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金沙江之殤
2024-09-30 19:49:39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小佛爺不除,後患無窮,這是所有人都認同的道理。此人狡猾如狐,迅猛如虎,動若狡兔,靜若處子,凡事謀定而後動。天下之事,門派興衰、王朝更替乃至無數人的鮮血與性命,都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此番伏擊,小佛爺也是運籌帷幄,花盡心思,雖然因為藏邊喇嘛和大師兄的及時介入而功虧一簣,但最終還是跳出了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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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出身子看著這萬丈懸崖,又看了一眼寶窟法王,曉得這老喇嘛不追過去,我們追去也是枉然,說不得還給順道反伏擊了。畢竟這一手玩得最溜的,便算得上是他小佛爺了。
小佛爺追之不及,但是邪靈教徒還有許多停留在密林之中,沒能及時撤離出去,那些人裡面,有邪靈教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精英高手,還有許多在死亡谷內苦修多年的修行者,若單論起來,或許不及我們,但是平均素質卻是要遠遠高出特勤局的行動總隊。這樣的敵人,消滅一個少一個,小佛爺那毀滅計劃也就少了許多助力,說不得還能夠捉到幾個相當於十二魔星這般的高層人物呢。
到了中午,邪靈教已經全面潰敗,再也形不成集中的抵抗力量。
酣戰一夜,再加上一整個上午,便是鐵打的漢子也有些扛不住,我和雜毛小道沒有再參與後續的行動,被安排在一個很簡單的帳篷中歇了下來。沒多久大師兄就找了過來,我們起身,問大師兄情況到底如何?
大師兄的臉色有些嚴肅,說:「已經確認了太師叔和其他師兄弟的遺體,東彪禪師和此行負責帶隊指揮的張副局長也找到了,全部都戰死,倒也壯烈。」
東彪禪師不談,死得那是壯烈,自該歌頌,然而那個冷麵張局長就實在是有些讓大師兄惱火了,因為此次慘敗,要不是因為此人貪功冒進,這麼多高手也不至於死在金沙江畔,東彪禪師和傳功長老也許不會死。
不過我們的現實便是這樣,若人沒死,背黑鍋、頂大包兒那都是順理成章的事,而一旦死了,那便是壯烈犧牲,是烈士,基本上很難追究什麼,畢竟人這一死,那就是一了百了。死人往事已矣,然而活人卻還需要收拾殘局。聽說找到了傳功長老鄧震東的遺體,與我們在一起的小姑蕭應顏、李雲起等幾個茅山子弟都爬起來往外面走去。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有的甚至連爬起來都有些困難,不過卻依舊強撐著精神往外走,雜毛小道跟著大師兄一起領頭。出門就碰到了包子,這個沒心沒肺的熊孩子跟朵朵她們玩到了一起,竟然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掏出一個熊貓崽子來,抱在懷裡像洋娃娃一樣,嘻嘻笑鬧。
她的修為也不算差,一直都被小姑保護著,也不曉得自家師父已經隕落,這會兒還興奮地給我看懷裡的小熊貓呢,肥嘟嘟的包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們現在自然沒有心思逗她,直接朝著停放屍體的地方走去。那是一個小山包後面,背陰,傳功長老被安置在一張擔架上面,白布蓋臉。雜毛小道掀起白布,原本仙風道骨的傳功長老此刻的模樣實在慘不忍睹,整個腦袋都癟了下去,身子仿佛乾屍,平白看了,那心就得嚇得跳個不停。這是被金蠶蠱吸食腦漿之後的模樣。包子卻從這醜陋乾屍的臉上認出了這是自家的師父來,衝上前去,抱著屍身就號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喊道:「師父,師父,鳳鳳再也不偷吃雞腳了,不哭著鬧下山去了,也不趁你睡覺的時候揪你鬍子了,你快點醒過來啊,不要不理鳳鳳啊……」
包子稚嫩的聲音在這背陰的小山包里迴響著。我繃著臉,目光從傳功長老的屍身轉移到旁邊,看到這一個又一個的屍體,想著這背後是一個個家庭的破碎,他們本來有權力生存在這個世界上,與我們曬同樣的陽光,呼吸同樣的空氣,然而此刻卻幽魂一縷歸地府,再無回返之期。
看著同門的屍體,雜毛小道牙咬得咯咯直響,眼看著包子都差一點哭斷過氣去,去拉她的小姑也是成了淚人兒,他突然將雷罰倒轉過來,鋒利的劍刃朝著自己的手心一划,那鮮血就直接順著劍鋒流了下來。
雜毛小道將這血抹在自己的額頭上,凜然說道:「我蕭克明再次立願,一定要將小佛爺給斬殺掉,替太師叔報仇!如違此誓,魂不歸地府,永墜沉淪之中!」
他一時血氣上涌,發了血誓,旁邊的人也紛紛效仿,立志要除掉小佛爺,替那些慘死的同門以及戰友報仇。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現在的小佛爺就是這樣。為何賓·拉登能夠與稱霸全球的美國政府十年對抗?倒不是因為他強大到足以抗衡一個超級強國,而是因為他神出鬼沒,做事毫無底線,這才是讓人頭疼的地方。氣憤可以煥發鬥志,但事情依舊還是要照章法去做。大師兄深深地看了照顧包子的小姑蕭應顏一眼,拉著我和雜毛小道去一邊兒議事。
在小山包頂上,大師兄眯著眼睛去看那有些陰霾的天,然後對我們說起他已經跟魅魔談過了,在保證她的生命安全和自由的情況下,魅魔願意配合特勤局一切的行動和調查。不過她不相信別人,需要我和雜毛小道來做一個中人。
這並不困難,不過雜毛小道還是想摸一下底,問大師兄,倘若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他們到底打算如何處理魅魔?
大師兄沉默了一會兒,摸著下巴說道:「魅魔雖然是邪靈教中的重要骨幹,犯下的事情也數不勝數,但是命案倒不多,而且她擅長的事情,其實還是有很多人感興趣的,所以她的結局,只要不作死,就不會死的。」
大師兄說得隱晦,不過所謂淫邪之事,世人皆以為惡,但在一定級別的人看來卻並不算事,相反,有很多人還會趨之若鶩,樂此不疲。魅魔一旦能夠把握住機會形勢,說不定還能夠翻身沖天。
大師兄看著離我十幾米遠外的龍哥一眼,低聲問道:「剛才匆忙,忘記問你了,你那個朋友到底什麼來頭,我怎麼看著都一陣心慌?」
我也不瞞大師兄,將龍哥的來歷與他說起。聽聞龍哥這祭殿鎮守的身份,而且現在還成了我的隨身護衛,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大師兄也大吃一驚,憋了半天,將大拇指豎起來,艱難地說出了一個字:「牛!」
我們在金沙江谷底待了三天,終於將遺留的邪靈教殘餘清完。不過最後一統計,發現邪靈教雖然元氣大傷,但還是有不少重要人物沒有落網,逍遙法外。
寶窟法王、特勤局連軍隊加上直升機,還有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都用上了,卻依舊失去了小佛爺一眾人等的方向。大師兄轉道北京,統領防治打擊邪靈教專項小組的工作。肥蟲子因為吃得太多,又睡了過去。時間進入2012年12月,我接到了遵義妖蛾的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