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不同尋常
2024-09-30 12:41:14
作者: 三七之間
謝顏發誓她不是故意偷看的,這只是一個意外。
從水心殿出來的時候,看見宴箏和莫聽在水廊的對面上等著她,謝顏這才反應過來宴箏不知道何時溜出來了。
「兄長擔心聖上的安危,便叫我出來告訴莫聽一聲,讓他注意些。」宴箏面露不滿之色,「這樣也好,我不愛在裡面呆著,你和兄長一直忙著卿卿我我,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妹妹。」
謝顏想到宴徐行之前讓她給宴箏相看個夫婿,自己忘了個一乾二淨的事,心虛不已,「莫要胡說,我何時和他……卿卿我我了?」
宴箏給了她一個「你是不是以為我看不見」的眼神。
「咳咳咳,莫要說了,咱們先去馬車裡等著吧,一會兒你兄長該出來了。」謝顏連忙轉移了話題。
在說下去,她就要沒臉見人了。
正常在宴席之後,都會有很長的空閒時間隨意走動,謝顏原本約好和王微語一道走走,欣賞一下金明池的美景,現在是不用想了。
宴家的馬車離的不遠,不少朝臣在朦朧月色的掩護下上了各家的馬車,迅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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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顏等人正想著上馬車,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她們的耳畔,「溫指揮使!」
謝顏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眼疾手快的宴箏拉了一把,塞到馬車後躲了起來。
溫慈的不解風情叫她們都聽不下去了,也就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謝顏帶著尷尬的笑走到徐飛月的面前,「冒昧了。」
宴箏快言快語,好奇地問道:「徐姑娘是特意等溫指揮使的嗎?」
徐飛月臉上的紅暈還未消散,聞言輕聲道:「只是碰巧遇見,聽說有人觸怒了聖顏,溫指揮使半夜出去抓人,便來問問。」
說到這件事,謝顏也心有餘悸,「溫指揮使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
「是我唐突了,只是到底有些擔心罷了。」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曖昧,她連忙解釋道:「昨晚我等被侍衛攔在水榭里,所有人不得走動,只瞧見溫……指揮使帶著人匆忙離去,又渾身是血地回來,還以為他受了傷。」
說完,她似乎是有些感慨道:「我這才知曉他竟然是皇城司指揮使。」
謝顏有些不好意思,「我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只是他身份特殊,不宜聲張。」
「我早就知道他身份不簡單,只是沒想到竟然這般尊貴。」徐飛月有些傷感道:「像我們這樣的女子,他什麼身份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謝顏聽了有些難受,還未等她安慰幾句,徐飛月便飛快地收拾好了情緒,關切地問道:「你們沒事兒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聖上怎麼會生那麼大的氣,會不會遷怒到你們?」
「沒事。」謝顏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左右都是朝廷的事,與我們並無干係。」
徐飛月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躊躇片刻又問道:「我方才瞧見喬姑娘的情況似乎不大好,她這是怎麼了? 」
關於喬晚凝的事情,謝顏也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其辭地解釋她是被喬夫人打了一巴掌。
徐飛月聽完,臉上的表情無奈又心疼,「以前便覺得喬姑娘不容易,雖有『上京第一美人』之稱,但處處要被她祖父桎梏,如今她娘竟然對她動了手,也不怕丟了喬家的臉。」
喬家的臉恐怕很快便要沒了,謝顏暗自想著,微笑著道:「旁人的不過,她倒是發現徐飛月似乎很關心喬晚凝,兩人的關係很是親密啊。
「是啊。」徐飛月敏銳地察覺到了謝顏態度上的變化,心思流轉間,飛快轉移了話題,「還是宴姑娘有福氣,美貌才情皆有之,再加上有一個三司使的兄長,想來過兩年宴家的門檻都要被求親的人踏破了。」
似乎沒想到徐飛月會突然說到自己身上,宴箏大大方方道:「若是求親的人肯入贅我宴家,那也不妨事,不然來的人再多也沒用。」
徐飛月對她的回答很是詫異,愣了愣,又展顏笑道:「說的什麼胡話?女兒家嫁人天經地義,好好的叫人入贅做甚?也不怕兩人因此生了間隙,便是我一個風塵女子,也渴望能有個知心人陪伴。」
本朝入贅之風盛行,但大多是平民百姓為之,只有一些家境貧寒的讀書人或者是走投無路之人才會選擇入贅女家,男嫁女娶。
但這樣的行為在一些清高之人看來便是傷風敗俗、世風日下之舉,為眾人所鄙夷。
宴箏沒有回答,這些話她才懶得聽呢,她堂堂三司使的妹妹,娶一個男人怎麼了?
