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最後一個見過她女兒的人。

  她到底是不是人？！

  

  心跳還在砰砰不斷加速，望著老人的身形，曹曉不斷問自己這個問題。

  老人佝僂身子，背影消瘦，出了單元門明顯感覺她走起路來都乾淨利落。

  手掌有溫度，應該是人才對。

  假如不是人，或許...或許自己早就死了！

  可是剛剛那空白的遺像，還有那個扭曲詭異的笑容，又該如何解釋？

  曹曉儘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剛剛發生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他有些懊惱，抓狂。

  從小爹媽走得早，村子就傳把一家人都剋死了。是奶奶托著10歲的自己，重新找了個地方才活了下來。

  為什麼自己會面對這些事情？

  老人不再說話，他也不敢問，生怕回過頭來是一副蒼白沒有血色的面孔，滿嘴獠牙...

  向前走又走了片刻，老人的聲音突然在曹曉耳邊響起：「沒想到，你能進入靈界...」

  突然間冒出的一個聲音，嚇得他差點跳了起來。

  「靈界...什麼是靈界...」

  「奶奶，我就是個修寬帶的。你別搞我呀...」

  曹曉帶著哭腔，終於逮住說話的機會，喋喋不休，更多的是在求饒。

  就剛剛遇到那種情況，換做是誰，現在都無法淡定。

  老人呵呵一笑，將香舉過頭頂，左右環顧。

  這炷香，在她手裡像是一盞燈一樣能夠照看前面的路。

  「靈界是生死之間的一個世界，人死之後便會在靈界待上一段時間，然後再進入輪迴...」

  「我們現在就處於靈界之中，正常死亡的鬼魂是不需要招魂進入輪迴，除了一些魂魄由於執念怨念太深會留在靈界之中...」

  曹曉緊緊跟在老人的身後，有些欲哭無淚，又感覺這些話語似曾相識：「我知道這些，網文里許多這種東西，但是，奶奶你說這些到底跟我有啥關係！」

  老人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語，繼續向前走。

  周圍的建築物似乎一直在變動，像是走在迷宮裡，曹曉有些慌張的望著四周，還是知道的要是出小區五分鐘不到，可是現在快走了十多分鐘，依然沒有到達小區的門口。

  老人不再說話，曹曉慌亂般左右環顧，冷月下，單元樓上錯綜雜亂的光纜線路像是蜘蛛網一樣被映射在水泥地上。

  好像...好像走了這麼久依然在四號樓下。

  「比如，你剛剛去的那家...」老人抬頭看了一眼單元樓上的樓號，嘆了口氣道好像壓根沒打算回答曹曉的問題。

  聽到老人說到剛剛發生的事情，曹曉身上不由再次打了一個冷戰。

  回想到樓上老人說的那就話，「全家人都死光了，修什麼網...」

  然後，小聲問了一句：「剛剛那家...真的全...死了？」

  「嗯！」老人停下腳步，繼續將香舉過頭頂，曹曉發現那香已經燒過半。

  看了片刻，老人向前走了兩步，接著說道：「十天前，老張兩口為救女兒溺水而亡。」

  溺水？聽到溺水兩字，曹曉似乎想到了什麼。

  怪不說，剛剛被老人拉出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在水裡無法呼吸。

  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真的如老人所說的那樣？！

  「所以說，我剛剛拉你的時候，是不是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水裡呆著。」老人繼續說道：「女兒是救上來了，可是雙親卻死了...」

  「而後女兒思念雙親甚切，在自責中喝藥自殺了...」

  老人喃喃說道，好像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聽到這些話，曹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重創般，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解的問道：「我...我記得前段時間才去他們家處理過寬帶故障，我好想見過他女兒...」

  曹曉突然想起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其實當天早上，他是在三樓處理故障之後，下樓的時候被這家女兒給叫住了。

  當時記得十分清楚，女孩素顏，臉上有顆痣，身材嬌小，穿著一件灰色連體睡衣，雙眼通紅，明顯是剛剛哭過。

  在曹曉下樓的時候，被女孩叫住。

  女孩指了指門頭上方的無線攝像頭，聲音低沉的說了句，路由器距離攝像頭太遠了，老是斷信號，想把路由器重新放個位置。

  這裡都是一些老舊小區，屋子長時間不住人，在門上安一個攝像頭並不意外。

  曹曉看著女孩讓人憐憫的樣子，也沒有想太多，就選擇了幫這個忙，其實這種情況下還是需要走工單流程的。

  在工作的時候，他發現二樓的牆外還有一個攝像頭。

  當時就納悶，門口安一個攝像頭還有情可原，你這牆外再安一個攝像頭，這是怕有人上門勒索，打劫？

  那會還想吐槽，走進屋子的時候，發現電視柜上擺著兩幅遺像，遺像前還燃著香...

  登時內心開始自責。

  而自己整個工作過程都面對著遺像完成的，當時因為避諱，頭也不敢抬。

  「是的，第二天她就喝藥自殺了！」老人的話語打斷了曹曉的思緒。

  第二天？

  第二天...

  嘴裡不停的嘀咕著，曹曉在腦海里不停在思索著最近這幾天的行動軌跡，努力想找出一絲，哪怕半點痕跡證明，這裡所有發生的事情跟自己沒有關係。

  陡然間，曹曉身軀一震。

  似乎想起來了，就在前幾天，鐵路東區有發喪的隊伍...

  「可是...」

  曹曉繼續想辯解...

  「你是最後一個見他女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