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什麼是面子

  津門、鳳凰城、喜都、椰城四個城市的門票是隔一周開始搶購。

  楚枳的極限是什麼地方？不得而知，人們只曉得第二批門票也就兩秒無。水滴體育館、五源河體育場、喜都奧林匹克體育中心、鳳凰城體育場四個場地加起來也有近二十五萬席位，也就支撐了兩秒。

  著名樂評人左氧飛星提出來的例子緋紅少年團，他們是六萬張票秒沒，可那也是首場，第二場的門票就開始磕磕絆絆。

  業內對楚枳肯花錢的真愛粉有了新的認識，難怪說小果實比飯圈少女還多。當代天王的稱呼不是隨口說說，圈內人士都想知道楚枳的極限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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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有圈內人士破防了，例如想要依靠自己實力搶票的顧鵬，兩輪都沒搶到，無奈只能發信息給正主。

  打電話是不可能的，對顧鵬來說，能文字說清楚的事絕對不可能用語音。

  好在每場都留了二十幾個座位，楚枳是把人情社會這一套玩得很溜，其他不說公司總監汪袁就拿了兩場的門票，近水樓台先得月。

  若不是工作繁忙無法分身，估計三十多場汪袁想全部參加……

  演唱會有不少明星想看，甚至就連行走的詞典侯玉斌都打電話來求三張票。

  許多想要分楚枳「遺產」的娛樂公司目瞪口呆，本以為受傷的楚枳要退居二線了，沒承想楚枳反手復出就是王炸。

  於是紛紛消停了，畢竟天花板始終是存在的。

  「終於回歸了，娛樂圈還是還有天花板的，沒有天花板都成什麼樣子了。」林廢廢喃喃自語。

  近些日子的宣發軟文完全不講規則，什麼［孟戊平演技力壓林夏］，林廢廢看了都想吐，就那一二三四五的孟戊平？

  林廢廢長這麼大，從未受過如此侮辱。

  孟戊平雖然是憑藉一部仙俠劇集火爆的，但本身是歌手出生，演技只能說很普通，還力壓——林廢廢前不久與之合作的雙男主大型歷史偶像劇。

  晦氣，晦氣，林廢廢只感覺到。

  不過楚枳回歸的這兩周，類似的軟文宣發就少了也不是說經紀公司不敢或者是怕，主要感覺「再怎麼翻天宣傳，楚枳一有動靜，熱度就消失了」。

  林廢廢也想去聽楚枳的演唱會，可是拍戲沒時間，再加上他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求票。

  有些事只有自己做才明白難度，林廢廢以前開演唱會都是被人向他要票，現在感覺真不好開口。再比如當讀者只看書，覺得狗作者每天更新四千字，其他時間都幹什麼去了？等自己開始戳字，就明白其實一天兩千字也很不錯了。

  同理，楚枳自己沒籌備演唱會時，想法很簡單，認為只要上去唱歌就行，還要什麼自行車。

  可現實一套流程搞下來，才知道辛苦。

  首先要確定當夜的主題，再由主題來裝飾舞台和決定演出服裝。在兩三個小時的演出中，換多少個造型，還有歌迷點歌環節放在什麼地方，都需要精心安排。

  每日都忙活到半夜。

  又是一個大晴天，陽光明媚，適合躺床上什麼都不做。

  微博、抖音等平台基本熱度都是關於楚枳的，伴隨著魔都站演唱會臨近，沒搶到票的小果實，越加「躁動」。

  畢竟由於防黃牛機制，連門票轉賣都沒辦法，讓許多想要氪金的歌迷抓耳撓腮。

  一片「楚聲」中，在十月初有另一個新聞成為眾人討論的熱點。

  2025年諾貝爾文學獎將於瑞典摩洛哥時間9月29日13:00公布獲獎者，還有兩天時間就知道本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了。

