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說到底只是因為在意
2024-09-30 12:30:53
作者: 狐晚
我氣喘吁吁地喊道:「那一切不過是玩笑。你再走,我就死。」
他只是平靜地一笑,冷冷地對我說:「別站在風口裡。」
——《在深色的面紗下》阿赫瑪托娃
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到凌晨,龍嘯提議讓清辭去附近的酒店休息,折騰了一晚上,這樣可以睡的好一些。
但清辭擔心孟顯景早上醒過來見不到她又要多想,所以還是決定回病房去住。
「行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了,等白天我再過來和你換班。你要是這段時間都打算住在這邊,我就在附近給你找個公寓先住著,買車的事你不用著急,明晚等孟總這邊吊瓶都打完,沒什麼事後,我帶你去門店試駕。我有認識的朋友,應該還會多給一些優惠。」
清辭點點頭,謝過龍嘯,並提醒他一會兒記得收一下微信上的錢。
「什麼錢?」龍嘯不明所以。
該不會楚清辭是真把他當司機了,現在還打算微信給他轉帳個車費吧?
楚清辭要是真敢這麼做,那他是當真要翻臉的。
「手機錢啊。我在網上搜索過這個型號的價格,就按照網上的價格給你轉了,多了少了的你也別介意,就這麼著吧。」清辭說著這話擺擺手,轉身就要離開。
聽她這麼說,龍嘯更覺得匪夷所思了,快走兩步來到清辭面前問她,「你為什麼要給我手機錢?手機是我願意送給你的,又不是你跟我要的,你幹嘛要給我錢?」
「別多想,單純為了跟你劃清界限,不想沒完沒了的欠你人情。」清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掛著笑意,不像是當真的模樣。
「好啦,你趕緊回去休息吧。無論是公司還是家裡,孟顯景現在可全都指望著你呢,你可別把自己的身體熬壞了。」
清辭這話算是說到了龍嘯的心坎里,一直以來龍嘯這麼忙前忙後,還不就是為了讓孟顯景明白他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嗎?雖說他也知道楚清辭這話許是逗他開心的,但聽著也叫人心裡舒坦。
「要不是因為你亂跑,我也犯不著折騰到這個時候。你想開點,哄著他點,走了,明天見。」
兩人的對話就此算是告一段落,可望著蒙蒙亮的天,清辭知道,對於孟顯景來說,新一天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清辭回到病房時,孟顯景和王樂都已經睡了。王樂睡在了陪護床上,清辭便沒有床可以休息了,於是她就拿了個毯子,直接離開病房睡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王樂出去打水的時候看見她睡在那兒,嚇了一跳,走過去輕輕搖晃她的肩膀道:「嫂子,我以為大老遠的,你昨晚不會回來了,就睡在陪護床上了,你說你回來倒是叫我一聲啊,哪兒能讓你在這冷冰冰的椅子上睡一宿?」
王樂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挺自責的,他覺得無論怎麼樣也不該讓清辭一個女人睡在外面。
還是清辭人心夠善,估計覺得他白天照顧孟哥太累,所以不忍心叫醒他。
「沒事,沒睡多大會兒功夫。陳阿婆那事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介紹,我也不認識這樣的資源。」清辭說著這話坐起身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希望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清醒一些。
聽清辭這麼說,王樂臉上露出一絲激動。
「感覺怎麼樣,事情辦成了嗎?」王樂在清辭身邊坐了下來,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這種期待在清辭看來,只認為他是過度相信陳阿婆的能力,倒不會是真的有多在意孟顯景的身體。
於是清辭漫不經心的回應道:「誰知道最後結果會如何呢?試試再說吧。今天晚上我租一張陪護床放屋裡,以後也不至於糾結誰在哪兒睡的問題了。」
王樂看出清辭並不想繼續跟他探討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於是也就沒多問,找了個理由先離開了。
清辭起身抻了個懶腰,走到病房裡看見孟顯景一直扭著頭在往門口看,便快走了兩步到他身邊問他,「找我呢?」
「找你有什麼用?你每天神出鬼沒的,又不是我想要找你就能找得到。」孟顯景的語氣裡帶著醋意,可眼睛卻是直勾勾盯著清辭,片刻也不肯移開。
他生怕自己少看了一眼,她就又要消失不見了。
「我不就昨天出去了一下午麼。知道你惦記我,今天一大早我就回來了,更準確的說是昨天晚上我就回來了,看你睡了,我也沒忍心打擾你休息。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還不是隨叫隨到?」
清辭難得不再計較,語氣溫柔,可孟顯景聽在心裡卻越發不安。
她的不計較是因為變了心,想開了,還是覺得他的身體無可救藥,所以無需再計較?
「念念姐,我現在身體都這樣了,肯定是希望我們兩個能夠好好的,不要爭吵也不要有分歧。但我心裡有些事實在是想不通,你願意幫我解答嗎?」
孟顯景這話說的既客氣又小心翼翼,絲毫不像是他平時說話的樣子。
「你想問什麼問就行了啊。今天是身上的傷口不疼了,所以有力氣跟我客套了?」
清辭見孟顯景的嘴唇有些干,便去倒了溫水,將吸管遞到了他唇邊。
孟顯景其實也沒覺得自己口渴,但清辭遞過來的水就是比王樂和龍嘯遞過來的水更甜。
於是他猛吸了一大口,潤了潤嗓子,問清辭,「除了我之外,你在這座城市裡,是不是還有其他熟悉的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倒不妨有話問的直接一點,就我們在,你不需要讓我猜你的心思。」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肯定是一夜沒回來。所以,我想知道你去了哪裡,見了誰,或者是昨天晚上和誰在一起。」
孟顯景有些恐懼聽到答案,可他心裡卻有著強烈的念頭想要知道這一切真相。
他昨天晚上做了一整夜的噩夢。
他討厭生病,討厭醫院,討厭這座並不算是親切的城市,也討厭他的身邊沒有楚清辭。
這一切討厭在這一刻都凝聚做了一團不安,充斥滿了他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