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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風眼立功

2024-10-08 00:42:04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就在我們為重瞳子的驟然消失而感到萬分震驚時,原本懷著萬般兇猛氣勢而來的朱作良竟然馬失前蹄,還沒近我身便直接翻倒在地,讓所有人又吃了一驚。

  誰能將如日中天的朱作良一把撞倒呢?

  我下意識地朝旁邊看去,但見一襲灰衫出現,那布滿符文的油紙傘不停地旋轉開來,原本消失於無形的重瞳子傲然而立,冷聲哼道:「區區金錢熔火陣便想取我性命,當我這雙眼睛是瞎的嗎?」

  重瞳子身負雙瞳,能夠看破事物本質,在那光束收攏的一剎那,示敵以弱,提前消失,再出其不意地出現,痛下殺手,這手段當真是了得。不過朱作良在滾了幾圈之後,又滴溜溜地爬了起來。

  瞧他大象一般的身子,卻靈活得很,上躥下跳,敏捷非凡,避開了重瞳子連續而至的進攻。拉開距離之後,他嘿嘿說道:「我原本也不妄想將你速殺,貓捉老鼠,總得玩一玩才會有樂趣嘛,你說對不對?」

  重瞳子驟然收住身形,嘆了一口氣,說道:「老朱,你居酆都,我居青城,遙遙而望,一直相安無事。今日何必要鬧個你死我活呢?」

  那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原本也以為咱們會相安無事直到終老,做一對有默契的忘年之交,然而現在時代不同了,國門都打開了,我鬼面袍哥會又何必偏安一隅,在這個窮得連燒豬蹄都不捨得放滷料的破爛地方待上一輩子呢?重瞳子,本來你這個人除了猥瑣點,其實還算不錯,不過我們終究是對頭,立場不一樣。」

  朱作良一步一步地逼近,重瞳子則一動也不動,沉聲問道:「那個南來的傢伙到底是誰?他到底是怎麼說動王新鑒的,你們又會有什麼計劃呢?」

  聽到重瞳子這般連續發問,朱作良一愣,下意識地看了正在與我拼鬥的白紙扇一眼,然後說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厄德勒分裂快半個世紀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終究是要走到一起將勁兒擰成一股的。既然有這麼一個由頭,不管是我,還是天王左使,都是不能放過這機會的。」

  

  他說完這些便不再言,沖將上前,繼續與重瞳子正面交鋒起來。

  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胖子就是脂肪堆積,除了體型過大之外,交起手來幾乎沒有任何優勢。然而此刻的朱作良讓我重新認識到,胖子並不好惹,特別是他這般靈活的胖子,有力量和速度驚人的拳腳,有冷不丁的銅錢暗器,有炁場牽引,有口吐火雲,簡直就是一個人形怪物。

  此胖子走的是巫門鬼道一脈,無數鬼靈在他的身體裡面穿行,這些瞞得過別人,卻在我的《臨仙遣策》面前原形畢露。

  即便如此,當今天下,能夠這般成功將鬼道凝練於身的人也不多。

  不但不多,而且極少,重瞳子乃青城三老,當今道門最頂尖的一群人,卻被他壓得死死的。要知道,道法堂皇正統,天然就對邪門歪道有壓制之意。雖說在這陣中朱作良有法陣加成,但是重瞳子也有天賦眸術,能看破端倪,所以如此看來,朱作良有可能比重瞳子還高上一線。

  這便是鬼面袍哥會,一個膽敢挑戰頂級道門的幫會組織。只有領頭的傢伙足夠強悍,才敢做出這般事情來。

  分裂和統一,並不是悄無聲息就能夠完成的。當年的天下第一大幫會邪靈教,或者說厄德勒,若想重新回歸統一,那麼就必須要流血,連拉帶打,使盡手段方才得行,而且還需要斬旗立威。

