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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花裳少女小觀音

2024-09-30 16:34:18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我不曉得自己在害怕什麼,就好像當初在巫山後備培訓學校,自己被關進禁閉室的時候,那一種對未來無可預知的恐懼。

  不過想到禁閉,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蕭大炮,那個豪爽的老大哥,不問緣由地就是讓人覺得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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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我想起了當初在靜室裡面修行的魔功。

  我這幾年來一直都很努力地修行,然而很少有靜下心來,認真地體會這種四下無人,一片黑暗的混沌狀態。不知不覺,我便盤起了腿來,吸氣,呼氣,讓自己與周邊的炁場相連,讓自己變成一個空空蕩蕩的容器,與周圍相接觸。

  洗經伐髓之後的我已經跨入了修行的行當里,然而當初楊二丑曾說《種魔經註解》能夠使我變得讓他都恐懼的預言,一直都沒有實現。

  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一定是藏著一手,讓我明白不了其中的關鍵訣竅。

  或許我真的應該找一個師父,一個真心實意的師父,為我答疑解惑。

  想到師父,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青衣老道,想起了在五姑娘山上打雜的美好時光,想起了小白狐,想起了老鬼,想起了好多往事。倘若當年李道子收我為徒,豈不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只可惜,我錯過了,沒有福分。

  思維一直在游弋,突然間我感覺到頭頂上面有一些動靜,讓人心中發麻,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但見有一大群飛舞的小東西在我頭頂上旋繞,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什麼。突然間,那些東西陡然而下,朝著我這邊衝刺而來。

  黑暗中的東西最是可怕,我抓緊小寶劍抬手刺去,抖落一大蓬劍光,然而那些東西分外地靈活,一下子就從我的身邊越了過去,朝著外面飛走。

  離得近了,我才發現這些小東西都是些拳頭大的蝙蝠,模樣可怖,毛茸茸的。

  這些東西都是靠超聲波來判斷方位的,無論我揮舞得多快,也定然是刺不中它們一根寒毛的。不過讓我奇怪的事情是,這些蝙蝠不是夜間才會出來活動嗎,平日裡也不會攻擊人啊,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疑惑不解,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從溶洞深處傳來了一陣重物跑動的雜音,不像是人,反而有點像是大型牲口。

  在我的老家麻栗山附近其實也有類似的溶洞,打小就聽老人家聊起很多溶洞裡面的事情,有說鬼的,有說裡面住著捉星拿月的妖怪,也有說裡面住著傳說中的龍,無論哪一種,都不是現在的我所能夠對付的。

  我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緩慢地爬了起來,然而還沒有等我站穩,視線盡頭就突然衝出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四腳著地,拔腿就朝著我這兒沖。

  溶洞很大,中間甚至還有一條一米多寬的小溪,而我正好站在那小溪最窄的地方,那東西來得兇猛,一下子就朝著我的身上撞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下意識地朝上方一跳,避開這一撞,而當我落下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落在了這東西的背上。

  我手上抓著一大撮毛,才發現胯下的這東西跟牛犢子一般大小,不過更胖,毛也根根都硬,口中發出了「嗷嗷」的叫聲。我整個人伏在這東西的身上,將其牢牢拖住,它跑不動了,就地一滾,我被它朝旁邊狠狠甩去。

  在地上滾了兩圈,我還沒有爬起來,便發現這東西似乎遷怒於我,腦袋一低又朝著我這兒拱了過來。

  我這時才發現,這黑乎乎的大傢伙不是別的,而是我們麻栗山家家戶戶經常見到一種畜生——豬。不過這豬可不是我們圈裡面那傻乎乎的夯貨,而是山林裡面生長的野豬,這玩意雖然沒有東北老林子裡面的那般一身松脂,但是就剛才的那兇相也實在是讓人驚悸。

  這傢伙的兩根獠牙,尖銳得像那匕首。

  這般近距離交鋒,我還真有些怕被這貨給傷到,來不及去想這溶洞深處怎麼會跑出這麼一頭野豬來,連忙往旁邊閃開,跟其拉開距離。

  這頭野豬本來是在往外逃的,沒想到跟我一遭遇,竟不管不顧地朝我攻來。

  我背上有傷,一動就疼得直咧嘴,卻不得不和這東西周旋。要知道這野豬跟人不一樣,它是講不通道理的,比安南人更加難纏。野豬拱向前,一對獠牙簡直不像它的同類,反而跟這附近的特產大象有幾分相似,我左避右閃,抽空朝著這畜生揮出一劍,正中腦袋。

  然而讓我詫異的是,這削鐵如泥的小寶劍並沒有劈開這野豬的頭顱,反而好像是斬在了岩石上面一般,還有火花濺起來。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壞了,這哪裡是野豬,分明就是岩石做的豬玀啊?

