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就知道這案子難不倒你！」陳警官指著慕小影，似乎早已預見到此刻的情景，「快告訴我，犯人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我們對這起事件一直有一個誤區。」慕小影頓了頓說，「當我們看到陸晶因窒息而暈倒，急忙衝上舞台時，又緊接著目睹

  

  她脖子上的掐痕，便馬上先入為主地將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認為陸晶是在跳舞時被人掐住脖子而暈倒的。而實際上，『陸晶被掐脖子』和『陸晶窒息暈倒』是先後錯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陸晶脖子上的掐痕其實是更早的時候……是在她上台跳舞之前，甚至是招募考試開始之前弄上去的。」

  「什麼？」陳警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那個時候就有人掐了陸晶的脖子？難道陸晶一直沒有察覺？還帶著傷上台跳舞？」

  「她之所以絕口不提被人襲擊，是想暫時瞞住這件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招募考試開始之前，陸晶有兩個不自然的舉動。」慕小影一邊回想一邊說，「首先，我看見她在後台和負責人講話時，聲音極輕，而且始終低著頭。那是因為她的喉嚨當時已經受傷了，發不太出聲音，低頭的原因自然也是不想讓負責人看見掐痕。

  「還有，陸晶臨時更換了要跳的舞蹈，這是為什麼呢？《狂亂》是一支相對激昂的舞，為了烘托氛圍，舞台會使用紅色燈光。這就是陸晶的目的——紅色燈光能適當地掩蓋她皮膚上的紫紅色掐痕。這樣，她在跳舞的時候，觀眾就不會發現她脖子上的異樣。」

  「原來如此。」陳警官恍然大悟，「那麼襲擊陸晶的人是誰呢？」

  「就是他。」慕小影以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坐在台下的林沐風。

  林沐風猛地站起來，一邊衝過來一邊激動地吼道：「喂！你說什麼？關我什麼事？」

  「住嘴！」在陳警官的呵斥下，林沐風收斂住脾氣。

  慕小影繼續說：「除了陸晶的不自然舉動之外，這位『鋼琴王子』也很奇怪——因為扭傷了手而不得不放棄招募考試的鋼琴伴奏。那麼你能告訴我，你的手是怎麼扭傷的嗎？我想，是你在後台因為

  某些事和陸晶發生了爭吵，而原本就有暴力傾向的你掐住了陸晶的脖子，致使自己的手指也扭傷了吧？」

  「我……」林沐風有點慌了神。

  「只要警方對陸晶脖子上的指印做一個檢測，相信不難鎖定襲擊者的身份吧？」慕小影向陳警官使了個眼色。

  「沒錯，你的DNA組織可能還留在她的脖子上。」陳警官會意道。

  「我剛才就覺得奇怪，陸晶都被送進了醫院，而身為男朋友，你不在醫院陪她，卻一直坐在這裡發愣，這難道不是心虛的表現嗎？」慕小影清了清嗓子，「總之，陸晶在被你掐了脖子後並沒有當場揭發你，而是繼續帶傷表演。究其原因，一是為了包庇你，二是不想讓自己的演出受到阻撓，畢竟這是機會難得的女團選拔賽。而你之所以沒法伴奏，除了手扭傷的原因外，也因為實在無法靜下心來。之前在廁所門口撞到我時，你看上去十分慌亂，這種狀態當然是不可能彈鋼琴的。」

  聽完慕小影的話之後，一名警員將林沐風控制起來。就在今天，這位「鋼琴王子」迎來了人生的滑鐵盧。

  「掐痕我搞清楚了，但陸晶之後在台上暈倒，還聲稱看到吊燈上有人影，又是怎麼回事呢？」陳警官進一步問，「難道都是她裝出來的？」

  「不，陸晶那時真的差點窒息，但這是另一個犯人幹的。」慕小影不緊不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