中的這份報告，只覺得格外發燙。

  胸腔內的一顆心激烈跳動個不停，期待又害怕。

  如果自己真的是她的孩子， 為什麼……

  對待虞曼晴跟虞曼雯總是天差地別的態度……

  期待不是程麗雅的小孩，又害怕真的不是她的小孩……

  如果不是，那自己，究竟是誰的孩子？

  她顫抖著指尖，緩緩解開那纏繞的一圈又一圈，隨著咔噠一聲輕響，紙袋被解開，借著頭頂的光，能看清裡面排放的紙張。

  抬頭四下看了看，邁著有些發軟得步子走到長椅上。

  A4紙被抽出，一行行掃視過去，她咽了咽口水，伸手下意識的遮掩住那一行結果的字樣。

  從指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

  鑑定人……

  與被鑑定人……

  毫無……

  只是看見這兩個字，虞曼晴便明白了，心底瀰漫出一股說不出的悲涼。

  原來……自己竟然真的跟程麗雅沒有半分血緣關係……

  那虞天盛呢？是不是……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從小到大，她沒有什麼時候像這一刻這般，如同無頭蒼蠅找不到目的地。

  程麗雅不是她的親生母親，那究竟……誰才是她的親生母親。

  虞曼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檢驗科，她抱著懷裡的資料，腦海里衍生出一個想法……

  絕對，絕對不能被程麗雅知道。

  她快速走到小賣部，買了一個打火機，走到公共廁所，關上門。

  眼看著那一張張紙灰飛煙滅，消失殆盡。

  她盯著那一團灰燼，任由臉頰上淚痕縱生，眼淚順著流進她唇邊。

  一絲苦澀在嘴裡蕩漾開來。

  纖細手指毫不留情的摁下沖水鍵，那灰燼順著水流，被沖刷進了廁所底。

  消失不見。

  收拾好心態，看著鏡子裡明顯有些狼狽的自己，伸手胡亂在臉頰上摸了摸，捧起自來水，往臉上撲去。

  冰冷的水流讓她清醒不少，隨著渾身的熱氣也逐漸淡去。

  她要找……

  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果程麗雅不是她的親生母親，那她為什麼會從小在虞家長大。

  而且，沒有半點關於自己親生母親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