  這一劍斬得我心慌,看到這野豬不受影響地轉身過來,鼻子噴著白氣,朝我發足狂沖,我下意識地朝旁邊一閃,這貨正好撞上了一根凸起的石筍。結果讓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這根人腰一般粗的石筍竟然被那野豬撞得碎成好幾塊。

  天啊,這簡直就是坦克啊!

  我感覺自己的思維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對這個世界簡直又是重新地認識了一番。不過這會兒也沒有容我感慨的時間,我曉得跟這貨硬拼,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好結果了,不過看樣子它好像方向感不強,於是我便跟它繞圈子。

  繞了兩圈這貨便懵了,氣喘吁吁,突然暴起,朝著我剛剛閃進去的一面岩壁猛然撞了上去。

  砰!

  我感覺腳下的大地都在抖,接著這貨從岩壁上滑落下來,我從旁邊衝過來,瞧見那岩壁居然被它撞得出現了一道蜘蛛網狀的巨大裂縫。

  這得有好幾十噸的力氣吧?

  瞧見那野豬還在氣喘呼呼地擺頭,掙扎著想要再爬起來,我心中膽寒,手上卻沒有半分客氣,一步跨前,小寶劍一個橫抹,將它那猙獰豬頭的眼珠子給劃破。

  接著劍鋒一轉,插在了它的喉管那兒,死死地抵住。

  那野豬腦袋堅硬如鐵,脖子下面倒還算是柔軟,小寶劍充分發揮了鋒利無比的屬性,將這堅韌的豬皮給切割開來,頓時就有一大泡的鮮血飆射而出。

  三連擊重創,這頭古怪的野豬終於失去了掙扎的力氣,躺倒在破碎的岩壁之下,呼呼地喘著粗氣,而這些氣息因為喉部氣管被割開,根本就傳遞不到心臟去,傷口處不斷地冒著血泡,終於四肢伸直,停歇了下來。

  我帶傷殺豬那叫一個辛苦,要不是當初一字劍黃晨曲教會了我幾手殺豬的活計,說不定就被這頭蠢豬給拱了。

  此豬一喪失威脅,我便直接躺倒在了它的身上,呼吸著這血腥的氣味,莫名感覺到一股興奮。

  然而當我準備將小寶劍收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這豬身上流出來的血,居然是藍色的。

  是的,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暗紅色的,但是仔細一瞧,隱隱之間竟然有一點兒藍。吃過巨型鲶魚眼珠子的我有夜視能力,不過也不敢確認,連忙打開手電筒一照,差一點就嚇趴了。

  天啊,這頭野豬不但流著藍色的血,而且還長著兩對眼睛,我剛才僅僅只是劃破了一對,另外兩隻正狠厲地死死盯著我呢。

  我的腦子一懵,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然而這時,從野豬出現的洞穴深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閉上眼睛,心中哀嘆:「我靠,這是要組團麼?」

  我捏了捏拳頭,感覺倘若再來一頭,我絕對扛不住了,心中頓感悲涼,想著就這樣靠著多休息一會兒,儲存能量。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竟然有一雙瑩白而小巧的赤足出現我的眼前,接著目光上移,我瞧見了一個穿著碎花衣裳的少女。

  這女孩兒十一二歲,跟小妮差不多大,但是個子要高一些,瓜子臉,大眼睛,白淨俏麗,一臉驚奇地看著躺在野豬身上的我,小聲地問了一句。我聽不懂這話,搖了搖頭,她又換了兩種話,說第四種的時候,我終於聽清楚了:「嘿,你沒事吧?」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你會漢語?你是中國人嗎?」

  少女笑了,伸手來拉我道:「兵哥哥,我會漢語,不過我不是中國人。」她的手像春芽一般柔軟,我有些心慌。而這時,突然聽到她一臉緊張地說道:「這黑豕是我在追的,剛才都已經被我傷到了,雖然被你放倒了,不過你可不能吞獨食啊!」

  我被她患得患失的表情逗樂了,笑著擺手說道:「這東西我不要,你有用就拿著吧。」

  我沒事帶一頭豬何用,所以表示不要,沒想到這女孩兒一下子就笑了,快活地拉著我的手,自我介紹道:「兵哥哥,你真的是個好人。我叫小觀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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