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黑手慈心
2024-09-30 17:11:56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稍晚一些的時候,林齊鳴在當地工作人員的配合下,找到了這袁聰的家人,一個雙目失明的七旬老婦人。這老婦人並非修行者,看著也是時日無多的樣子。
除了袁聰的母親之外,袁聰便再無其餘關係親近的家人了。年逾五十的他,一直單身至如今,既沒娶妻,也無子嗣。
袁聰的母親是由他表弟照顧的,之所以沒有好生安置,大概也是因為故土難離的緣故。當然,老人家並無什麼劣跡,我們也不可能真的對她動什麼手段,只是讓小白狐與她交流了好一會兒,儘量側面地了解一下袁聰的情況。
不過無論是袁聰的母親,還是他表弟一家人,都特別有警惕心,他們對我們的到來雖然無能為力,但是卻含糊其辭,不多言語。很顯然,他們都清楚袁聰所做的並非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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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對方為了維護袁聰,儘可能地迴避問題,不肯合作。不過好在我們另有方案,於是也就懶得多作計較。
傍晚時分,吃過了晚飯,我又來到了審訊室,看著在強光下熬了一天一夜的袁聰。儘管吃了標準劑量的化功散,但他依舊很有精神,仍然從容地面對著審訊人員的疲勞轟炸。
看到我到了審訊室之後,審訊員就不說話了。我看了一眼審訊人員,然後平靜地說道:「攝像頭開著的麼?」
那人點頭,我揮揮手:「關掉!」
那審訊人員有些不理解,對我提出質疑道:「可是,按照規定,審訊犯人的時候,必須開啟監控和錄音,防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跟我一起進來的布魚就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笑道:「小伙子,你怎麼這麼軸呢?領導是想跟這犯人單獨講幾句話,趕緊的,把房間裡的監控給關了!」
被布魚瞪了一眼,那審訊人員方才醒轉過來,瞧了我們一眼,應承了下來。他不但照辦,而且還主動離開了。
屋子裡就只剩下我、布魚和被綁在椅子上的袁聰三人。我坐下來,衝著袁聰友好地笑了一笑,然後說道:「不好意思,有點兒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審問推遲到了現在,讓你久等了。」
我的客氣讓袁聰一陣發寒,他眯著眼睛,冷冷地說道:「憋什麼壞招等我呢?」
我展顏一笑,拍手說道:「看來你的名字真沒叫錯,不過在談話開始之前,我們得做些準備工作。布魚,給袁先生打一針肌肉鬆弛劑,免得他一會兒發起狂來,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袁聰聽到這話,恨聲說道:「老子都這樣了,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虧人家說你黑手雙城的身手最為了得,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布魚上前,給袁聰的胳膊上來了一針。隨著袁聰的表情漸漸變得呆滯,我微笑著說道:「凡事多想一些,未雨綢繆會比較好一點兒。」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我再次說道:「其實,我找你主要是想問三個問題。」
我咳了咳嗓子,說道:「首先第一個問題呢,是關於你身份的問題。我知道,像你這樣的身手,即便不是一地鴻廬之主,必然也是大有來頭的人,對吧?其次呢,我想問一下,你們邪靈總壇,到底在何處?而第三,我想問你一句,小佛爺他到底是死是活?嗯,我們一個一個的來,首先第一個問題……」
我自顧自地說著,那袁聰卻是冷冷一笑,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抬頭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
袁聰的節操要比很多特殊材料做成的人強,他對於自己的信仰,毫不動搖。
我也不惱怒,而是似笑非笑地問道:「袁聰,你真的就這麼堅持?」
袁聰仰著頭說道:「怕死不入厄德勒!」
好!我擊節讚嘆,待他氣血稍微平緩了一些,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這麼不合作,當真讓我很為難呢!不過,我這人最是平易近人,我問的問題你不回答,我倒是可以回答一下你剛才的問題。」
