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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圖騰信件

2024-09-30 12:40:28 作者: 三七之間

  「呲啦呲啦!」書卷快速摩擦的聲音在書房響起。

  白色,白色,依舊是純淨無垢的白色。

  喬丞相看著眼前的白紙,臉上寫滿猙獰,他不可置信地丟下書卷,三兩步來到書架上,自顧自地翻找起來。

  一定是他弄錯了!他定是將那書卷放錯了位置。

  就在這時,先前去忙活了半天的老管事跑了回來,見喬丞相在書架上翻個不停,連忙上前面問道:「相爺,您這是怎麼了?」

  喬丞相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問道:「這兩日有沒有人來書房?」

  「沒有啊。」老管事一臉無辜道:「您說過平時不許人來此,這裡除了我和夏先生之外,旁人不得進來。」

  一個是跟了自己四十多年的老管事,一個是和自己在一條船上、面和心不合的異邦人,喬丞相立刻想到會不會是拓跋烈做的手腳。

  但只有那麼一瞬間,他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很簡單,一來拓跋烈不認識中原字,想要從著滿屋子的書架上找到考題並非易事,二來他一個異幫人,拿考題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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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除了他之外,還能是誰?

  「回稟知府,有發現。」突然,之前進內室查看的侍衛雙手捧著一個盒子走了出來。

  還真有發現?范庸將那木盒接了過來。

  木盒不過兩隻手掌大小,也沒什麼重量,只是造型有些別致,上面刻著一個青面獠牙的狼首,看起來倒不像是本朝的東西。

  「狼首?」諸葛先生上前一步,湊過腦袋細細看過,「這圖案似乎是遼國的圖騰?」

  」遼國的圖騰?「范庸大吃一驚,這麼說,這個東西和遼國有關?

  喬丞相也注意到了這邊,他看著那木盒皺了皺眉,否認道:「本相沒見過這個東西。」

  范庸想了想還是打開了木盒,盒子裡面東西並不多,只有幾封書信,書信上面還壓著一塊玉佩。

  范庸拿起玉佩,上面同樣刻著一隻狼首,狼首張開大嘴,面目兇狠,比起木盒上面的要威武的多,他又看向諸葛先生。

  諸葛先生再次點頭,「我年少時曾和學生去遼國遊學,遼國部落眾多,圖騰也有所不同,其中有青牛、白馬、狼首等,這狼首便是最常見、也是最為人熟悉的圖騰。」

  諸葛先生說完,整個空氣都凝固了幾分,范庸看了一眼面露驚訝之色的喬丞相,再次將那書信打開。

  只看了一眼,便又交到了諸葛先生的手中——上面的字他看不懂。

  諸葛先生接過書信的手都有些發抖,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很少有讓他失態的時候,但此時此刻,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書信不簡單。

  「這是契丹語。」諸葛先生只看了一眼開頭,便飛快地折了起來,垂下眼道:「我才疏學淺,只能略微認得幾個字,想要知道信的內容,還需請精通契丹語的人來譯。」

  在場的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不認識,是認識了也不敢當著眾人的面說。

  范庸沒有為難他,將東西放回盒子裡,對喬丞相道:「丞相,您看?」

  「本相沒見過這東西。」喬丞相再次強調,他的臉上陰沉似水,和平時儒雅斯文的樣子大相逕庭,「一定是歹人進書房偷盜東西的時候留下的。」

  范庸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不接受也不行啊,這東西若是出現在旁人的書房,那定然是有通敵叛國之嫌的,可喬丞相……

  范庸連忙搖頭,將心中的疑慮和不安壓了回去。

  「呵呵。」宴徐行突然輕笑出聲,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對那差役問道:「這東西是從哪裡發現的?」

  那差役老老實實回道:「在內室的書架上,放的有些高,屬下瞧著不像是咱們大仁的東西,便取了下來。」

  宴徐行「哦」了一聲,修長的手指在那盒子上輕輕一擦,再一吹。

  星星點點的灰塵從他的指尖飛起,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金色的光,宴徐行道:「這上面已經落了灰,想來放到也這裡有些日子了,這玩意兒也不是小東西,放在書架上應該很容易看見才是,喬丞相就一點兒都沒懷疑嗎?」

  喬丞相已經從震驚中恢復了冷靜,「本相怎麼會知曉?那內室本相只是偶爾去歇息,平日批摺子已經很累了,發現不了也是常事。」

  他還疑惑為什麼書房裡會出現遼國的東西呢!

