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有多少人會甘願放手
2024-09-30 12:27:51
作者： 狐晚
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樣東西，你得讓它自由。
如果它回到你身邊，它就是屬於你的。
如果它不會回來，你就從未擁有過它。
——《基督山伯爵》大仲馬
直至晚上，清辭趕到了舞會的現場後，她又一次拿起手機查看是否有未接來電，可是今日的手機卻是出奇的安靜。
沒有任何回電，沒有任何消息，無論是韓醫生還是孟顯景，都不曾有任何回音。
清辭的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被動等待總是令人覺得煎熬。
「小姐，您需要酒嗎？」有服務生端著裝滿酒杯的托盤走近清辭，尊敬詢問她是否有需要。
清辭本想拒絕，可見那酒杯里的酒水都是特調酒，顏色好看，款式也不常見，於是隨便拿起一杯淺藍色閃著珠光的問他，「這杯酒的名字叫什麼？」
「這種酒名叫『時光洪流』，是今天舞會的主辦人要求調酒師特意調製的，口感偏酸，酒精濃度不高，很適合女士飲用，您可以嘗嘗。」
清辭身上的裙子在燈光的映襯下實在美貌，讓年紀不大的服務生一時之間也有些移不開眼，刻意多介紹了兩句，好在清辭的面前得以多停留一會兒。
「時光洪流？是因為那首歌命名的嗎？」清辭剛問出這句話，宛如巧合一般，耳邊就傳來了《時光洪流》的音樂聲。
「我預演過千次百次的重逢
你卻始終站在夢裡難觸碰
太難回頭只能一直走不停
曾經兩個人流失人海之中
明明不甘心，明明還在等
卻偏要假裝，早就不痛
明明奢望著，你也再次心動
……
時光洪流中這份愛多渺小
一放手就消散掉
我也想灑脫一笑
說一生那麼長
愛與你都不重要
也許還會遇到另一個人
許下相似的諾言
我知道我難以做到
……
你的心飄向遠方
我留不住也好
酸與苦比恨要好
……」
這首歌之前的時候清辭也聽過，但並沒有注意過歌詞的內容是什麼，只覺得旋律還不錯。可能是因為現在心情很低落的緣故，此刻每一句歌詞她都聽進去了，忽然就覺得這首歌真是應景的厲害。
世間向來不存在只有甜沒有苦的感情，以至於她此刻也根本無從分辨到底是從未相遇過更美好，還是得到了再失去更美好。
「擦擦眼淚。」
耳邊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清辭略帶慌亂的用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眼淚，望向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
雖然在進門之前她找工作人員領取過舞會的面具，不過那只是一個帶著白色鴕鳥毛的半遮臉面具，所以此刻眼淚落下，還是被他看到了。
「你怎麼在這兒？」清辭有些意外的從韓醫生手中接過紙巾，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為什麼是道歉而不是感謝？」韓醫生故作不明所以的這樣向清辭詢問著，心中卻渴望著清辭可以正面回應他心中的芥蒂。
其實在剛才清辭一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她。
她那麼美，站在門口讓人一眼望見就移不開目光。明明在場身材好，有氣質的女人那麼多，可只有她，站在那兒就像是一隻完美高傲的白天鵝。
即使此刻她流了眼淚，他還是會覺得心疼憐惜。
剛才那首歌的歌詞他也聽到了，他明明知道她的眼淚不是為了他而流，可他的心卻還是會為了她的眼淚而痛。
他今天的禮服袖口上別著林綺送他的黃寶石蝴蝶袖扣，他原本在那次的酒醉之後，已經做好了徹底死心的打算，今天他會以這樣的裝扮出現在這裡，也是打算在這個場合向林綺表明自己的意思，願意嘗試著接受她的喜歡，願意和她邁出這一步，好好開始。
可是當他看見清辭淚珠滾落在臉頰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那一句「自由意志殺不死對她愛的感覺」，愛從來不是自由意志可以控制的事情。
他愛她，即使這愛緣起於莫名時刻，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想不出具體愛上她的節點，但他就是清楚的明白，他愛她。
即使清辭對於這份愛沒有給予過任何他渴望的回應，可他還是會覺得，那是因為他對清辭不夠呵護有加，是他沒有做到更好，而不是清辭不懂得珍惜他的好。
清辭說過的很多不經心的話他都會記在備忘錄里，他還特意請教過醫院的女同事有什麼可以記錄紀念日的提醒APP，將清辭的生日，滿滿的生日以及他和清辭第一天相識的日子都記在了上面。
雖然他是一名醫生，但他對自己未來的記憶力並沒有什麼信心，他家族裡是有人患上過阿爾茲海默症，在未來他患上這種疾病的概率也不低，所以他想要在年輕的時候將自己覺得重要的事情全都記錄下來，這樣老了他也可以知道，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是重要的。
他還想記錄更多的時刻，比如清辭願意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比如他向清辭求婚的那一天，比如他和清辭步入婚禮殿堂的那一天，再比如他和清辭擁有自己孩子的那一天……
他幻想過許許多多他和清辭之間的重要時刻，萬事俱備，差就只差在清辭還沒有答應和他開始。
是的，一切就只差一個開始。
想到這裡，韓醫生下意識的勾了勾嘴唇，露出了一個無聲的苦笑。
但他今天戴的是一整張金色的面具，所以清辭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神情。
「花蕊和我說你最近給我打過很多電話，但我都沒有接。不是我故意不接的，也不是我故意拉黑你的，我是在今天白天她跟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才知道有人動過我的手機，找出了你的聯繫方式屏蔽掉了。」
「雖然這不是我的主觀意願，但事實的結果已經產生了，所以我難辭其咎，應該跟你道歉。韓醫生，我不指望你會原諒我，可是請相信我的歉意是真實的，我和你之間的友誼也是真實的。你可以繼續生我的氣或者不理我都沒關係，但我真的沒有刻意不理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