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監視

  金靈說道：「你在這裡一直盯著他，如果他出病房門了就跟蹤他，千萬別讓他脫離了你的視線，如果不小心跟丟了就立馬給我打電話。

  我現在就打的回家……如果我被殺了，那就證明他不是連環殺人犯，如果我回到家完好無損，你就一直跟著他……

  他要是來到我家附近那他有極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個殺人犯，我會做好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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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凱吃驚地看著金靈。

  他不曾想到在金靈嬌美柔弱的外表下，包裹著一顆勇敢決絕的心。

  顧凱心裡清楚金靈這個辦法可行性非常高，也是短時間內最有效的辦法。他並不是沒有想到過這些，可一想到金靈要再一次經歷死亡就有些於心不忍，尤其是這種「自殺式」排除嫌疑人的方式。他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卻只能說出一句像是不痛不癢的話：

  「我……我陪你一起去吧。」

  金靈微笑著看著顧凱，像是在獎勵對方一樣，說道：「你還有比陪我更重要的事情……守著那個年輕人，讓我這次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說罷也不管顧凱答不答應，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就匆匆下樓了。

  顧凱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金靈交代給他的事情他一定要完成，可看著金靈義無反顧的離開，心中湧現出強烈的保護欲。

  他多想和金靈一同去面對那個連環殺人犯，哪怕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現在的金靈更需要撥開被殺的迷霧，找出真兇，逃離死亡循環，他不能讓她在這次體驗死亡滋味的同時毫無所獲。

  顧凱一邊回味著適才手臂處傳來的滑膩柔軟的感覺，仿佛迎面吹來的和煦甜蜜的春風，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空氣中還殘留著金靈秀髮的香味。他拉開門回到走廊上，裝作一名病人家屬，在一排座椅里坐下，專心監視著528病房。

  金靈已經坐上了計程車，路線正是市三院到翡冷翠小區。

  她離開醫院的時候非常果斷，如同一位瀟灑而去的女俠，可此時的心情如同上刑場一樣。

  身體感知到即將到來的死亡而不停地發抖出汗，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呼吸急促，大腦傳來陣陣眩暈的感覺，甚至因為恐懼而噁心乾嘔。

  金靈腦海中想起了小時候爸媽帶著她去醫院打針的場景，也許她害怕的並不是打針本身，而是去打針的路上，那個等待的過程才是最痛苦最煎熬的。

  計程車停在了翡冷翠小區門口。

  金靈一下車就向四處張望，身體中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和對生存本能的渴望還是讓她小心翼翼，生怕殺人犯從哪個黑暗的角落突然衝出來將她一刀斃命。

  儘管她已經做好了第七次醒來的準備。

  金靈剛走到距離小區門崗五六米遠的位置，忽然停下了腳步，她要親自走一遍小區地下車庫的「監控死角」路線，為以後做準備。

  翡冷翠小區的門崗往南大概三四十米遠的位置才是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入口，地面上則是一排商鋪，商鋪里燈火通明，正常營業。

  金靈路過商鋪徑直下了停車場入口。

  她一邊四下觀察，嘗試躲避著停車場的監控攝像頭，一邊靠著牆邊走著，尋覓著殺人犯的行走軌跡。

  進到電梯和步行梯的門洞後，走了大概三四米的樣子，左手邊是電梯侯梯廳，直行是步行梯。

  她瞥見大概只有十幾平的電梯候梯廳里熾光燈明亮，電梯門上面架著監控攝像頭，而直行到步行梯這邊連燈都沒有，更別提監控了。

  如果有人從門洞裡進來，直行到步行梯，電梯的監控攝像頭視角是完全照不到的。

  金靈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她需要一個攝像頭，在某一次醒來後隱秘地布置在剛剛走過的路線上，這樣殺人犯只要從這條路線出現過，她就能第一時間掌握殺人犯的行動軌跡。

  儘管這個軌跡非常非常短。

  可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搞到一個攝像頭，並且安裝好，還要觸發殺人犯離開的條件……

  金靈想得頭都大了依然沒有思緒，不過這個點子她要保留。

  她一邊想著一邊順著步行梯上了一樓。

  相對於負一層步行梯的黑暗而言，從一樓開始，步行梯每個樓層都有了光源，只是整條步行梯走上去，沒有一台監控攝像頭。

  金靈並不知道現在殺人犯所在的位置，她現在的計劃就是能走到家裡喝口水休息一下，然後就坐等那個殺人犯上門。

  她這次準備和那個殺人犯好好正面battle一下，連門衛財叔都不叫，起碼這次不用叫。

  因為這次她必須死在對方手裡，然後判定那個自稱為父親私生子的年輕人到底是不是殺人犯。

  她走到八樓時終於累得坐在台階上休息了片刻，安靜死寂的樓道里她只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而後兩三層樓一歇，一直磨到十三層自己家的樓層。

  金靈一邊扶著腰，一邊氣喘吁吁地拉開了樓層的安全門，心裡想著，看來是和殺人犯完美錯過了，那個殺人犯應該不在小區附近。

  她忽然停住了腳步。

  這個時候顧凱沒有打來電話，說明那個年輕人還在他的視野範圍內，應該也沒有離開三院。

  難道他真的是殺人犯？

  為了獨得父親的財產，給癌症晚期的母親治病，要將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置於死地？

  如果是他，那自己第五次被殺死也能說得通，自己駕駛顧凱的汽車從三院離開時，他完全有機會跟蹤上來，無論是打的還是駕駛交通工具。

  畢竟那個年輕人作為殺人犯作案時一直戴著連衣黑兜帽和黑口罩，反而是他露出真面目時卻不被注意到。

  不知不覺金靈已經走到了自家門前，她不放心地掏出手機，撥通了顧凱的電話。

  「喂，金靈……」

  對面傳來了顧凱溫柔的聲音。

  金靈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關切地問道：「顧凱，那個年輕人還在我爸的病房裡嗎？」

  顧凱說道：「你下了樓離開醫院之後，我就一直在走廊上守著，他肯定還在。」

  金靈這才稍稍放心，一邊擰動鑰匙，打開玄關門，一邊隨口問道：「你後來沒有再偷聽我爸和他在病房裡的聊天啊？」

  「這……我怕再被值班的醫生或者護士看到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樣，你等我去聽一下，你先別掛……」

  金靈聽到顧凱說完之後，手機聽筒里傳來他走動的腳步聲，接著就是長達二十多秒的沉默，電話這頭的她仿佛也被定格了一般，站在自家的玄關門口。

  突然，聽筒里先是傳來了兩三下急促沉重的敲門聲，那應該是顧凱發出來的。接著他似乎沒有等病房裡的人開門，就徑直闖了進去。

  聽筒里傳來了金父質問地聲音：「你是誰啊？啊？……顧凱？是你吧？你幹嘛？你找誰啊？」

  似乎金父對顧凱的突然闖入和沒有禮貌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悅。

  緊接著，金靈就聽到了一句話，那句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整個人仿佛瞬間墜入了冰窖之中。

  「不好了！那個年輕人不在病房裡！！！」

  聽筒里顧凱的聲音還沒有說完。

  金靈就感覺背後一陣陰風吹過，整個人瞬間炸起了無數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