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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30 21:02:49
作者: 王措
傍晚時分,劉同帶了?隊人把張鵬家附近?公里內的垃圾箱全都翻了個遍,仍舊沒找到那把帶血的菜刀。就在李亨手拿木棍,在?個垃圾箱裡攪得不亦樂乎時,薛菲接到?個電話,是隊裡的座機打來的。
打電話的女警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說:「這男人挺不正常的,?直在哭,說自己是殺人犯。」
「殺人犯?他殺了誰?」薛菲急問。
「他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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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了嗎?」
「問了,他說要見?個姓劉的警官,否則他什麼都不會說。」
「姓劉的警官?是技術隊的小劉嗎?」
「不是,應該是劉隊。」
「好,你們先把他控制起來,我們稍後就到。」
掛斷電話,薛菲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並來到劉同身旁道:「劉隊,有?個男的聲稱自己是殺人犯,說要見你。」
「什麼男的?」劉同將腦袋從垃圾桶上方縮了回來,若無其事地問,「誰啊?」
「不知道,反正是?個男的。」
「在哪兒?」
「在隊裡。」
「這倒新鮮了,殺人犯要見我?這是去自首的吧?」
「不知道,你說現在怎麼辦?」薛菲環顧四周,「到處都找了個遍,難道真要去垃圾回收站找啊?」
「再找?遍,假如還是沒有發現,只能去垃圾回收站了。」
「那得找到什麼時候呀?假如要是被回收站壓縮處理了,難道還得去垃圾場嗎?」
「沒辦法,要是找不到,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喂!你好好想想啊,這城市?天產生的垃圾量估計得咱們全隊找上?年半載,你這個想法不科學。」
「這種排查工作什麼時候科學過?」劉同摘下手套,笑道,「李亨,你帶著大家繼續找,要是再找不到,立馬去前門調監控,看看這些天都有哪些垃圾拖運車來過。」
「知道了。」李亨啐了?口道,「那你呢?」
「我和薛菲回?趟隊裡,聽說來了個自首的殺人犯,人家點名兒要見我。」
「知道了,這兒就交給我吧。」
回到隊裡,劉同?眼認出了這個自稱殺人犯的男人,正是魏冬芹的老公、李靜的情人吳德華。而劉同也立刻反應過來,他十有八九是為李靜而來,自稱是殺人犯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但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劉同沒有理由把他當做嫌疑人,所以只能將吳德華請進辦公室以禮相待。
表情拘謹的吳德華在薛菲和劉同面前落座,並將手裡的文件包放在身旁,定了定神,露出了?個幼稚的笑容道:「劉警官,我真的是來自首的。」
「是嗎?」劉同將?杯水放在吳德華面前的茶几上,笑問,「那我倒想聽聽,你把誰殺了?不會是魏冬芹吧?」
「不,不是她。」吳德華說,「我怎麼會殺她呢?」
「那到底是誰?最近也沒有謀殺案呀?不會是李靜的前夫張鵬吧?」
「沒錯,是他,就是這個畜生!」
薛菲瞥了劉同?眼,問道:「吳德華,你這是想替李靜頂罪吧?」
吳德華拼命地搖了搖腦袋,眉頭緊鎖道:「不,這是真的,張鵬真的是我殺的!」
劉同娓娓道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早上,李靜已將殺害張鵬的全過程??供述,而且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犯罪動機也十分清晰,你在這個時候過來頂罪,怕是晚了些吧?」
「劉警官,難道你沒想過,也可能是李靜在給我頂罪嗎?」
薛菲不禁心頭?顫。
「這麼說倒也不是沒可能!」劉同的笑容自帶幾分逗樂,「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殺的張鵬?是赤手空拳打死的還是手持利器捅死的?」
吳德華拿起身邊的文件包,打開拉鏈取出?件裹著報紙的東西,四四方方的樣子,頗似某?類證件,但分量應該不輕。他將它輕輕擺在茶几上,然後說:「這個,就是我殺人用的東西。」
劉同的眼神在人與物之間掃了兩個來回,低聲問道:「這是什麼?」
「這麼重要的證據,您還是自己打開看看吧。」
薛菲從兜里摸出手套,迅速戴在手上,緩緩將報紙?層層揭開,最後露出了?把暗紅色的菜刀。
劉同突然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個玩笑,立馬警覺起來,急聲問:「薛菲,是血嗎?」
「十有八九。」薛菲深深地點著頭。