  如此說來,這鬼面袍哥會與青城山老君閣李昭旭的恩怨事小,借題發揮,名揚天下,方才是正事兒。

  既然是這樣的目的,鬼面袍哥會自然是力求功成,廝殺得也格外兇悍。坐館大哥朱作良、白紙扇喬健、紅棍鐵牛、法陣大拿李由以及那個一直沒有再露面的蠱師,這樣的黃金組合一齊出現,的確讓人心中震撼。我瞧見重瞳子以一把符文油紙傘應對那一身肥膘的朱作良;鬼化鐵牛以一人之力迎戰七把劍,李昭旭則盯上了那個陣法師李由,一路追殺,生怕他再次躲回陣眼去;而白紙扇則扇面翻轉,朝著我狂攻而來。

  白紙扇用招陰損刁鑽,極盡歹毒之勢,不過他算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實力遠遠比他想像的更加強大,想要以如潮攻勢的壓力來讓我屈服,還真有些困難。反而是我,一把魔劍上下縱橫,將他逼得連連後退。

  我勝在法器犀利,若沒有那陣法之中的無數陰靈,白紙扇還真招架不住我的劍招。

  我這裡形成了局部優勢,不遠處的七把劍卻有些扛不住了。他們原本也厲害得很,但是自從缺了兩人之後,撐起來就顯得有些勉力了。這些劍手都是老君閣當代不錯的弟子,但還遠遠達不到抵住一方之雄的水平,此刻雖說還拿得動劍,卻也幫不上什麼忙。而鐵牛的攻擊越發兇猛,使他們手忙腳亂,有崩潰之勢。

  無論誰強誰弱,戰場上總體呈現出一個大致平衡的態勢。但倘若七把劍崩潰了,只怕就如同滾雪球一般,我方劣勢會越來越大。

  我瞧了重瞳子和李昭旭一眼,他們應該抽不出身過來支援七劍。生死存亡之際,既然干不倒白紙扇,我就不與他多做糾纏,而是騰身過去,一劍斬向了光頭鐵牛的後背。

  引鬼入身的光頭鐵牛感知敏銳,在我騰空的那一刻,猛地轉身過來,一拳砸在了我的劍脊之上。

  仿佛萬斤之力灌注在我的劍上,使我的手臂猛地一晃,劍歪到一邊,空門大開。而鐵牛的下一拳,又朝著我的面門轟來。

  我猝不及防間揮出一拳,暗捏掌心雷的勁氣,與其對拼一記。

  全拳交擊,鐵牛渾身一震,退了一步,而我像斷線的風箏,朝著後方跌落而去。

  在空中的我瞧見白紙扇含著冷笑襲來,紙扇微微一晃,鐵胎之上出現尖銳的刺針,朝著我的脊柱劃來。

  脊柱是支撐一個人的根本,倘若受了傷,輕則半身不遂,重則死於非命。

  而我身在空中,平衡頓失,連變招都難以為繼。

  千鈞一髮之際,我下意識地使出了一招。

  深淵三法之風眼。

  幾乎是本能。雖然我在學得之後從未用過,但是這手段已經融入我的血脈,一到生死攸關的時刻,便立刻展現了出來。

  一股氣旋從我的丹田流出,接著無數氣流圍繞在我周圍,我的落勢驟然停止。而白紙扇的身子不知不覺地前進了一大步,炁場暗流涌動,使他這必殺一擊落了空。

  這風眼在驟然之間發生,根本無法察覺。我提前落地,見白紙扇一臉驚詫,心中陡然生出幾分戾氣,一緊手中的飲血寒光劍,順著一道直中帶弧的進攻線路,繞過喬健下意識的格擋,由下而上奮力一揮。

  一劍奏效,立刻有鮮血灑落,喬健緊握著白紙扇的右手脫離了他的身體,朝著天空飛起,而他的臉上則充滿了痛苦以及滿滿的難以置信。

  他一邊捂著噴血的傷口抽身狂退,一邊在口中大叫著什麼。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一聲炮響,扭頭看去,只見此間最強勢的兩個人——重瞳子和朱作良,戰鬥得正酣。那個大胖子雙手朝天一舉,天上雷霆轟鳴,無數黑色光華落在了他的身上。

  黎山十三屍門陣,意志灌入,引神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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