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詭異的赤松蟒

  門開了，一個黑影子走了出來。我用餘光瞥見那人正是失蹤已久的日本客人赤松蟒。

  這個傢伙果然就在此處。

  出現在門口的赤松蟒除了一條破爛的短褲之外，全身赤裸，渾身油光水亮的肌肉像小老鼠一般地扭動著，目光就像天上的鷹，巡視大地，仿佛蔑視著一切生靈。我瞧過去的時候，發現赤松蟒身下的那條短褲有一根木橛子一般的巨大東西撐著，將那條可憐的小短褲撐得幾欲撕裂。

  等等，這個傢伙，難道真的參悟到了御賜長生牌中隱匿了千年的秘密，枯木逢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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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腦子裡有點亂，稍微一停頓，卻見赤松蟒的視線掃到了剛才與錦毛鼠一同歡愉的那個婦人身上。那個女人年紀不大，二十來歲，模樣姿色都不錯，前凸後翹的，皮膚也白。瞧見她，赤松蟒像是餓了半輩子的老鼠見到了燈油，喉嚨裡面悶哼一聲，便朝著那女人沖了過去。

  在這一刻，場中無數男人都被他忽略了。

  我還待瞧他手上是否拿著那御賜長生牌，卻聽到劉春一聲尖叫，回過頭去定睛一看，卻見張勵耘獨木難支，抗不住那四人的進攻，連連後退。他被兩人壓制在了角落，而另外兩人則朝著殺害自家老大的劉春衝去。轉眼之間，劉春身上便多了幾處傷痕，倒在地上。眼看著劉春就要被含怒而來的那兩人弄死，我不再猶豫，抽身上前，攻向了欲殺劉春的傢伙。

  我三掌拍飛大隻佬，雖來不及拿回辟邪小劍，不過魔氣縱橫，灌足雙掌之上，竟凶煞莫名。儘管心裏面對劉春恨得要死，但是仇恨畢竟沒有性命重要，所以兩人不得不迴轉過來與我纏鬥。

  此時此刻的場景十分混亂，我不曉得赤松蟒這個傢伙是什麼立場。雖說我們是過來尋找他的，但是整件事情倘若暴露了，他就算有日本考察團的身份作為掩護，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所以就他而言，最大的可能還是會選擇殺人滅口。

  想到這裡，我也沒有留手的意思，當下猛然鼓盪起那深淵三法的魔威以及風眼，無數詭異的場景悄然出現。雖說這裡面都是人類，但是被這種如鉛塊一般壓在心頭的沉重壓力釘住，反應比平日裡慢了幾分，接著又被我那總是古怪出現的風眼四兩撥千斤，弄得失去了平衡和方向。

  我不知道我全力搏命的姿態到底是什麼模樣，然而旁人瞧見了，心中卻是驚訝無比，像見到鬼了一樣大聲喊道：「惡魔，你這個惡魔！」

  口出此言的自然是那兩個正在與張勵耘糾纏的傢伙。瞧見自己的同夥被我果斷犀利地拿下，他們頓時就有些心慌了。其中叫得最厲害的一個，發現我轉身朝他逼去，頓時就腿肚子直發抖，朝著陣外狂奔，然而最終撞到了炁牆，被反彈而回，接著我已經錯身而上，將他抓住。本以為他還要垂死抵抗，沒想到這個剛才還看著像是殺神轉世的傢伙竟然一扭身直接跪倒在了我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啼道：「饒命啊，饒命！」

  我便直接一個手刀，將他敲暈了。

  而這時張勵耘也是劍出如雨，將那個明顯分了神的對手制住。當他抽回手中長劍的時候，那人手中的刀子跌落到地上，捂著自己的脖子直接跪倒在地上。

  不過殺完了人之後，張勵耘並沒有看自己的對手，而是直愣愣地盯著我。這時的我剛剛將魔威收斂，感覺自己一身血氣翻騰不休，頗有些站不住，瞧見他這般姿態，下意識地問道：「怎麼了？」