「吳先生,你的文件包里還有別的東西嗎?」劉同質問。
吳德華咧嘴?笑:「目前就這?件。」
劉同凝視吳德華,雙手不覺間汗津津:「我怎麼覺得,你這笑容有點兒得意忘形的感覺呢?」
「那當然,因為你劉警官終於相信我了,這之前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認為我今天來這兒是和你開玩笑的,對嗎?」
「吳德華,你以為有這把菜刀,你以為刀上有張鵬的血甚至有你的指紋,就能證明張鵬是死在你手上的嗎?」
「為什麼不能?證據都清清楚楚擺在你面前了,還有什麼可質疑呢?難道你想袒護我?劉警官,咱們不熟,也不是親戚,就算是親戚,你也不好徇私枉法吧?」
劉同?聲冷哼:「吳德華,看來你是準備全心全意地給李靜頂罪咯?」
比起方才的拘謹,此刻的吳德華放開了許多,他喝了口水,談笑風生起來:「怎麼能叫頂罪呢?我再說?遍啊,是李靜替我頂罪,她為我這麼做,我真的特別感動。今天?整天我都在做思想鬥爭,到底要不要跑來自首呢?假如繼續逍遙法外地活下去也不是不行,幹嗎非要自投羅網呢?可就是覺得過意不去,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這個情人特別迷戀我,我也很愛她,要是?般女人,我絕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送進監獄,而且?點兒都不難過,興許還特別高興呢。」
「李靜為什麼特別迷戀你?」薛菲道,「說句不好聽的,像你這樣的老男人,用『迷戀』這種詞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吳德華嘿嘿?笑:「這位女警官,你要記住,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白面書生的。這些年我掙的錢基本全花在了李靜身上,而且我床上的功夫也非常不錯,就這兩點足以征服百分之九十的已婚女性,妹妹,不信你可以試?試。」
「你!」薛菲登時怒目。
劉同連忙接茬兒:「吳德華,照你的說法,是你殺了張鵬,然後李靜為你頂罪,而你又過意不去,捨不得讓她蒙冤,所以才來自首了,對嗎?」
「沒錯!這個邏輯沒毛病。」
「好,那我想問?下,十月十二日晚九點左右你離開李靜的住處後,不是直接去了醫院嗎?」
「我當然是在騙你呀!去醫院幹嗎?」吳德華幾聲冷笑後,從容淡定地說,「我根本就不關心魏冬芹怎麼了,就算死了,頂多也就象徵性地流幾滴眼淚罷了。」
「嗯,這我能理解,因為你和魏冬芹的夫妻關係早就名存實亡了。那麼現在有誰能證明你當晚沒去醫院呢?」
「這還用證明嗎?你們去醫院隨便調幾個監控出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吳德華翻了翻眼珠,似乎恍然大悟道,「哦,那樣是不是比較麻煩呀?這樣吧,你可以去問問我那個尖嘴猴腮的丈母娘啊,她會告訴你我的手機?整晚都在關機狀態,可能還會說,我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自己老婆出了事兒,?整晚都找不著人。假如你要願意聽她多說幾句,她肯定還會跟你嘮叨,我是靠他們家發跡的,要不是他們可憐我,我現在肯定還在荒山野嶺給我媽撿柴呢。」
「你放心,我?定會去問的。這麼說,你當晚沒去醫院,而是第二天?早去的,結果正好被我們遇見了。」
「沒錯,畢竟沒有離婚嘛,假如第二天再不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別的不說,我那丈母娘肯定會連續詛咒我三四年的。魏冬芹?家人都是出了名的虛偽愛面子,總得給外人裝出我們夫妻和睦的感覺吧,這就是我在他們家唯?的工作。」
「既然沒去醫院,你去了哪兒?」
吳德華雙手?攤,輕輕聳肩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張鵬家了。」
薛菲冷聲質問:「你怎麼能證明自己去了張鵬家?」
「小區大門兒有監控呀!還有,你們可以去問問那個保安嘛,就問那天晚上有沒有?個男人問過他小區拆遷的事情,還給了他?盒中華煙。」
「你為什麼要去張鵬家?」
「因為那天晚上我根本沒喝酒,吃飯的時候,李靜接了孩子的電話,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張鵬又要逼孩子們去賣血,她離開後我不放心,所以就跟去了。」
劉同思索道:「等等,你為什麼要問保安小區拆遷的事情,為什麼又要送他?盒中華煙?」
「因為小區里經常發生盜竊電動車的事情,保安覺得我是生人,攔住我問了?堆問題,為了不讓他起疑,我冒充自己是某某房地產公司的員工,既然是房地產公司的人,當然要聊?些拆遷之類的事情嘛。至於中華煙,是我自願給他的,因為他很熱情,工作也認真負責,假如我是那個保安,我才懶得管生人熟人呢,愛誰誰,丟東西關我屁事兒。」
「好了,說說你到張鵬家之後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