  之所以被水友們討論，一大半的原因來自媒體的宣傳——

  《南方都市報》：［華夏「諾獎熱門詩人」淮南，解析他為什麼會被諾獎看重。］

  今日新聞：［一份隱士的浪漫，從淮南的新作《科吉托先生》看這位二十一世紀最神秘的詩人］——

  企鵝熱點：［明日揭曉諾獎，淮南獲獎的機率到底有多少？］

  等等。

  在諸多新聞的炒作之下，淮南成為諾獎最有力的競爭者。

  「淮南的詩我沒看過，但就問一句，有沒有醜化祖國？」

  「我大概翻過，應該沒有，甚至《巡迴》還將華夏神話寫成了史詩。是個很有才華的大詩人，超級喜歡這本詩集裡的『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週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寫得真尼瑪好。」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語文老師就特別喜歡這首詩，還有『你從遠方來，我到遠方去/遙遠的路程經過這裡/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我一直覺得現代詩不過是把一句話切成幾段，美感比詩詞差遠了。但是淮南真的有好多詩很浪漫，讓我真切地感到現代詩之美。」

  「臥槽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還有從明天起巴拉巴拉，我都用來當過簽名，原來都是淮南寫的？」

  「科吉托先生、巨大的謎題和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是難懂，需要比較高是閱讀門檻，但飛鳥集、巡迴、我是個任性的孩子3本非常符合我們的審美，寫詩就要這樣，別像那個什麼瞎眼一樣。」

  「說那麼多有毛用，沒醜化華夏還想拿諾貝爾文學獎？做夢！

  ……

  前面無緣無故想踩著淮南上位的網紅詩人騫望眼，被嘲諷。

  欺人太甚！騫望眼的粉絲踩別人他就認為是很正常，但如果路人踩他，就好像被踩到尾巴，必須踩回去。

  當然騫望眼也是半個聰明人，知道單純從寫詩水平來他稍微遜色，所以從另一個角度開口。

  騫望眼：［也不知道吹什麼，國人是不是喜歡逮著一點東西就胡吹，真忽悠相信網際網路上的東西？淮南提名諾貝爾文學獎，真敢說，歷史上就沒華夏詩人提名諾貝爾文學獎，別搞這些宣傳賣書。給你們這些盲流子科普一下，諾獎壓根連名單都沒有。］

  沒錯，經常能看見的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名單，不過是菠菜公司NicerOdds推出的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賠率，但實則一點准信都無。

  因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名單是保密五十年，簡而言之地球上經常說村上春樹是常年諾貝爾陪跑選手，然後殘雪、閻連科說是在國內被低估的諾獎提名作家等等言論，真就屬於不負責任，只能說在英國NicerOdds眼中是這樣的。

  騫望眼這部分話沒錯，但有一部分錯了，淮南不是國內吹起來的，他本來就是出口轉外銷，再轉回國。

  「笑死，你以為淮南是你嗎？靠炒作？」【圖片】

  「有沒有可能國外吹得比我們還狠？就好像我們的很多民族文化國外都很認同，但國人卻各種貶低，行走的五十萬啊。」【圖片】

  「急了，有的人急了。」【圖片】

  「淮南是真叼，聽說他的詩歌要被選入初高中語文教材，但因為教育部門聯繫不到人，所以就只能暫且作罷。」【圖片】

  ……

  這些個圖片都是歐美報刊雜誌對淮南的誇獎，歐美誇人可是更加直接。

  著重說說《凱尼恩評論》，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由詩人及評論家約翰·克勞·蘭塞姆創立的月刊，由凱尼恩文學院收購，但底蘊還是在，畢竟被譽為美利堅歷史上最好的文學雜誌。

  《「我思先生」淮南，詩壇最奇特的景觀》

  [學生無需解釋自己為什麼學習，廚師也無需解釋自己為了什麼烹飪，管家更無需解釋為什麼每日要安排衣食住行，甚至同樣用「想像」吃飯的作家也無需陳述什麼時候開始寫的故事。

  可我們總是想要詩人回答：「我為什麼寫詩？」

  因為詩是距離認知最遙遠，但又最能抵達心的文字格式。

  淮南或許是因為「思考」。

  從第一本詩集開始，淮南逐漸向世人展現了一項截然不同的能力，多角度的凝視能力，凝視生命、死亡、歷史，時而如同天空的雲，時而如同地底深淵。

  從《科吉托先生》看出，淮南崇敬英雄，在非英雄的時代，追求真理的英雄會面臨被鄙夷、被嘲笑。歷史的多元化書寫、權力對真理的壓制、語言的多義性，直接導致善惡之間的界限正模糊難辨。

