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穴居人叛變
2024-09-30 19:48:41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跑?我們需要跑嗎?」雜毛小道傲氣頓生,將雷罰拋出朝著魅魔冷聲笑道。
左道二人,自出道以來,大戰小戰不計其數,多次瀕臨絕境,死裡逃生。便如傘兵,天生便是被人包圍的。此刻這等戰況,對於別人來說那是閉目等死,而就我們而言,也屬尋常——關門打狗,我們倒是要看一下,到底誰是人,誰是狗!
雷罰遁入黑暗,就在魅魔準備多說兩句嘲諷之言的時候,在黑暗中引弓待發的那個穴居人給一劍穿透胸膛,手中的那根在深淵中沉浸百年的符箭立刻失去準頭,朝上方射去。那符箭一與岩石碰撞,立刻產生了巨大的爆炸,無數岩石砸落下來,將這個傢伙給直接壓在了石堆下面,接著光亮驟起,讓我瞧見在他的旁邊,還有十幾個與他差不多模樣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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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此處的伏兵遠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多,雜毛小道一擊得手,隨即將雷罰一帶,化作一道凌厲劍光,朝著這些穴居人的身上斬去。這些傢伙卻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柔弱無力,一個頭髮稀疏的老傢伙從腰間解下一包東西,朝著雷罰拋來。雜毛小道最是機警,他瞧見這穴居人無論是時機的把握還是力道的控制,都屬上乘,曉得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當下不敢硬接,而是將雷罰收回。那袋子破開,裡面濺落出許多黑色的液體來,一落在地上,立刻有滾滾的黑煙升起,化作了一個又一個栩栩如生的骷髏頭。
「深淵怨漿!」
雜毛小道是識貨之人,曉得雷罰倘若是被這東西給沾染上,只怕就要報廢了。當下將雷罰朝著水潭遠處的魅魔射去。
擒賊先擒王,雜毛小道騰身而起,朝著水潭那邊沖了過去,大聲喊道:「小毒物,這些都是你的菜,由你來清理吧。至於我,就專門乾死那個老娘們兒!」
他朝水潭那邊衝去,周圍的魔鬼蜘蛛都朝我這邊猛撲過來,遠處的穴居人大部隊,除了少數幾個射手,也都沿著深潭朝這邊撲來。同時,頭頂上面不斷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有磨盤大的魔鬼蜘蛛攀著絲線襲來。
場面一時混亂無比,壓力陡增。
情況越危急,我的心裏面越理智,戰鬥的潛能開始發揮。我首先考慮最有威脅性的,那便是在遠處不斷放冷箭的穴居人射手,那些傢伙的箭技遠遠超出了當初我們在青山界時瞧見的水準,那經過千百年地火淬鍊過的符箭就仿佛一支支槍榴彈,不但擁有強大的物理攻擊力,而且還對神魂具有一定的衝擊效果,如果放任它們進攻,那可真是一個大麻煩。
這些麻煩,我交給了最受信任的肥蟲子,這個小東西此刻已經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潛了過去,相信不用多久,這天使一定能夠有所斬獲。
接下來我所要面對的,就是這些魔鬼蜘蛛了。
在鬼劍、石中劍和惡魔巫手整體使出的防禦戰中,我已經算計好了許多事情,從懷中掏出了兩包白色的粉末來。在東官城郊養蠍場一年多的蟄伏,並非代表著我止步不前,經過不斷的磨鍊與總結,對於蠱毒的理解和製作,天下能夠與我並肩者不出十指。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說,這些蜘蛛實在是個麻煩,然而對於一個養蠱人來說,它們其實還是有著許多弱點的——比如面對此時我手中的這火騾蠱。
