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池塘洗澡

  沈輕煙為一寨之主。

  寨中大事小情，她事必躬親，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她很累。

  柳叔上了年紀，精力不濟！四妹性格頑皮天真！

  又有姨娘母子二人暗中算計。

  無人與沈輕煙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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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時候，她去尋找孫先生，歸來已是滿身疲憊，又跟著方傑來到小河邊，到了後半夜，她實在是支撐不住。

  對方傑簡單交待了幾句，先行一步回家休息。

  一覺睡到天亮。

  要不是沈輕雨闖進房中，要不然沈輕雨大力搖晃她，她有可能會睡到正午。

  「姐姐，不要睡了，快醒醒。」

  沈輕煙於朦朧中睜開眼睛，美夢被打斷，她有些生氣。

  「幹嘛？」

  問一句，又見四妹小臉漲得通紅，她意識到有可能發生大事了。

  猛然自床上坐起，衣服都未來得及穿。

  「官兵又來圍剿？」沈輕煙的臉色有些發白。

  「不是的，是姐夫他做成了。」沈輕雨難掩興奮之意。

  「成了？什麼成了？你是姐夫是誰？」沈輕煙還沒反應過來。

  「我姐夫當然是方傑了，他昨晚帶著人把水車做成啦！水都流到咱們的寨門口啦！」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沈輕煙迫不及待，穿好衣服，就與沈輕雨一同沖向北寨門。

  冉冉朝陽沐浴大山。

  陽光落在山寨中東倒西歪的茅草屋頂，宛如片片朝霞落於人間。

  沈家寨。

  北寨門外。

  因為乾旱而乾涸見底的池塘，這時已經蓄了半池的清水。

  嘩啦啦！

  河水通過不斷旋轉的水車將河水引出，又通過柏楊木釘制的水槽流到這裡。

  水花四濺。

  池塘邊上圍滿了人。

  小孩子們高興的一跳三尺高。

  「這就是我們的新先生。」

  「牛的很啊！」

  小孩子們這樣說。

  「終於有水了，趕緊回家拿衣服啊！」

  女人們都端來衣服，在池塘邊上捶洗起來。

  老人們嘬著沒牙的嘴巴，臉上的皺紋都樂得舒展開來，他們說，寨主討來的這個男人，是龍王爺轉世。

  而男人們則開始自池塘中汲水，馬不停蹄灌溉著田裡的秧苗。

  最為放浪的人當數方傑。

  一個晚上沒睡，身上的衣服又潮又濕，索性抹去衣服，撲嗵一聲跳進水中。

  狗刨！

  仰泳！

  蛙泳！

  捶洗衣服的女人們鬨笑起來。

  而方傑渾然不在意，正當他在水中姿勢變換不亦樂乎之時，沈輕煙趕了過來。

  嘩啦啦的水流讓她欣喜。

  莊稼有救了。

  這是天大的好事。

  當她看到方傑像鴨子似的在水中恣意之時，俏臉之上不由布滿黑線。

  「姐姐，看姐夫的身材真好。」

  「他還有腹肌哎！」

  沈輕雨兩眼直勾勾看著水中的方傑，一臉花痴模樣。

  那些洗衣服的女人笑得合不攏嘴巴。

  「寨主，你家男人真白淨。」

  「朝氣蓬勃！」

  「年輕精壯！」

  「……」

  這些溢美之詞用在方傑身上毫不為過。

  他肌肉結實，身材健美，一任女人們看了不由得浮想聯翩。

  要不是方傑將水引來，大功一件！要不是這裡女人眾多，法不責眾！要不是他身上還穿著一件大褲衩子遮羞，他如此行為，很有可能會被人誤認為是耍流氓。

  光天化日。

  水中嬉戲。

  有失體統。

  沈輕煙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丟盡了。

  一個男人，不顧自己的臉面，讓那些女人觀看他洗澡，不知廉恥。

  「方傑，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滾出來。」沈輕煙大吼。

  方傑如同浪裏白條，哧溜溜游到邊上，卻沒有馬上從水中出來，居然還滿臉堆笑沖沈輕煙招手。

  「這水清涼的很，娘子，下來一起玩啊！」

  沈輕煙小臉被氣得扭曲。

  「出來，別丟人現眼了。」

  眼見娘子動了三昧真火，方傑嘩啦一聲自水中出來。

  但見沈輕煙撿起他的衣服，隨手一扔。

  半空中，衣服如同展開的烏雲，落在了方傑的身上。

  「娘子好功夫！」

  方傑呲牙咧嘴，露出兩排白牙映著陽光閃閃發亮。

  「你閉嘴。」

  沈輕煙的臉色，像山雨欲來之時的天空，隨時都要電閃雷鳴。

  娘子生氣了。

  方傑意識到這一點，卻沒想通她為何為生氣。

  「好娘子，你這是怎麼了？」方傑不恥下問，嬉皮笑臉湊過來。

  不料耳朵一下被沈輕煙扭住。

  「哎喲喲！」方傑痛呼道：「娘子，為夫堂堂正正，恪守夫德，吃喝嫖堵一樣不沾，娘子為何下如此重手？」

  「都不要看啦！」沈輕煙沖洗衣了的女人們吼一聲，又說道：「本寨主的男人，是隨便讓你們看的嗎？」

  原來如此！

  方傑終於瞭然。

  被娘子大人帶回家中。

  「娘子，我只是……」

  方傑剛開口，沈輕煙就打斷了他。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一個男人當著那麼多女人的面，居然……居然……」一時之間，沈輕煙想不出合適的話形容方傑的行為。

  她以為方傑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會痛哭流涕祈求原諒。

  然而，她從方傑的眼中，卻只看到了玩世不恭，還有滿不在乎。

  「我只是洗個澡而已，用不著娘子你這麼上綱上線吧！再說了，我又沒有脫光光。」振振有詞，方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錯了。

  在二十一世紀，泳池中男人女人都是如此，見怪不怪。

  但是，這是大乾朝，一個保守到骨子裡的朝代。

  方傑的行為無疑驚天之舉。

  「姐夫，你有點過分了，雖然說你身材好，但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那麼多女人的面洗澡啊！你的身子只有我姐姐有權力觀摩。」

  沈輕雨故作老成，走到方傑面前，又說道：「看你這衣服都髒成什麼樣子了，快脫下來給我，我去幫你洗洗。」

  「沈輕雨！」

  沈輕煙識破了四妹的詭計，她的四妹是什麼樣的人，她這個當姐姐的瞭然於胸。

  自己的衣服都懶得洗，現在突發善心要幫方傑洗衣服。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看你姐夫的身子。」