  認識歷史的苦難依舊從容面對現實的曲折，是淮南先生在詩中要告知我們的。

  當上天的光芒指示你——起來，走吧/

  只要你胸中還有黑暗作祟，你就要警惕/

  重複人類古老的詛咒、童話和傳說/

  這樣你能獲得難以企及的善/

  重複那些偉大的話語，一刻不息/

  ……

  如果瑞典文學院的評審團要將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發布給一位詩人，又或者是要頒發給「認知歷史」為母體的文學家，那麼淮南將會是第一候選人。]

  瞧瞧這個評價，相比之下國內的自媒體的報導，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騫望眼慫了，不說話了。

  2025年諾貝爾文學獎獲獎者是美利堅作家羅伯茨·侯塞因，有人信網友留言提醒「雖然淮南這一屆沒獲獎，但獲獎作者羅伯茨在研究淮南的詩歌哦，今年三月份出版的《淮南是中西兩條河的交匯點》，不用謝。」

  這位網紅詩人蹦出來什麼也沒有達到，相反還讓淮南在國內的認知度再次提高，因為如果不是他，真不會有那麼多網友把國外的報導和圖片搬運和翻譯過來。

  網絡上小馬甲名氣提升，現實里今日有重要人物拜訪楚枳，是比較正式的見面，地點選在魔都菁禧薈的包間，在星空廣場那邊。

  「不知道劉秘書喜歡吃什麼，所以就隨便訂了。」楚枳說道，話雖然是如此說，但也是知道客人是梅州人，特意選擇的擅長新派潮汕菜的菁禧薈，好不好吃不清楚，主要是價格和環境合適。

  「楚參事太客氣了。」劉押說道：「我這次冒昧地來，也是打擾楚參事休息了。」

  吃了三分之一左右，劉押喝了一口烏龍茶，開始講述正經事：「楚參事與桑坦德集團董事長的子女關係很好嗎？巴勃羅和莫妮卡兄妹。」

  「沒見過面。」楚枳較為準確的形容：「巴勃羅先生和莫妮卡女士比較欣賞我演唱的西語歌。」

  簡單來說，巴勃羅和莫妮卡就是楚枳粉絲，劉押之所以有這麼一問，是因為前面玻利維亞內亂，也是桑坦德集團幫忙撤華。

  然後前幾日又發來一個捐助消息，驚動了很多部門，特別是故宮博物館和金陵博物館聞風而動。

  如果是朋友關係相互贈予，劉押的思維還能想明白，可單純是粉絲，有點不符合他的價值觀。

  「劉秘是有什麼事嗎？」楚枳問。

  「又需要麻煩楚參事了。」劉押解釋道：「桑坦德集團以[因為楚枳先生，因此仰慕華夏文化]為由，要捐贈蛇首，負責這次捐助的人就是莫妮卡女士和巴勃羅先生。」

  [因為楚枳先生，因此仰慕華夏文化]後面半句很明顯是加上去的，真實原因就是前半句。

  「圓明園的十二獸首？」楚枳先是一怔，然後詢問。

  若不是大名鼎鼎的圓明園十二獸首，那值得兩個博物館的館長跑上跑下？劉押遞了肯定的眼神。

  12獸首之一馬首在十幾年前佳士得拍賣出六千多萬港幣，現今價格肯定上億，楚枳想到兩個未曾謀面的小粉絲也有些吃驚。

  因為仰慕偶像所以贈送上億的文物，劉押有點難以理解現在孩子追星的節奏。前面卡達的天然氣生意，再怎麼說也是雙贏。

  「所以後天下午兩點要舉行一個捐助儀式。」劉押說道：「想邀請楚參事出席，不知道楚參事身體情況……」

  「沒問題。」楚枳說道。

  劉押大抵描述了儀式的過程，由外交部門和故宮博物院雙方領導人主持，地點在紫金山東郊國賓館的會客大廳，還在央視網有直播，規格很高。

  從藝術價值和價格來說，十二獸首在清朝的文物中都排不上前列，但十二獸首的歷史價值決定了它的名氣，甚至民間的知名度超過許多國寶，民眾都有讓十二銅首回國的願景。

  當前已有牛、虎、猴、豬、馬、鼠、兔7尊回國，其餘五尊下落不明，現在桑坦德集團捐贈蛇首，正規點也沒毛病。

  一頓飯結束該說的也說完了。

  菁禧薈菜品分量本就不多，奈何兩人光顧著談事，有不少剩菜，演帝獸將劉秘書送走，將剩菜全部打包。

  「拿回去熱一熱，晚上再點個六斤美蛙，今天的碳水就完成了。」

  楚枳琢磨著，往常他一個人都是點八斤美蛙的，打包回去的食物可以抵兩斤，真牛逼又節約了不少錢，可以買兩茶葉蛋。

  劉押很忙碌，直接去虹橋機場坐上飛回京城的航班，飛機升空時他有點感慨，什麼時候明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國家？想想就很離譜，但楚枳切切實實的存在。