  喬丞相生性多疑,做事細心穩妥,他和西夏合作多年,所有來往的書信都放在別處,書房是萬萬不會放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敢讓人來調查。

  卻不想西夏的東西沒有找到,遼國的東西竟然出現了。

  喬丞相臉上的表情太過凝重,眉眼中也有不解和困惑,不似作假,其他人也迷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范庸感覺自己的頭開始疼了,現在怎麼辦?好好的科舉舞弊案怎麼變了性質了?

  他看了一眼宴徐行,眼裡飽含期盼。

  哪知宴徐行跟沒看見似的,頭一撇,假裝看那玉佩去了。

  范庸在心裡暗罵了兩聲,還說是代表聖上來的呢,一點兒主意也不給,當真狡猾的很。

  他虛咳了兩聲,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餘下的差役,「你們可有發現?」

  差役們搖了搖頭,其中一個捕頭模樣的差役回道:「屬下仔細察看一番,並未發現有歹人闖入的痕跡。」

  范庸又問那老管事,「這位管事,這幾日,你可曾派人打掃過書房?」

  老管事像是被嚇到了似的,下意識答道:「相爺不喜歡人打擾,平時除了老奴以外,並沒有下人會來,便是打掃的活兒也是老奴做的,不過因為科考之事,相爺便吩咐小人晚幾日打掃。」

  也就是說這幾天書房並沒有大的變動。

  「只要查兩日之內有沒有人進出即可。」喬丞相插嘴道:「本相可以肯定前兩日查看過書卷,即便是有人盜竊,也在兩日之內。」

  他現在已經察覺到自己是被人算計了,可到底是誰?誰花費這麼大的心思要算計他?目的又是什麼?

  喬丞相飛快地在腦海中將所有的事思索了一遍,眼下最要緊的是與遼國脫開關係。

  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敞開了說,先將那人抓到了,他就不信還真的有人能算計到他的頭上。

  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喬丞相沒有看見書房的門外,喬晚凝的目光始終放在那木盒子上。

  那裡面可是毀了喬丞相的最大法器。

  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脫離了范庸的能力範圍,他原本以為只是一個科舉舞弊案,卻不到又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手中的木盒似乎有千斤之重,聯想到諸葛先生看完後凝重的臉色……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范庸果斷做了決定,「本官需要立刻進宮請聖上明示。」

  他是這件事的主事官,其他人雖然也很好奇,但到底還要聽他的安排,於是紛紛點頭。

  這種事還是裝聾作啞比較好,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有……」范庸遲疑了一下,按理說這件事由喬丞相而起,還和遼國有關,無論他是不是被冤枉的,他都需要給眾人一個交代。

  這也就意味著他需要派人將喬府圍起來,不能放走一個人。

  可這是喬丞相啊,他要是真這麼做了,那那些學子能將他的府衙給砸了!

  「本相會讓府中的人不得外出。」喬丞相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你若是不放心,只管派人盯著就是。」

  他一身正直清廉,好像下的決定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要知道,他真的派人圍住了喬府,於喬丞相的名聲而言,是一件極大的羞辱。

  「下官不敢。」范庸恭敬道:「多謝丞相體恤,只是職責所在,臣就派兩個差役留在這裡,一來對喬府眾人做個簡單問詢,二來也可以保護丞相的清名。」

  喬丞相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隨你,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本相有些累了。」

  范庸點點頭,招呼差役們離開。

  宴徐行等人看了好大一齣戲,只覺得意猶未盡,但主人都趕人了,他們也只能離開。

  王家父子在離開的時候故意落後幾步,沖宴徐行低聲問道:「宴司使,此事……」

  宴徐行神色不變,淡淡道:「劉國舅之事剛剛落定,朝廷不能再動盪了。」

  王進露出沉思之色,半響後沖宴徐行抱了抱拳,「多謝。」

  宴徐行點了點頭,他也只能提醒到這裡,算是報答當時劉國舅一案中,王家伸出的援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王進滿足地笑了笑,熱情地發出邀請道:「小女剛從江陵回來,她自幼與貴夫人交好,兩位若是得空,不如來王家中做客?」

  「宋尋回來了?」宴徐行算了算時間,似乎也就在這幾日。

  「昨日到家的。」王進的心思都在女兒身上,「聖上有心叫他回上京做事,這樣也好,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能時常見見也是好事。」

  宴徐行點點頭,「得空定去王家拜見。」

  「王某必然掃榻相迎。」王進肅聲道。

  這可不是兩家人之間的來往,王家邀請宴徐行前去,也就代表他們已經做好了效忠聖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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