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敗露

  又過了月余，鎮西這邊宅子裡伺候過鳳瑛的男人都被測出了有身孕，一時間她的名氣可是在鎮子上傳開了，不少子嗣艱難的娘子都上門向她請教。

  「雲娘子，你這府里可是熱鬧啊。」王琳手中拿著賀禮，揶揄地用手肘碰了碰鳳瑛。

  鳳瑛笑了笑行了個同輩禮：「聽說王姐姐家中小侍也診出了喜脈，同喜同喜。」

  「是啊，只是我那未婚夫聽說了之後生了好大一通氣，還當著我母親的面說不嫁。」王琳有些惱怒地說：「現在誰家不是三夫四侍的，他還沒進門就這般妒忌，往後豈不是要鬧得我家宅不寧，母親當場就同他退了婚。」

  鳳瑛想到賈珍珍，也不由得點點頭：「是啊，不過王姐姐的丈母倒是明事理的，把親換成了小兒子，那妒夫聽說已經抬進王姐姐家門了。」

  「是這麼回事，丈母知禮，當晚就一頂小轎抬過來了，要我說這男人也是下賤，放著好好的正夫不當，如今還不是進了我家當個小侍。」王琳嗤笑了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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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又聊了些學識上的事情，王琳才正色道：「說起來今日是受老師之託，向雲娘子請教些事情的。」

  「什麼事，可別又是生子秘方。」鳳瑛攤了攤手：「我可沒有什麼秘方，許是心中虔誠，每日三拜母神，這才得了庇佑罷了。」

  王琳笑了笑：「你這話出口後，現在外邊母神的雕像都被賣漲價了，廟裡的人也增加了不少，不過老師不死心，還是托我來問上一問。」

  她說的那位老師也是個大人物，是鎮上唯一一家學堂的院長，從前也是教過雲瑛的，不過幾年前出事後兩人就沒有交集了。

  一直到這回要去府試了，秦娘子才找上門來，說願意為她推薦，也算是幫了她的大忙，畢竟去府試除了要有同床作保，也是需要有地位的教書娘子推薦的。

  鳳瑛嘆了口氣：「老師對我有恩，若是有秘方，我定然願意幫上一幫，只是我也是靠著母神眷佑罷了。」

  這位老師如今已年近六旬，膝下卻僅有一位年幼的公子，若是哪天老師陽壽將近，那她的嬌夫幼子只怕是都要被抓進嗣樓去，也不怪她這麼著急了。

  「雲娘子也不必多慮，許是老師時運不濟罷了，那我便不多叨擾，先回去同老師復命了。」王琳說著拱了拱手便離開。

  她離開後不久，賈家突然派了人來請。

  鳳瑛只當是賈珍珍聽了這邊一個接一個地有孕，又開始爭風吃醋了，她皺著眉點了點頭跟著這些人往賈府走去。

  說來她也近半個月沒見到賈珍珍了。

  他有孕後，就喜歡從各處搜集偏方，吃了不少的東西，就為了一舉得女。

  這吃下去能不能得女不知道，他的身子倒是越吃越難看，臉也腫了起來，莫說伺候了，就是看著都倒胃口，鳳瑛說了幾次他還偷偷吃後，不想再看他那張豬哥臉，就乾脆不回賈府了。

  還未走到院子裡，就聽到賈珍珍蠻橫尖銳的罵聲，和茗香哭泣求饒的聲音。

  鳳瑛這才想起來，茗香也是懷著她的孩子的，這該不會是被賈珍珍這個妒夫發現了。

  她連忙跑了過去，只看到茗香被人壓著跪在院子裡，賈珍珍拿著木棍正往他腹上打。

  「住手！」鳳瑛連忙過去把木棍奪下，又讓人去請大夫，這才給賈珍珍甩了一巴掌。

  「妻主，你為了這麼個下賤玩意打我！」賈珍珍不可置信的捂著臉，眼中閃過怨恨：「大夫說這爛貨肚中已有一月身孕，不知道是從哪帶上的野種。」

  茗香此時氣若遊絲，強忍著痛意抓住了身邊女人的手哭訴：「妻主，奴早同貴侍求情，說奴肚中懷的是妻主的骨肉，可貴侍仍要把奴腹中的小主子生生打掉。」

  「你受苦了，莫怕，我來了。」鳳瑛心疼地看著他的肚子，那裡面也是兩千兩，可不能出事，連忙讓人把他扶到裡間去照顧。

  茗香聽了這話，提著的心可算是放到了肚子裡，他一個沒名分的侍從，賣身契還拿捏在賈珍珍手裡，若是惹人生氣，就算是把他賣了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剛才才故意喊了主母為妻主，只是妻主到底是應下了，這樣一來，他和他腹中的孩兒都能留下來了。

  他這一鬆懈，身上的疼痛就一股腦地涌了出來，他一個沒受住暈了過去，現場好一片混亂。

  「妻主這是要納了這爛貨。」賈珍珍憤恨地抱著肚子說。

  鳳瑛看著他這難看的樣子皺了皺眉，但又想想他肚子裡的也是兩千兩，還是緩了聲說：「到底有了我的孩子，總歸他賣身契還拿捏在珍兒手裡，等肚子裡的孩子落了下來，珍兒再隨便處置就是了，只是在這之前還要好生看著。」

  聽到她這麼說，賈珍珍的臉上才浮現出笑意，只是他現在滿臉橫肉，這一笑讓看慣了美男的鳳瑛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說著讓他好好休息就回去了。

  「我還當他有什麼本事，爬上了妻主的床，也不過是個用完就扔的玩意罷了，等他肚子裡的崽子下出來，看我不把他賣到窯子裡。」賈珍珍恨恨地說。

  身旁的侍從小心地扶著他應和：「是啊，一個低賤的侍從也敢同貴侍爭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賈珍珍抬頭，用力地掐了掐說話侍從的臉：「清茗，往常沒注意看，你似乎也有幾分姿色，往常你同茗香關係最好，該不會早就知道了幫他瞞著，等他被妻主抬成夫侍後，也仿著他的樣子上位吧！」

  清茗嚇得跪在地上：「奴不敢，奴同貴侍一同長大，這輩子自然都盡心服侍貴侍。」

  「茗香難道就不是同我一塊長大的了嗎。」賈珍珍恨恨地拍了拍桌子，又抬眼，看到滿院子的侍從們都是模樣周正，身型勻稱，不由得發起了大火。

  最後他在院子裡砸了一通東西，又把伺候的人全都換了一批又老又丑的侍從，這才消停下來，只是他這一換，鳳瑛更加不願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