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談話

  「是。」顧凱先是應了一聲，接著對值班護士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去樓梯門外面說去。」

  說罷就拉著金靈進了樓梯門，值班護士這才罷休。

  「金靈，我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了，這次我一定幫你盯好他。」他滿臉歉意，認真地說道，「這次絕對不會……」

  他實在不忍心說出「這次絕對不會讓你白白死去」這種話。

  金靈驚訝地看著顧凱，後者的表情和語氣根本不像是在偽裝。她有些疑惑地問道：「顧凱，我說了這麼多荒唐的話，你真的就一丁點也不懷疑？」

  她非常確定哪怕有一天她父母忽然被外星人抓走了，回來後告訴她，他們從最初的地圓說支持者變成了地平論的支持者，把地平論當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地理常識，強迫她也接受這一理論，她肯定要對父母產生懷疑的。

  現在就像是金靈在告訴顧凱地球是平的，顧凱竟然不做任何猶豫，思考，辯論，而是從一個堅定的地圓說支持者，毫不猶豫的開始信奉地平論。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顧凱露出溫和的微笑，說道：「我相信你說的話，就像……就像我上次說的那樣，有些人和事你原本不知道的，你能非常流利的說出來，除了你真的和我經歷過這一段短暫的時光，要不然沒辦法解釋。

  最重要的一點，我覺得我上次說得特別好，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就是……單純的相信你，沒有任何理由和條件。」

  顧凱聳了聳肩，一攤手，繼續說道，「當然，如果這一切都是你的惡作劇的話，我相信你也下了很多心思，我願意非常認真的陪你玩這一場惡作劇。

  我允許自己再扮演一次哥譚市的小丑，因為哪怕是這樣的機會，這輩子估計都沒有了。」

  他平靜地看著金靈，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坦然和信任是無法騙人的。

  金靈莫名有些感動。

  眼淚在眼眶中打起了轉，想說什麼忽然有些哽咽沒有說出來。

  只見顧凱從兜里掏出了紙巾遞給了她，她接過紙巾擦拭了下眼角溢出來的眼淚，忽然破涕為笑，嬌嗔道：「這次你可得把那個年輕人看牢了，再讓我白死一次我饒不了你！」

  「好，你在樓梯門這等一下，我現在就去偷聽，要是聽到他們兩個人說話確定那個年輕人在房間裡，就給你打個手勢。」顧凱認真地說道，「這次他去哪我去哪，絕對一步不落，保證完成任務！」

  「那你趕快去吧……」金靈忽然又拉住了顧凱，說道，「唉，稍等一下，不知道我媽離開病房了沒有……」

  顧凱已經拉開了樓道門，說道：「這樣，我先去偷聽一下，然後回來跟你當面說。」

  「好。」

  只見顧凱躡手躡腳的來到了528病房門前，看到了門牌號，回頭看向了這邊的金靈，金靈點了點頭，示意就是那個房間。

  顧凱左右掃視了一圈，走廊上沒有醫生和護士走動，這才將耳朵貼在了528病房門上，約莫聽了二十多秒鐘，才直起身走了過來，小聲說道：

  「我沒有聽到阿姨的聲音，確實聽到叔叔和一個年輕人的對話，他們好像在說什麼『小芹』，什麼『癌症晚期』……」

  金靈信任顧凱，但她還是不放心，就自己過去聽了一下，果然是父親和那個年輕人在激烈地爭吵著，這才放下心來，說道：「你盯死他，我……我這就回去……」

  顧凱猶豫道：「要不要我陪……」

  「你再陪我白死一次啊？」金靈笑了一下，她明白顧凱的心情，說道，「希望這次能徹底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那個連環殺人犯，這一點弄清楚了，於藍和謝曉嬌，包括我爸私生子這些事就能繼續推進了。

  我逃離死亡循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說罷轉身下了樓。

  這次回家的心情和上一次還是有些不同。

  上刑的痛苦依然占據了大部分心情，不過對於結果的渴望讓她對「死去」更加迫切一些。

  金靈從醫院主樓來到了院子裡。

  「靈靈，你怎麼在這？」

  金靈背後忽然傳來了金媽的聲音。她看到自己女兒從醫院大樓里下來，又問道，「你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你什麼時候上的樓？」

  金靈轉回身，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呃……我……我朋友他堂弟的大表哥在值班，然後……我……呃……」

  她抿了抿嘴唇，她知道在冰雪聰明的老媽面前，無論撒什麼謊都能被看穿。

  甚至在她心中起撒謊這個念頭，帶動面部微表情的瞬間，老媽就已經猜到了。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爸的事情？」

  金母平靜地問道。

  「我爸什麼事兒啊？」金靈反問道，「他肺炎不是已經穩定了嗎？」

  金母嚴肅地注視著金靈，她想從女兒的面部表情中讀出一絲破綻，可女兒天真無邪的樣子確實像不知情。或者女兒也不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

  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哦，沒什麼……你去吧……」

  金靈點了點頭，走出去沒四五步忽然就停了下來。

  看老媽的樣子應該早就知道了老爸陳年情事，包括老爸銀行卡上不翼而飛的50萬，她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剛才老媽那個樣子肯定是以為她也發現了老爸的秘密。

  不過這樣也好，老媽說不定會知道那個年輕人的底細。

  從哪來的，什麼時候來的，之前是幹嘛的，過去半年間都在做什麼等等這些信息。

  說不定和電視機里那個連環殺人犯跨省的時間有出入，直接排除他是殺人犯的嫌疑，自己這次可以不用因為這件事兒去死一次了。

  金靈轉回身走到金母面前，面色有些糾結，還未開口。

  「呵，靈靈，你想知道什麼？」

  金母微笑著看著女兒，輕易地看穿了女兒的心思。

  「啊？媽，您怎麼知道我要問你問題。」金靈有些詫異，於是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是，我也知道那個年輕人了，我想知道您對他了解多少，還有老爸那個『小芹』。

  媽，您既然都知道了，您還……」

  「我還跟沒事人一樣假裝不知道，甚至還要幫你爸隱瞞這個秘密。」金母溫和地苦笑了一下，然後又輕輕地舒出一口氣，說道，「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你爸這幾十年來對我一直很好的……

  靈靈，你無法在婚姻中獲得100%的忠誠度，因為你的伴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你只祈求他這漫長的一生能夠有90%的精力都在你身上，那他已經是個好男人了……

  你爸能做到99%，那微小的瑕疵，我……我為什麼不能忍過去……

  這就是婚姻。」

  「媽……其實……其實我這次找您和我爸是想說……」金靈頗有些動情，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快確認那個年輕人的身份，於是改口道，「那個年輕人的底細，您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