所謂火騾蠱,其實就是火娃的簡化版,大體也就是勾動對手體內陰火,將其身體裡面的磷質萃取而出,然後焚燒,達到消滅對手的手段。具體方法不宜詳解。此蠱因為某些特殊性,並不適合與人的交手對戰,但是對於清理蟲群,卻是十分給力,這些紛紛前來的魔鬼蜘蛛,大雖大些,但是卻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恐懼的。很快,我的面前就燃起了熊熊烈火,烈火幾乎瞬間就兇猛起來,朝著四周擴散,而我則腳踏鬼步,三腳兩腳,繞出了重圍。這些火焰是由內而外激發出的,但凡被火騾蠱給沾染到,即使跳入水潭,也澆滅不得半點,反而給水中增添了許多光亮。
一時間火煙四起,那些手持長矛衝到我面前不遠處的穴居人也被這炙熱的火舌嚇得止步不前,只是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大聲吶喊威脅。他們說的是古苗語,我勉強能夠聽得懂幾個音節,然而整句下來,根本就如聞天書。不過他們經過小佛爺這麼久的招安,也有一些能夠說漢話的人,比如剛才一袋餿水破掉雜毛小道雷罰飛劍的那個老傢伙,他便憤怒地朝著我的鼻樑指道:「叛徒!」
這個字眼我倒是一下子就聽懂了。當下將鬼劍橫立胸前,一臉嚴肅地說道:「叛徒?哈哈,一群子民對自己的王宣稱對方是叛徒,你們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我心中痒痒,想著拋出王的身份,不知道這些人會否倒戈相向,納頭便拜?然而讓我失望的是那個老傢伙臉上露出憤然的表情,大聲罵道:「千年的輪迴,已經將你的靈魂給玷污了,你早已經不再是我們尊敬的王,而是一個整日與仇人飲酒作樂的仇寇。武陵王已經代表所有耶朗遺民的意志,將你的王權給剝奪了,現在的你,不過就是個叛徒而已!」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這個看著如同怪物一般的地穴人,居然什麼都知道。他似乎就是這一伙人的頭兒,面對著我的話語,想起千年以來的祖訓以及威嚴,心中多少也有些慌了,只是用那憤怒來掩蓋著,根本就不容旁人來理解,直接大聲下令,要將我給殺死。
這老頭能懂人言,然而其餘人卻都不識,聽得命令,立刻分散兩邊,朝著我憤怒地大聲吼叫,等待著後方射手的進攻。然而預想之中的符箭並沒有如期而至。老傢伙扭頭看去,駭然發現自己留在原地的四個弓手已然倒了兩個,另外兩個則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藤弓,朝著四周揮舞,口中還哇哇地叫喚,仿佛碰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這變故讓那個一雙眼睛鵝蛋大的老傢伙有些猝不及防,而我這邊則已經完全度過了屠殺族人的心裡障礙,將鬼劍一抖,寒聲說道:「你們既然拋棄了自己的尊嚴與驕傲,投入了那個叛徒的懷抱里,那麼就由我來終止你們骯髒的一生吧!」
我將鬼劍立於身前,劍刃輕輕碰了一下額頭,向這些曾經為了崇高目標而獻身,但是最終墮落的族人致敬。
戰鬥瞬間爆發,這些已經被黑暗污染了意志的耶朗遺族化身為最恐怖的惡魔,大聲呼嘯著朝我這邊衝來。他們仿佛打了雞血一般悍不畏死,捨命衝鋒,手中那古舊的長槍上面,滴滴答答,浸泡著先前讓雜毛小道畏懼的深淵怨漿,然而手持鬼劍的我,哪裡會有半分恐懼,鬼劍化作黑白無常的索命鐵鎖,一個兩個,鮮血噴濺,無數大眼無毛的頭顱便四處飛揚開來。
穴居人最讓人恐懼的也就只有符箭一道。一番酣戰過後,眾人皆伏臥其間,唯獨那老傢伙還活著,然而我的悍勇已經將他的膽子嚇破,一步一步地後退,不敢置信地呢喃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沒有再理會他,準備將這個老傢伙幹掉。然而他那醜陋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瘋狂的笑容,從懷中拿出一個東西,朝著黑暗中奮力一擲,結果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山體都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