  張勵耘愣了愣，艱澀地開口說道：「老大，你剛才就好像魔王轉世一樣，真的是很嚇人啊！」

  我摸了摸臉，感覺一陣濕熱，不知道何時濺上了別人的鮮血。此時我也沒有時間與他聊天，轉過頭來，卻見剛才被赤松蟒抱著的那個女人已被剝得精光，一陣蹂躪之後，早已死去。而錦毛鼠一方除了留了兩人看著我們這邊，其餘人都在錦毛鼠的帶領下朝赤松蟒那兒撲了過去。這一戰打成這般模樣，實在是有些詭異。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張勵耘問道：「小七，我準備將陣法放開了，一會兒還有一場苦戰，你怕不怕？」

  張勵耘冷峻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潔白的牙齒在鮮血的映照下顯得那麼亮，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怕死，就不來了。」

  好漢子！

  我一握拳頭，衝到了陣旁，將乾字旗一挑，立刻露出了一個缺口來。我穿過這缺口，朝著留守此處的兩人衝去。此刻果然如陳子豪所說的那樣，除了錦毛鼠的直屬手下，其餘人手段並不高明。闖入陣中的五人或死或傷，皆沒有一個能夠站立當場。不由得被我這一番悍勇嚇到，那兩人竟然不與我接觸，而是猛然轉身，朝著出口的鐵門跑去。

  雜魚也是魚，倘若顧及，多少也費一些時間，此刻的我顧不得許多，朝著長道那邊衝去。赤松蟒簡直就是一個人形兵器，無論是拳、腿、膝、肘，還是腦袋、胸腹，都可以化作一種武器，而且有一種銳不可當的恐怖氣勢。錦毛鼠這邊在一陣激戰之後，竟然只剩下了他以及兩名還算是精幹的手下。

  我低頭一看，發現被赤松蟒擊中了的人，不是腦袋碎裂，便是胸腔塌陷一大塊，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生機存留。

  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儘管我與錦毛鼠一方是對手，但是赤松蟒的出手也著實有些觸目驚心。我站在長道口處，朝著正在甬道裡面殊死搏鬥的雙方喊話道：「你們所有人都停手，不然我可不客氣了。赤松蟒，我是接到日本考察團的照會，前來尋找失蹤的你。請你停下所有危險的動作，往後退，這幾個人由我來處理……」

  就在我喊話時，赤松蟒和錦毛鼠不斷轉變身位。聽到了我的話，赤松蟒陡然移到了我這一邊，朝著我疾走而來。

  我還沒有把話說完，這傢伙的拳頭就已經遞到了我的面門。

  這一拳風聲雷動，就像剛剛出膛的炮彈。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地上的這些傢伙會是如此慘狀了，原來此刻的赤松蟒勁道這麼大。這難道就是御賜長生牌的作用？我瞧見在他那短褲側面扎著一根木質的物件，估計就是白雲觀被偷走的長生牌。而此刻的赤松蟒完全沒有理會我，見面就下狠招，顯然是打算殺人滅口。

  赤松蟒一上來便直搗黃龍，出人意料，但是我本來就有所提防，當下也是驟然飛起一腳，踢中了他的腹部。

  我自恃有土盾，硬拼著大不了兩敗俱傷的架勢，跟赤松蟒對了一招。他的拳頭被我的手擋了下來，小腹被我踹中。我即便有土盾附體，也被這爆發性的一拳打得後退兩步，赤松蟒則被我踹得朝後飛起。他渾身上下就一條短褲，光著胳膊、赤著腳，一倒地，腰間插著的那牌子便滾落了下來。旁邊的錦毛鼠瞧見了，心中激動，順勢就將那長生牌抄在了手上。

  赤松蟒在地上一陣翻滾，突然用腳趾抵住地面，頓時就停了下來。他像野獸一般環顧四望，瞧見錦毛鼠手中的御賜長生牌，立刻發出一聲狼嚎，朝錦毛鼠如箭一樣撲去。

  錦毛鼠剛剛得了此寶，瞧見竟然是完整的一件，心中狂喜過望，沒想到赤松蟒這麼快就反應過來，縱身撲來，一時間也沒有防住，結果就被撲在地上。兩人在地上一陣翻滾，錦毛鼠的兩名手下上前相幫，卻被赤松蟒連踢兩腳。兩人直接飛起，落下的時候已沒有了還手之力。

  跟著我一同出陣的張勵耘提劍而來，準備上前。我卻攔住了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急，且等一等，狗咬狗，一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