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次謀殺

  我撲上前去，喊道：「呼吉雅大娘，呼吉雅大娘！」大娘沒有任何回應，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人已經死了。

  我嚇得扔掉了手裡的棍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頭望向郭陽。郭陽面色慘白，顯然也被嚇壞了。

  我們兩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我隱隱約約聽到從屋角似乎傳來了一聲響動。

  郭陽說道：「那邊有人！」

  我一把抄起那根棍子，站起身來，郭陽也舉起了手裡的甩棍。

  就在這時，只聽屋角的大衣櫃後面，傳來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放下傢伙！」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面大漢從衣櫃後面走了出來，他手裡舉著的，竟然是一把……手槍！

  

  我一下子呆住了。沒錯，那人手裡拿著的，是一把手槍，一把義大利伯萊塔92F 型手槍，還帶著消音器。在電影裡，這是殺手才會用到的世界排名第一的手槍。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有手槍？這是在中國啊！

  那人看了看我和郭陽，說道：「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查到這裡來了。」

  我腦中念頭急轉，趕忙裝，說道：「哥們兒，哥們兒，誤會誤會，我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讓我們走行嗎？」

  那人冷笑了一聲，說道：「什麼也不知道？既然你們查到這裡來了，就不能留你們了，我不想讓你們死在這裡，出去，跟我走。」

  我說道：「大哥，這肯定是誤會，您說的我聽不明白啊。」

  那人一晃手裡的槍，低聲喝道：「走不走？」

  說完，那人一扣扳機，一槍打在我腳前面的地上，被子彈擊碎的地磚濺到我的腳踝上，一陣生疼。

  我趕忙扔掉手裡的棍子，喊道：「好好，我們走，我們走！」

  我向身後的郭陽使了個眼色，郭陽也放下了手裡的傢伙，兩人被那大漢押著走出了房間。

  我腦中飛快地盤算著，但這時候，腦子好像突然生鏽了，怎麼也想不出任何主意。看到院裡的香爐，我一下子懊悔起來，剛剛進屋前，幹嗎不抓把香灰再進去啊？雖說這手段有點下作，但關鍵時刻能保命啊。

  我正在胡思亂想，猛然間，身後傳來一陣動靜。我一回頭，只見後面一片煙塵，一個老頭正端著一盆香灰往那大漢身上潑去。

  那老頭不是別人，正是上回請我吃飯並給了我三十萬的糟老頭子。

  他怎麼會在這兒，難道和呼吉雅大娘有姦情？

  我的腦袋也是沒誰了，這種危急關頭還能胡思亂想，儘是不著調的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香灰已經潑到了大漢的臉上。那大漢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抬槍就射。我一推身邊的郭陽，喊道：「小心！」

  「啪」的一聲，一顆子彈貼著我的肩膀飛了過去，我俯身抱起地上的一個花盆，沖那大漢扔了過去。大漢目不能見物，花盆砸在他肩膀上，手槍飛了出去。

  我俯身要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槍，糟老頭子已經衝過來，一把拉起我，喊道：「快跑！」

  老頭子拽著我和郭陽，瞬間就衝出了院子。

  三人一口氣跑到村口，這時候我注意到，一輛黑色的大切正停在村口的路邊，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輛車。回頭望去，那大漢已經拎著槍追了出來。

  我心念一動，掏出車鑰匙扔給郭陽，說道：「你去開車！」

  郭陽接過鑰匙，問道：「你要幹嗎？」

  我向他喊道：「別管我，你們快走，我馬上就來！」

  郭陽不再問什麼，拉著老頭子快步向前跑去。

  我低頭撿起兩塊石頭，又從旁邊拽了幾把蒿草，用草把石頭裹起來，使勁塞進了大切的兩根排氣管里。

  那大漢已經追到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了，我飛跑到停車的位置，郭陽已經把車倒了出來，我沖他喊道：「我來開！」

  郭陽迅速坐到副駕上，我上了車，一踩油門，車子向前衝去。

  抬頭看了看後視鏡，那大漢已經上了車，黑色大切啟動，很快追了上來。

  我很清楚，我剛剛往大切的排氣管里塞的石頭和蒿草根本塞不緊，最多只能影響車子一定的功率，在大馬路上用這種租來的比亞迪和它飆車，肯定是飆不過。我回頭問那糟老頭子：「附近有沒有小路？」

  老頭子說道：「前面向右拐就是。」

  我立刻把車子拐向右面的小路，後面的大切也跟了過來。

  我謹慎地利用車子的性能，在不讓車子報廢的情況下，儘量最大化利用車子的功率，和後面的大切飆起了車。大切的排氣管被堵了以後，顯然性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一直沒能攆上來，但我也甩不掉它。

  就這麼往前開了二十多公里後，我突然發現，車子快沒油了！

  我心裡一沉，剛剛那種開法是極其費油的，心急之下我給忘了。我們進村的時候，車子就已經沒有多少油了，這麼一番折騰，最多還能再開十來公里。

  我沖糟老頭子說道：「快沒油了，有沒有其他辦法？」

  老頭子也是一愣，說道：「隊上的馬廄就在前面，你把車開到前面，我們騎馬走。」

  我愣道：「騎馬走！騎馬攆得過汽車嗎？」

  老頭子說道：「你們放心，前面有片很大的草甸子，汽車是開不過去的。」

  我一下子明白了，內蒙古有很多草甸子，裡面的蒿草又長又密又韌，汽車開進去，草很快就會卷進軸承里，開不了多遠，車就得報廢。

  我說道：「好主意！」

  回頭看了看那輛大切，這時候距離我們大概就四五百米了。

  我們停車、換馬，再騎到草甸子，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我必須儘量把大切甩出較遠的距離，這樣才能爭取到一定的時間。

  想到這裡，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把油門踩到底，車子飛速向前衝去。

  十幾分鐘後，車子在馬廄附近停下。

  進了馬廄，老頭子迅速挑了三匹馬，然後幫我們把馬鞍子套上。準備完畢，那輛大切已經追了上來，距離馬廄只有不到三百米了。

  我和郭陽上了馬，老頭子從馬廄的牆上摘下一張弓、一壺箭，也飛身上了馬，沖我們喊道：「快走！」

  三人一踢馬肚子，三匹馬向著坡下的草甸子衝去。

  我回頭望去，那輛大切已經在馬廄的前面停了下來，那大漢下車進了馬廄。

  沒過多久，他也騎著一匹馬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