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告別

  S市浦東國際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歸」與「離別」都在這裡發生。

  再走幾步就到了安檢口，王家毅刻意放慢了腳步。

  「好了，就送到這裡吧。」走在前面的夏時回過頭，露出一個美麗的微笑。

  「好。」王家毅將手裡的行李箱轉交給夏時，「真的要提前走嗎？」

  夏時猶豫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消失：「嗯，編輯部解散了，我的實習期也提前結束了。我想早點過去，先適應下那裡的環境。」她看了一眼手裡的登機牌，上面的目的地是法國巴黎。到了巴黎之後，她還得轉乘火車去勒芒。這是一段遙遠的旅途。

  

  「路上小心。」

  「嗯。」夏時捋了捋擋住眼睛的髮絲，「你也保重。如果再遇到密室殺人案的話……你能自己解決嗎？」

  「放心吧！你還當我是幾年前的那個菜鳥警官啊？」王家毅拍了怕胸脯，「而且，最近我還聽同僚說，新華大學有個姓赫的物理碩士生，跟你一樣，也是解決密室案件的高手，還經常協助市區警方破案誒，下次我可以找他。」

  「那就好……」夏時放心地點了點頭，「那……我走了啊。」

  「你真的……不回來了嗎？」王家毅望著夏時的背影，追問道。

  夏時緩緩側過頭，只說了一句：「別想我哦，這是命令。」

  望著夏時漸行漸遠的背影，王家毅有些不知所措，電視劇里那些好聽的告別台詞，此刻他一句也想不出。從認識這個小女生開始，他的事業、他的生活，乃至他的人生都變得徹底不一樣了。在石頭屋的通風口找到蟒蛇鱗片的她；T大學網球場上那個專注於犯罪現場的她；昆蟲研究所里那個努力理清頭緒的她……這些身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早已填滿了王家毅的心房。

  「夏時！」王家毅抬手叫住了下一秒就要閃進安檢口的夏時。

  夏時在王家毅的呼喚下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怎麼啦？」

  「夏時……其實，我對你……」王家毅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各種詞句在他腦袋裡盤旋，卻始終組織不出此刻能表達他心意的言語。

  淡淡的發香撲鼻而來，嘴唇好像碰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王家毅睜開眼睛，那是一個暖洋洋的吻。眼前的夏時，正踮起腳尖，為王家毅的嘴唇送上了一個輕輕的吻。這一刻，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仿佛都匯聚在這個吻上。

  夏時抹了抹濕潤的眼角，用輕柔的聲音說出最後那句「再見」，

  旋即轉身離去。此時此刻，航站樓里有很多人，王家毅卻感覺四周無比空寂，空氣中似乎少了某種成分，讓他沮喪萬分。

  或許，以後的一切，都需要他獨自面對。未來，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難題，他都必須義無反顧地去直面和解決……這，應該就是王家毅從那個女生身上所學到的。

  王家毅和夏時的故事結束了，但他們各自的人生都還在繼續，這裡並不是一個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