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比武之前集市亂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充滿著激烈的競爭，部隊裡面有全軍大比武，有各種各樣的技能比賽，這都是用來檢驗平日訓練成績的。當然，最好的檢驗辦法，唯有通過戰場，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不適者亡魂。

  至於我們這兒，其實倒也簡單。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培訓之後，結業評選總共分為兩級：第一級是筆試和臨場考核部分，通過考核的成員可以繼續留在這裡，不及格的則會被遣返；第二級則是從通過第一級考核的人員裡面，分出三個項目來，分別是徒手、器械以及秘法三項內容，可報多項，也可以單報一項。不過據說如果能夠在這一場大比武上獲得不錯的名次，便有可能進入快速上升通道，步入到總局領導的眼中。這是其一，其二則是在原本固定的人員之外，局裡還會組織一個戰略執行小組，專門應付對面的非軍事、非常規的力量。

  這樣的執行小組，是三個營地、近四百多人裡面挑選出來的最精銳成員，他們將要面對安南凶名赫赫的黑巫僧人以及來自東南亞的黑巫師，他們屬於最危險的一種。

  然而像我們這些人，最怕的就是平淡，而不是危險。對手越強大，越能夠引起我們的興趣，因為唯有與這樣的對手過招，我們方才能夠變得更強。

  這個世界上的修行者，除了那些修心唯上的老道學，基本上能夠入得此門中來的，莫不都是想著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

  因為你只有厲害了，方才能夠不被人欺負，去實現自己心中的理想和抱負。

  所以當這個消息一出來，整個營地都翻天了，眾人摩拳擦掌。而我們四個兄弟也彼此約定，說一定要拿到一個好名次，爭取進入那個勞什子的戰略小組，到時候能夠參加幾次真刀真槍的戰鬥，免得以後回去跟人聊天，說半天連個吹牛的根據都沒有，合著真的就是過來觀摩旅遊的了。

  

  爭鬥果然是雄性動物的本能，除了寥寥可數的一些女同志，大部分都是鬥志昂揚，連接下來的訓練也格外地賣力。

  不過這事兒雖然傳得沸沸揚揚，但是一直到了八月中旬，方才有正式的方案出來。果然是三大營地集合，進行完最基礎的考核之後，在滇南文山州的一處大軍營校場上開始分批比武。我們一個營地差不多也就一個連的建制，方案宣布沒有多久，就開始了第一級的考核。

  考核的內容並不複雜，除了一些軍事管理條例和平日裡的培訓內容之外，也就是一些敵情要點，只要在這段時間裡用心聽過，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過話雖如此，總有一些人因為各種原因被刷下來，然後黯然離去。其中有一個是與我一起從江陰省過來的，我去送了一回，瞧見那人離開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是紅的。

  那是一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性格也十分堅強，然而在上車的那一剎那，哭得就像一個孩子。我當時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或許在他們的心中，在那一刻，榮譽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作為一個失敗者離開，但凡是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人都不會去想。

  我不想像這哥們一般離開，於是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得更好，至少要在接下來的全局演武之中，拿到一個靠前的名次，方才能夠和同宿舍的這些哥哥們一起，去那個叫做戰略執行小組的編制。

  其實仔細想一想，劉老三送給我的《圓靈掌心雷秘解》，我已經練得算是入了門道，拳腳功夫方面則有《種魔經註解》的魔功加持，我倒也不會弱於常人；至於器械，這個我也不懼，畢竟跟努爾和一字劍學過許多，特別是一字劍的教導，更是讓我明白如何將劍當做朋友，化作敵人最可怕的對手，而且我這把從李道子那兒傳承而來的「斬邪斷瘟使院」也是不錯的兵刃；至於秘法，這個還真的有些頭疼，但是我修行道經這麼多年，雖無手段，卻身懷李道子的符籙，文可驅白合魅惑，武可馭胖妞化形。如此想來，倒也是信心滿滿。

  在第一級考核成績宣布後的第二天，便開始了前線總局大比武的報名活動，我是廣撒網多捕魚，全部都報了。而蕭大炮、王朋和努爾三人，各自都只報了兩項，除都報了秘法之外，前者報了拳腳，而後面兩位則報了器械。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所擅長的領域，重複報名只會過多地牽扯自己的精力，反而導致每項成績都不佳，所以我是這個營地里少數全部報名的人。給我們填寫表格的是娃娃臉謝毅，他給我在報名表上面打了勾，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多言。

