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這時她又感覺身上一重，自己的腰下到腳面又給捂了個嚴實。她微微一怔又醒了，那被子的熱度傳到腳上，讓她立即感覺溫暖。她猛然醒悟，自己一直是蹬被子的，為什麼一路來從未覺得睡覺腳冷呢？是不是他總在晚上……

  她再側頭，明墉已將身體靠近了火爐，那背影讓她覺得心裡微微一酸。還是自己太馬虎了！這麼久都沒發現。

  她正掀起被子一角，想要下去把羊皮襖給他再蓋回去。突然她發現明墉轉了個身，正眼光平靜地看著她，眼裡帶著微微的笑意。

  他道：「妹子的心意我領了！哥要先讓你睡好！」明墉的眼中瀰漫溫柔著。

  「誰是你妹子？」盛思蕊輕咬牙小聲笑道。

  「這麼多天在外人面前不都是這麼叫的嗎？」明墉繼續溫柔著。

  「那是在外人面前，可現在……」盛思蕊突然有點兒臉紅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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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我叫你盛姑娘？」

  「嗯……」

  明墉似乎知道他的為難，忙小聲道：「不難為你了！你愛蹬被子，蓋著晚上保險些！你總不至於讓我半夜還去蓋吧？」

  「那你呢？」盛思蕊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發熱。

  「有了你給我蓋回的溫暖，我一夜都不會冷了！」明墉還是平靜道。

  「才好了！又嘴上討便宜！」盛思蕊假意生氣，背過臉去，卻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唉，我早就說了我說的都是由心而發，怎麼沒人相信呢？」明墉似在喃喃自語。

  二人就在這暗夜的斗室彼此默默地守著溫暖，再也不發一言。

  第二天天剛亮，沒怎麼睡的二人就起了，大集更是熱火朝天地開始了。

  這大集不同於草原那達慕，後者是一年一度的草原盛會，而這冬日前最後一個大集則主要是貨品交易會。周遭各地的牧民來此採辦各家越冬所需的物資，之後進入數九寒天，就要靠這些貓冬了。

  二人在這集市中轉來轉去，盛思蕊很是興奮，這興奮不是來自這裡有多少精美的東西，而是她很久沒這麼熱鬧了。對於一個好奇愛玩的花季女孩來說，還有什麼比新奇更重要的呢？

  明墉就在後面如老黃牛般地跟著她，不但要牽著馬，還要不時地被她牽來拽去看各種小東西。可他卻始終把溫暖的笑意掛在臉上，看上去是那麼由衷的心甘情願。

  不過這偏遠塞外鎮子的大集又能有多少看頭呢？所以二人的速度也就漸漸慢了下來。轉眼天將大亮，盛思蕊卻連一件看上眼的東西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