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必得人心

  「剛才他好像在跟什麼人匯報，那個人在——」

  「八十七樓。」鴉補充道。

  「我們走！」

  武小德朝窗外輕輕一躍，頓時化作烏鴉，繞著大廈飛了幾圈便找到了八十七樓。

  烏鴉略一觀察，便發現了那個亮著燈光的辦公室。

  只見一個男人翹著二郎腿，一手拿煙，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口沫橫飛的打著電話。

  這裡的窗戶倒是開著的。

  烏鴉還是不進去，躲在窗戶外聆聽。

  「王局長，我們這邊的事基本已經搞定，那個通緝犯抓到抓不到，都沒有什麼意義了，不過我這人肯定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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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諾不變，東西已經準備好，我的秘書馬上給你們送過去。」

  「對……抓到以後就殺了，以絕後患，您的位置是——」

  「濱江路？你們在哪裡打牌？」

  「食神酒樓，308包廂？好，我這就讓他過去。」

  電話掛斷。

  男人在手機上劃了幾下，發了一條語音：「去濱江路食神酒樓，王局長他們在打牌，你去把事情辦了。」

  語音發出去。

  男人將手機扔在沙發上，吸了一口煙，輕嘆道：「事情總算辦完了。」

  「也許還沒有。」

  另一道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男人猛然回頭望去。

  只見窗戶已經打開，一個少年坐在窗台上，正頗為感興趣的打量著自己。

  「武小德！」男人失聲道。

  他衝到桌子前，伸手就要按一個按鈕。

  啪！

  男人的手被打了一下，整個人如遭雷擊，幾乎失去控制一般朝後連退幾步。

  武小德站在桌子前，收回自己的手，好奇的看了看桌上那個按鈕，又轉頭望向那個男人。

  「你應該是大人物了，不然也沒有能力對我發出那樣的通緝。」

  武小德道。

  男人臉上神情變化，悄然邁步，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還沒緩過來。

  剛才那是什麼？

  為什麼他打了自己一掌，自己到現在都邁不開腳步？

  「你誤會了，其實我們只是為了找到夏蕙蘭，並不是對你有什麼惡意。」男人勉強笑道。

  他一笑，武小德也跟著笑起來，甚至走上前，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其實你們想錯了一件事。」

  「請您指教，有不對的地方我們一定改。」男人認真說道。

  「你們在電視上說我縱火、殺人、極度兇殘，連普通人都殺了好幾個，可是你們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武小德道。

  「什麼事？」男人忍不住問道。

  武小德深深的看著他，輕聲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確實是這樣的人。」

  男人呆住。

  冷汗一顆一顆從他的額頭上、後背上冒出來。

  「我們什麼也不懂，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對了，賠償！您要什麼儘管說，我一定好好賠償您的損失。」

  男人賠著笑臉連聲說道。

  「有個女人中了邪術，被綁在椅子上，我很好奇，那邪術是誰施展的。」武小德道。

  「是夏蕙蘭導師找的人！他花了一筆錢，在黑市上找了一些惡徒乾的！」男人連忙道。

  「濱江路，食神酒樓上又是誰？」

  「帝國守備局的王局長，他發布的通緝。」

  武小德默默點頭。

  帝國守備局是比警察局更高一個層級的存在，管理軍隊和警察。

  這樣的大人物，想要在全國發一個通緝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行了，我話問完，請上路——」

  「等一下！我有一個秘密跟你說！是關於我們公司地下130層的終極秘密。」男人急忙道。

  「不聽。」武小德道。

  男子大聲道：「這可以讓你知道世界背後的真正秘密！我把它獻給你，只求你放我一馬，其實那是一條巨大的骨——」

  武小德神情一變，用手捂住他的嘴，將他按在牆上道：

  「閉嘴！你以為我會好奇？」

  男子目光閃爍，嘴巴「唔唔」出聲，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武小德道：「蘭姐說過，你們公司的秘密太多，很多都是國家絕密實驗——這些事情如果被當眾說出來，四周的任何信息終端都會立刻激活，連接中央智腦，檢查事件泄密程度。」

  他搖搖頭，壓低聲音道：「我才不在乎你們有什麼秘密，我是來息事寧人的。」

  武小德把對方拖到窗戶邊，自己先朝外探頭看了看，確定不會砸到什麼人了，這才將男人朝外一扔——

  那個男人爆發出一陣嚎叫，在夜空中划過一道拋物線，朝大地墜去。

  武小德站在窗邊等了數息。

  終於，幾個零星的光點從八十七樓下的街道上飄飛起來，落在他面前。

  「太少了，不夠分啊，把這座大廈點了吧。」烏鴉之靈抱怨道。

  「無辜的人不能動。」武小德輕聲道。

  「唉，那怎麼辦，這確實太少了。」烏鴉之靈道。

  虛空中猛然浮現出一盞虛幻的燈。

  這燈出現的瞬間，爆發出一聲「咣」的巨響，然後迅速化作一顆星芒。

  武小德呆了呆。

  ——這是什麼情況？

  虛空中，一陣陣風悄然出現，在房間裡繚繞不休。

  風如同漩渦一樣，圍繞在武小德四周，發出輕柔而悠長的呼嘯聲，就像是在傾述著什麼。

  武小德神情微凝，扭頭朝亡靈之書望去。

  只見亡靈之書已經自動翻開，顯現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你完成了兩次擊殺，目標均為業障如山的罪孽之人。」