  我和謝毅、劉春雖有私怨，不過在為國而戰的大背景下，彼此倒也沒有表露太多，但他這一眼，卻讓我心中有些發毛。

  因為人數眾多，所以大比武需要持續三天時間，我們這營地離得近，便按照野外行軍的裝備，步行前往位於三十公里之外的軍營校場。而廣南那邊的營地據說能夠坐軍用飛機提前趕來，這讓所有人都羨慕不已，恨不得自己當初也分在了廣南。

  在當時，飛機可是稀罕貨，能夠坐著它上天兜一圈，那可是一輩子吹牛皮的好談資。

  報完名，很快就到了大比武的日子，我們收拾好行裝朝著北方行進，一路上鬥志昂揚，有說有笑。王朋問起了我一件事情，說：「你是不是跟一字劍黃晨曲君很熟？」

  我點頭，對他說我使劍有一部分可是跟他學習的。這情況讓旁邊幾人都十分好奇，我有些不明白，一交流方才曉得，那個殺豬匠最近又幹了幾件大事，將江湖上幾個惡名昭著的凶人給料理了。這其中一個真名不具，外號叫做魅魔，是解放前一個神秘組織的大頭目之一，鼎鼎有名，結果卻喪命於此人劍下，讓很多人都感到震驚。後來那魅魔留下的兩個徒弟糾集了一批邪道高手對其進行追殺，從東三省一直到內蒙赤峰，而後還越過國境去了蘇聯境內，動靜鬧得頗大呢。

  這事兒一起，就有人開始著手進行調查，才發現這個一字劍幾乎是橫空出世。在此之前，他僅僅是在錦官城的一個肉聯廠干殺豬掏下水的活計，而後便開始聲名鵲起，其中的一項戰績，就是在金陵擒拿臭名昭著的集雲社大檔頭朱建龍。

  另外還有傳聞，說許久沒有出現在江湖之上的飛劍，他手上就有一把。

  一字劍因為出身於錦官城，正好是青城山的勢力範圍，所以王朋倒也十分關注，我將與那麻臉丑漢子的交往跟他談及，王朋點頭，說：「不錯，他倒是個真漢子，而且既然和麻衣世家的人在一起，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談完一字劍，我們又是一陣埋頭急行軍，終於到了目的地。有人引導我們進入軍營歇息，用過午餐之後，開始過去勘測場地，以及了解大比武的行程安排。

  帶隊的是疤臉劉春，他開完會回來告訴我們，說第一天會舉行初步篩選，而第二天會進行各項目的十強選拔，到了第三天則會最終決定名次，至於本次比武的規則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一會兒營房前面的公示欄裡面會有公告貼出來。

  這一次的承辦方是滇南省特勤局，而且第三天的時候總局的高級顧問許老也將親臨現場，附近駐軍的首長也將受到邀請前來觀摩，劉春希望我們努力表現，比出自己的風采來。

  大戰在即，需要養精蓄銳，我們幾人沒有太多的活動，也不會再臨時抱佛腳，而是放鬆心情，與指導員報備過後，出了軍營，朝著外面溜達而去。

  這軍營離附近的鄉場蠻近的，我們四人外加一隻小毛猴兒，溜溜達達，便來到附近不遠的集市上面，瞧見泥濘道路的兩側有好多小攤子，很多鄉民過來賣山貨。我們幾個人在軍營里待太久，有些嘴饞，於是湊一湊，來到鄉場上的一家小館子，要了點酒菜。胖妞這小東西喜歡飲酒，但被蕭大炮灌了三連杯就頭暈，熬不住跑了出去，我想去追，他們攔住我，說那小猴兒鬼精鬼精的，還能跑到天邊去不成。

  我一想也是，沒有再多在意。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叫喚，卻正是胖妞，我扭過頭去，只見這小猴子額頭上面竟然掛著一張黃色符籙，正跌跌撞撞地朝著我們這邊跑來。

  再看它後面，則追了五個跟我們一樣打扮的青年，為首一個劍眉方臉，鼻若懸膽，卻是一個挽著道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