  特別是在亞洲外交中，有些可行可不行的事，都會因為楚枳而促成，只是國家方和楚枳方都沒有特意宣傳。

  至少在劉押眼中，楚枳並未用身上的虛職做什麼事，反之回饋了很多。

  不說虛職的事了，說點實在的，劉押在空中時，捐贈者莫妮卡和巴勃羅的航班抵達首都機場。

  本來是安排了地導，可以逛逛外國人最感興趣的長城、故宮，但兩人哪都沒去，呆在賓館。

  沒辦法比較激動，馬上就能現場見到偶像了。

  「我從網上得到消息，九哥身上真的有異香。」莫妮卡說道：「和神話故事裡的伊拉爾吉心相同。」

  莫妮卡手中的神話故事是非常小眾的巴斯克神話，只在西班牙中部與法國西南部流行，伊拉爾吉是月亮神的姓名，傳說月亮神擁有讓人異香聞者會安心，所以這是萬物都夜晚睡眠的理由。

  「合影、簽名，我要和九哥合影，他們一定會羨慕死。」巴勃羅口中的他們是指石榴花俱樂部同樣是小果實的朋友們。

  莫妮卡道：「網上還有消息，九哥的瞳孔是眾人羨慕的焦點，一定要近距離看看。」

  「近距離用手機拍一張，當手機候機畫面怎麼樣？」巴勃羅思索，自言自語，「小馬車肯定會哭著對我說：巴勃羅先生請把照片發我一份。」

  「好緊張，後天我穿什麼？我不能在九哥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莫妮卡有些焦慮，她來華夏只有隨行管家幫忙攜帶三個行李箱的，深深地感到沒什麼衣服穿。

  「如果九哥有時間的話，要是能同桌吃飯此行就更加美妙了。」巴勃羅道。

  相信也發現了，巴勃羅和莫妮卡這對姐弟是說看上去在交流，但實則自己說自己的。

  不過兩人有個共同點，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還有兩日。

  兩天時間能做什麼？演帝獸完成了《神異經》日語翻譯。

  忘記說了，演帝獸為了在自己百科介紹多一個「翻譯家」做出的努力。

  《白樸選集》（日語版、俄語版）、《精選鏡花緣》（日語版、英語版）、《酉陽雜俎1》（日語版、法語版），以及當前的日語版《神異經》，主要是平時也忙，只能忙裡抽閒，做些事情。

  鏡花緣因為有些內容實在不好翻譯，就被楚枳刪減了，所以叫精選鏡花緣。而酉陽雜俎一本書翻譯不完，所以演帝獸準備分為上下兩冊，下冊難產中。酉陽雜俎是唐朝在志怪小說，但裡面好多內容真心神奇，就好比裡面有一小段內容是描述月亮的，裡面說月亮是一個圓球，表面坑坑窪窪是有八萬多戶人家修補這些坑洞……古人的想像力真心可以。

  言歸正傳，相比起詩歌，翻譯這條路子著實沒掀起多大的風浪。這麼多本攏共銷量全球加起來都不超過五萬冊，好消息是被專業認可，人外的法語系教材中酉陽雜俎「器奇」篇章的法語翻譯被節選為教材。

  「誒，要不然我還是答應？」楚枳陷入思考。

  上半年出版社那邊發來消息，有位出色的漫畫家的作品《虛偽的大臣》要改編成動畫了，想要和大詩人淮南搞一個聯動。具體聯動方式如下，虛偽的大臣本就是改編自閱微草堂筆記，負責動畫製作的京阿尼希望大詩人淮南也翻譯一個版本的閱微草堂筆記，然後藉助名氣搞一個聯動。

  「算了沒什麼必要。」楚枳再次搖頭。

  早睡早起，身體好。

  不知不覺，來到捐贈儀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