袁聰訝然道:「什麼問題?」
我笑著說道:「你剛才不是問我今天幹嘛去了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來人……」
我拍了拍手,那審訊室的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臉橫肉的田學野押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子走了進來。那老人似乎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一頭亂髮被人揪著,無助地哭喊道:「你們這是要做么子,做么子哦……」
「娘……」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袁聰的身子一瞬間挺得筆直,想要從那鐵椅子上奮力掙脫,然而卻被那鐵鏈子束縛住,打入他身體裡的藥物也限制著他的力氣。
袁聰雙目赤紅,衝著我怒聲吼道:「陳老魔,你找我娘來做啥子?」
就在他怒聲高吼的時候,那老婦人也聽出了他的聲音,伸出一雙枯瘦的手掌向前摸去,顫顫巍巍地說道:「是我兒麼?是聰兒麼?」
她朝著袁聰的方向走過去,而田學野則一把拽住她的頭髮往回扯,然後噼里啪啦扇了她兩大耳刮子。他一邊扇,一邊還罵道:「剛才跟你說什麼來著?讓你別說話,懂不懂?」
他扇得用勁兒,那老婦人被扇得一嘴鮮血,嗚咽著哭道:「知道了,不敢咧……」
瞧見這一場景,袁聰更是狂怒不已,用盡所有的力氣掙扎,用盡一切惡毒的語言咒罵著我。
在這般的喧鬧中,我則顯得異常平靜,對袁聰說道:「如果你還對自己母親有半分責任心的話,就給我安安穩穩地坐在凳子上,與我認真地說話,知道麼?」
袁聰身子前傾,一雙眼睛通紅如血,衝著我寒聲說道:「陳老魔,禍不及家人,你……」
我瞧見他還不肯消停,心中頓時一陣火起,一拍桌面猛然站起,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跟陸一那傢伙見過面,肯定知道他幹的那件事情,說什麼禍不及家人,結果呢?這卑鄙事是你們先做的,規矩也是你們先壞了的,現在過來跟我談這個?袁聰,我實話跟你講,你要是配合還好。要是不配合,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娘的腦袋擰下來讓你過過眼癮?」
袁聰頓時就崩潰了,衝著我怒吼道:「你敢?這是在你們的機關,你們上面是有規矩的,你怎麼敢做這事?」
我獰笑著說道:「你們也有安插人在我們的局子裡,敢不敢你還不知道?」
袁聰與我雙目對視,兩人足足互瞪了一分鐘,瞧他一點兒都沒有動搖,我就知道他是在賭我沒有那份膽量。
我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來,吩咐道:「看起來,你對自己的母親,一點兒都不心疼啊。給我先剁一隻手下來,給他看看我的決心!」
田學野這人看起來兇悍得很,聽到吩咐之後,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將那老太太的手摁在桌子上。
唰!
一刀下去,鮮血橫流,老婦人尖叫一聲暈了過去,她的左手已經被斬落了下來。
伴隨著老婦人尖叫聲一起的,則是袁聰憤怒地吼叫聲:「不要,不……」
我並沒有理會袁聰那幾乎想要把我活剝生吞的表情,慢條斯理地說道:「怎麼樣,你看到我的誠意了吧?」
袁聰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陳志程,你簡直是一個魔鬼!」
我微微點頭,絲毫不覺得慚愧地說道:「謝謝誇獎。」
接下來的時間裡,袁聰終於妥協了。他是個老油子,自然知道我能夠斬落他母親的一隻手來,就完全可以把老婦人的頭顱斬下。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已經完全掌控了這邊的場面,他就算是有冤,也無處申去。
見識了我的殘酷,袁聰沒有再心存僥倖,在讓我發下毒誓之後,他交代了一切。
袁聰是法螺道場覆滅後這一地區的總負責人,在他的腦子裡有這一片地區人員的名單和聯繫地址。陸一他曾經見過幾次面,知道是掌教元帥麾下佛爺堂的人,所以才會出手幫助。
至於邪靈總壇在哪裡,這個他真不知道。除了總壇的人,和十二魔星之外,無人知道總壇在哪裡,他只大約知道,應該在宜昌和重慶附近的長江流域。
雖然他不知道總壇的詳細地址,但是他認識總壇的聯絡人秋水先生。最後的一個問題的回答讓我詫異——掌教元帥小佛爺早就存在,不過從九十年代起,就一直沒有離開過總壇,也沒人見過……
離開審訊室之後,我望著導演了這一切的小白狐,苦笑道:「利用別人的孝心,我是不是很卑鄙?」
小白狐搖頭,卻肯定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