倒是莫聽聽了,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起來,落在宴箏身上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思索和審視。
若是宴箏成婚了,他豈不是要多一個主子?入贅的人能有什麼好的?這樣的男兒怎麼能配的上肆意灑脫又心思敏感的她?
謝顏見狀,連忙笑道:「往後的事誰能說的清呢,且看緣分如何。」
說起來,宴箏能如此隨性,跟宴徐行脫不開干係,宴徐行雖然從未說過,但她能感覺出來他對宴箏這個妹妹的在意和寵溺。
那是一種她做任何事都不會被責備、不會被破冷水的自由,宴徐行不會對她的行為和思想有任何約束,全憑她自己的心意。
若是他知道了宴箏的這個想法,大約下一步便是去打探能入贅的人選了。
「這是好事。」徐飛月僵硬地笑了笑,抬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等著的婢女下人,欠身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先告辭了。」
「好。」謝顏點點頭,與她辭別。
直到徐飛月的身影漸漸走遠,謝顏的臉上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為何,她在徐飛月的身上感受到了幾分不尋常。
「在想什麼?」宴徐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謝顏抬起頭,對上了他疲憊的眸子,微微笑道:「沒事,只是和徐姑娘聊了幾句。」
宴徐行看著遠處消失在馬車上的徐飛月,迅速收回視線,淡淡道:「回去吧,我乏了。」
「嗯。」謝顏答應一聲。
幾個人頂著即將升起的朝陽,上了馬車,緩緩離去。
以金明池為起點,幾十輛馬車分赴到上京城的各個宅邸,無數侍衛和差役急速湧向城門。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敵我博弈即將在上京城上演,而這一次所有的人都是對方的棋子。
……
邊關。
距離西夏最近的豐州城內,不少百姓和將士們正忙著加固城牆。
因為前方戰敗,城中的許多百姓深怕收到牽連,忙不迭地收拾細軟,早早逃離了。
當然,也有許多百姓相信霍老將軍的威名,投身軍中,希望儘自己的微薄之力擋住來勢洶洶的西夏大軍。
豐州城的府衙里,霍老將軍正在和眾多將士安排防守事宜,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霍珩冷不丁闖了進來。
「爹!」見許多將士在這裡,他連忙改了口,」霍將軍!」
霍珩先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和將士們商討要事,直到霍珩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揮手叫眾人離開,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霍珩在等待的這頓時間已經靜下心來,聞言解釋道:「孩兒聽說您又上戰場了?」
因為前線將士的慘敗,領頭的將軍被革去了官職,他受命去安頓兵敗的士兵。
好不容易等到新的將軍接替,他一回豐州便聽說霍老將軍親自上了戰場,打退了西夏人的又一次進攻。
霍老將軍畢竟年紀大了,之前受的傷還未好全,霍珩實在有些擔心。
「放心,為父死不了。」霍老將軍不在意地揮揮手,「他們想殺為父可沒那麼容易。」
「戰場無情,您還是小心些為好。」霍珩不贊同道:「衝鋒陷陣有兒子就夠了,你留在後方守城便是。」
霍老將軍擅於守城,之所以留守在豐州,也是因為豐州是西夏進入大仁的最後一道防線,只要守住這裡,他們便進不了中原。
」為父心裡有數,莫要擔心。「霍老將軍擺擺手,」你來的正好,為父有事交代與你。」
「是不是咱們要準備出擊了?」霍珩眼睛一亮,「父親你放心,孩兒一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自從那場敗戰之後,他們就守在豐州城裡,無論對面如何叫囂都不曾應戰,將士們憋了一肚子火,正想打一場大仗一雪前恥呢。
「不。」霍老將軍道:「為父剛剛接到了聖令,要去幽州城一趟,這豐州便交給你了。」
「什麼?」霍珩大驚,「如今西夏不停挑釁,豐州危機,父親這個時候去幽州,是要放棄這裡嗎?」
「這是聖上的命令,為父也只能聽從。」霍老將軍淡淡道:「況且為父方才不是說了嗎?這裡由你來守著。」
「可是……」霍珩猶豫了。
「豐州城的老幼婦孺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青壯全部歸於軍中所用,為父已命令士兵們加固城牆、布置陷阱。」霍老將軍道:「加上宴司使送來了大量的補給,只要西夏人不舉全國兵力來犯,守兩三個月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