  「徘徊在此棟大廈上的無數亡靈終於滿足了心愿，從此可以不必因為怨恨和痛苦而被束縛在此地。」

  「它們即將獲得安息。」

  「在這分別的時刻，它們一起祝福了你。」

  「你獲得了『眾亡者的最後祝福』。」

  「你的功德增加了一點。」

  「當前功德：1。」

  「功德是極其罕見的無形力量，它並不像魂力那樣可以驅動招式，但它是許多事情的門檻。」

  「以後你發布委託的時候，將可以使用到它。」

  武小德啞然。

  這座大廈里竟然有「無數亡靈」徘徊。

  他們究竟做了什麼，會讓這麼多人死在這裡？

  如此看來，夏蕙蘭選擇離開也是完全正確的，否則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死在這裡了。

  不過話說回來，明明是一個科技公司，為什麼會有「無數亡靈」？

  「等一下！等一下！」

  鴉突然叫嚷起來。

  「怎麼了？」武小德詫異道。

  「我感應到了同類的氣息……我們要去救它！」鴉扇著翅膀道。

  「你知道它在哪裡嗎？」

  「應該在上面，我們要朝上飛。」

  「走。」

  武小德跳出窗外，化作黑鳥沿著牆壁朝上飛去。

  「停！就在這裡。」鴉出聲道。

  武小德落在窗台上，將手按在玻璃上，輕輕一推。

  嘩啦！

  玻璃頓時碎裂。

  他進入房間仔細一看，只見這裡是一個空曠的所在，似乎有些像是倉庫。

  鴉重新化作鳥兒，停在他肩頭，急切的朝四周望去。

  「快！快！快！」它叫道。

  「不要急，我看看這裡的情況。」

  武小德走到門口，看了看門邊那一連串的標識。

  這一刻，夏蕙蘭和那名女屍的記憶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雖然她們給予武小德的都是極其專業的知識，但其中必然要依託於公司的各種設備來展示知識的運用。

  藉助於此，武小德自然知曉了一些這裡的事情。

  「這個標識的意思是……臨時存儲間。」

  武小德解釋道：「這裡的東西都是很快就要在實驗中用上，只在這裡放一下，很快就要運走。」

  「我已經感應到了，左邊牆壁里有我同類的氣息。」鴉催促道。

  武小德閉上眼思索片刻，將手按在牆壁的某處。

  「我記得……所有的臨時存儲間都是這樣的構造……」

  他伸手在牆上按了一下。

  一個小巧的控制台跳出來，浮現在他面前。

  武小德看了看幾個機械圖標，在其中一個圖標上點了點。

  牆壁緩緩打開。

  只見牆壁里是一個鐵絲網籠，裡面鎖著一隻烏鴉。

  興許是被關了太長時間，這烏鴉看上去沒精打采，甚至武小德出現的時候，它的目光中還閃過了一縷絕望。

  鴉的聲音忽然放輕了，輕聲道：「啊，快看，她多美！」

  「她？男他還是女她？」武小德警惕的問。

  「女——她還活著，快，救她出來！」鴉踩在他肩膀上，大聲催促道。

  「你是靈，它是活的，你們人鬼殊途啊。」武小德忍不住道。

  「笨蛋，她的靈魂強度極高，死亡之後有機會成為英靈——這可是萬中無一的奇女子，你明白嗎？快救她！」鴉再次催促道。

  奇女子……

  你到底看過多少人類的影片？

  武小德心中好笑，伸出手去準備救那隻烏鴉，忽然又停住。

  「怎麼了？算我求你好不好？我們靈不能影響現實，只有你能救她。」鴉放低了姿態，哀求道。

  武小德眉頭皺著，仿佛在想什麼問題。

  鴉再次說道：「你的鐵線拳絕對能破開這鐵籠，只需舉手之勞，就可以放她自由。」

  這時武小德終於開口道：「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我再均一些魂力給你，幫幫忙，兄弟。」鴉說道。

  「不需要額外的魂力，其實我只是覺得……這麼重要的時刻，何不讓你親自救她？」武小德道。

  「什麼？你讓我來裝這個逼？」鴉情不自禁叫起來。

  「——是讓你親自顯聖，為以後她化為英靈提前做準備。」武小德糾正它道。

  鴉呆了呆，轉頭凝視著武小德。

  武小德臉上一副堅毅果決的模樣，認真的沖它點了點頭。

  毫無徵兆的——

  只聽「咣！」的一聲巨響，鴉的身上冒出來無數虛幻的星芒，憑空凝聚成三顆星辰。

  星辰的光輝照耀在亡靈之書上，迅速化作一行行冰晶小字：

  「恭喜！」

  「你得到了烏鴉之靈的認可與欣賞。」

  「當前認可度：三星。」

  「本書已和烏鴉之靈完成了共鳴，並將從它身上隨機抽取有價值的東西。」

  「已抽取天賦屬性：」

  「次級靈巧（被動）（恆定）。」

  「在任何戰鬥中，你的移動和出手將更加敏捷，敵人的攻擊將更難打中你。」

  「本場說明：」

  「你感悟到了使用亡靈之書的秘訣之一：」

  「助人顯聖，必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